当这几个人到达所指定的位置时,欧阳十六和金蛭正相对而坐。
虽然他们彼此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但却像极了一对会面的老朋友,没有一点杀意。
任何事情,当我们想开了,就会变的很美好。
可惜,能想开的人并不多,正如赶来的这几个人。
南宫东楼他们并没有将欧阳十六包围起来,而是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对于这几个人来说,根本就不怕欧阳十六能逃跑。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南宫东楼有,欧阳十六也有,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这就是江湖。
伍月河说道:“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找出一个我不想为敌的人,那绝对是你。”
欧阳十六淡然一笑:“我也没想到能与六扇门的人为敌。”
伍月河道:“我不但是六扇门的人,还是他的的朋友。即使我今天命丧于此,也和六扇门毫无关系。”
他慢慢地抽出一把兵器,一把狭长的兵器。它虽然样子像剑,但不是剑,而是一把刀,一把横刀。
他,也是伍月河成名的兵器,这江湖上可以排进前十的刀。
剑,乃是百兵之君,刀,却是百兵之胆,而横刀,则为刀中之君!
前朝刀之制有四,一曰仪刀,二曰鄣刀,三曰横刀,四曰陌刀。
这横刀,乃是前朝捕快所配之刀,现在已经被雁翎刀所代替。
但是对于雁翎刀来说,横刀,虽然招式没有雁翎刀那么变化多端,但是其刺、反拉的威力,更胜一筹,其招式更加难以学成。
凡用横刀者,无一不是一流高手。横刀出,百鬼惊!
面对伍月河的横刀还能无所事事的,除非是神。
欧阳十六不是神,所以他慢慢地站了起来,缓缓地将剑取出。
两个人就这么相对而立,冷冷地看着对方,谁都没有率先出手。高手过招,拼的不只只是武功,更多的还有心性,很显然,他们的心性都已经磨练的非常可以。
伍月河看着欧阳十六,他虽然全身都是漏洞,看似随便一刀都能带走他的性命。但是,又似乎滴水不漏,连一片落叶都不能近身。
他的脑海里不停地闪现着两人的对战方式。一刀一剑,都是那么的精彩绝伦。但是,不管伍月河怎么进攻,欧阳十六的剑都是将其挡下。
太阳已然快要落山,天边的那一抹晚霞,被这斜阳,染成了刺目的血红之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刮起了微风那无边的荒草,在微风之中,竟然接连折断。
“北风卷地白草折”,能折草的并不一定是卷地的北风,就算是一丝丝风吹,一点点外力,都能让这荒草折断,因为那草已经变得脆弱无比。
此时的荒草,是否正如此刻的伍月河和欧阳十六?
北方的天气已经很冷,何况现在已近黄昏。
伍月河的额头竟然冒出了丝丝的汗珠,握刀的手也微微动了一动。
虽然两人都还没有出手,他似乎已经败了!
因为,他的心,已经乱了。
伍月河终于忍受不了,不由地大喝一声,手中的横刀如同一条毒蛇,对着欧阳十六的面门直刺而去。
欧阳十六的剑也猛地挥舞而起,形起一片剑幕,迎着刀光而上。
刀,如同夺命的精灵,招招不离要害,百兵之胆,永往直前,宁折不弯。他,已掌握了精髓,刀的精髓。
欧阳十六的剑光如同一个密不透风的盾,将刀光全部挡下,但却没有任何反击之力。
世人都觉天下第一快剑,绝对是惊鸿一剑。但是,谁能想到,他能把如此细的剑,练到如此地步?
也许只有欧阳十六,才能用这种方法,挡住伍月河的刀。也许也只有伍月河,才能让欧阳十六的快剑,无法击出。
伍月河又是一声大喝,手中的横刀猛地提速,化成九片刀光,分别刺向欧阳十六的九大要害。
这,就是伍月河的成名绝技,浑天十刀,看来他要拼命了。
欧阳十六面色一变,猛地提起一口气。手腕一抖,九朵剑花直冲那九片刀光而去。
刀光如瀑,花开惊艳。
江湖上虽然人才济济,但是真正成名的高手,却是凤毛麟角,真正能引起高手火拼的事情,更不多。而这样激烈的,就更没有了。
众人都是真正的高手,自然是识货的,所以,都看的陶醉了,甚至忘记了此行的目地。
伍月河的刀越来越快,而欧阳十六的剑也越来越密,两个人已被刀光剑影所包裹,再也看不到真正的身形。
蓦然,刀光剑影突然消失不见,两人已然分开。
伍月河手中的刀还在,刀尖上滴着鲜血,而在咽喉之上,却出现一抹嫣红。
长征十六的剑斜指地面,剑尖上只有丝丝残红,脖子上的鲜血,却冒了出来。
这一仗,看似各有损伤,但是只有伍月河自己清楚,如果不是欧阳十六关键时刻回手,他的咽喉可能被一剑刺穿。虽然他依然可以伤到他的脖子,但绝对不会致命。
伍月河慢慢地收回了刀,说道:“欧阳十六果然厉害,伍某人败了,败的口服心服。”
欧阳十六摸了一把冒血的脖子,没有收回剑,也没有说话。
现在他,也许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已经成为了强弩之末。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要了他的小命。
铁臂追魂朱傲说道:“长征大侠好算计,不要以为你饶了伍大侠一命,我们就会感激你。江湖事,一事归一事。即使笑帮主他们不杀你,我也会杀了你,为车大侠报仇。”
铁臂追魂朱傲将手中的兵器亮了出来,一对一尺多长的判官笔,直直对着长征十六的右眼点去。一招夺目,果然狠辣。
当欧阳十六的剑和朱傲的判官笔第一次接触,长剑微微一震,险些撒手,好大的内力!
只见那双判官笔,穿、点、挑、刺,不离欧阳十六的周身要害,而那把剑,已经没有刚开始的那么犀利,只能勉强应付。
盛名之下无虚士,这里哪有一个好对付的人?就算是金蛭,那也是水蛭中的王者。
剑,如同毒蛇一样,刺向朱傲的咽喉。朱傲并没有躲闪,一只判官笔点向剑尖,另一只判官笔点向了他的太阳穴。
欧阳十六微微一惊,但招式已老,只好脑袋微微一偏,手腕一抖,剑奔着他的胳膊而去,正是打太阳穴的那只胳膊。
写,绝对是以伤换伤的打法!
朱傲只能将判官笔收回,另一只判官笔向欧阳十六的胳膊砸去。
“砰”的一声
朱傲的右手臂已然被划开,右手的判官笔掉到了地上。欧阳十六的左胳膊也被判官笔砸中,无力地下垂。
欧阳十六突然一转身,几个起跃,向荒草之中跑去。
笑三少看了一眼朱傲,又看了一眼远逃的欧阳十六,并没有追,只是喊道:“长征十六,杀我兄弟在先,又伤我兄弟在后。下次见面,必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