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陛下挂念，犬子听闻孙督师在曲靖操练新军，非要过去凑热闹.....哎！”
    “哈哈，莫要担心。大明新朝不似旧朝那般看不起军人，男子汉大丈夫，马上建功立业不比读书当官差。
    而且国内第一所军校即将建成，头一批学员只招收军中立功将士，福松未来还是有机会凭功勋入官的。”
    郑芝龙大喜：“谢陛下！陛下恩德如山，臣没齿难忘，但愿以死相报！”
    “去吧，好好用心做事。”
    此时郑森同其他普通士兵一样，练习队列、内务和打靶。
    好在这里温度不高，每天二十二三度，气候非常宜人。
    教他来曲靖的正是巴城总督谢维清。
    孙传庭两万三千兵马日夜操练，所需弹药补给都要经过巴城，老谢是外面为数不多知道新军作战目标的高层。
    作为郑芝龙旧部，现在又同殿为臣，提点一下小郑就当是还了往日恩情。
    明台和国安驻外工作组已经来到占城和阮主搭界的归仁府。
    他们对外打出的旗号是粮食收购督导组，兼大明驻阮地使馆，实际却是在各地收集讯息，拉拢汉人士绅。
    安南如今分为三部分，分别是离大明最近的高平莫氏，实力最强的郑氏，还有不断崛起的阮氏。
    这三家其实都是乱臣贼子，相互间还在不停攻打。
    高平莫氏属于最早的战败者，被郑氏赶到穷山沟里。
    郑氏和阮氏互相间已经打了十二年，只能说菜鸡互啄各有胜负。
    郑氏家主郑梉虽然仍奉黎神宗（黎维祺）为帝，可他的势力就跟曹操一样，随时能自己当皇帝。
    阮氏作为弱势一方，只能穷而思变，这几年跟西洋人走的很近。
    阮主不仅从洋人手中购买西方先进火器大炮，还在军中雇佣欧洲军事专家，帮其训练军队修筑堡垒。
    上任阮主阮福源还允许传教士入境传教并改革文字，现代越语就是在这一时期形成。
    大明在年初派人大量收购粮食，还运来许多南洋新货。
    新任阮主阮福澜大喜，命手下官员扩大交易规模，大量采购南洋各类商货，准备加价贩卖到西面南掌国。
    他的想法是好的，若是这套操作真实施下来确实能赚上一大笔，可坏就坏在如今国库里没钱。
    因为长时间跟北面郑氏作战，加上阮氏不断大兴土木，使民力财力大量消耗。
    虽然历任阮主都非常重视商业，可阮氏地盘就这么大点，仅靠狭长的土地和往来商税，要养活数万军队、上千官僚谈何容易。
    于是阮福澜开始想方设法征集百姓手中存粮，还对治下地主搞摊派，各地渐渐起了叛乱苗头。
    阮主麾下阮有镒想了个办法，他请命率兵南下攻打占城，以其富庶可助阮主度过难关。
    阮主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毕竟往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占城就像是阮氏专属血包，没钱了就趴在身上吸两口。
    如今血包越来越小，正是一口吞下的好时机。
    阮福澜于是下令，任阮有镒为将，阮有进为副手，世子阮福濒为监军，共率象兵100、火枪兵南征占城。
    直到竖日大军开拔，他们都没想过占城是大明的藩属，眼下的大明也绝非以前那个对藩属不闻不问窝囊货。
    明台将阮氏出兵消息传回第二日，占城求援使者才找到大明驻阮地使馆。
    使者哭诉安南阮氏不当人子，在庆和府烧杀抢掠，请大明爸爸看在全力帮忙收粮的份上，替他们教训一下阮氏。
    其实在马六甲游弋的战舰已经在来的路上，不过有了苦主明台那边就好办事。
    他和手下带着占城使者去见阮福澜，以大明天使的身份命其撤军，并根据当地民众损失全额赔偿占城王。
    高座上的阮主阮福澜一听就傻了眼，急忙辩解：“好叫天使得知，那占城百多年前黎仁宗时就为安南藩属，
    且占城王乃是下官妹夫，此乃家事啊！”
    “哼！简直一派胡言！三宝太监于永乐年间曾七次驻扎占城，占城国王亦多次遣使朝贡。
    尔等不过夺了陈氏安南的伪朝，有何资格收占城为藩属？！”
    阮福澜呐呐不敢再言。
    其麾下大将张福奋怒道：“上国既不认我黎氏安南，打来便是，又何必在此咄咄逼人欺辱我主？”
    “哦？”明台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壮汉，笑道：“不知阁下官居何职？尔口中所言能否代表阮主？”
    一旁侍立的阮久乔连忙上前补救：“天使勿怪，他不过是一莽夫，说的尽是胡话，如何能代替阮氏做主？”
    张福奋闻言哼了一声，恨恨转头不再发言。
    阮福澜只是愁眉苦脸：“天使有所不知，若不是国库空虚，我又如何会去强打我那妹夫？现在......”
    不等他说完，就听外面有人高喊：“军情急报！”
    阮福澜脸色一变，急忙向旁边阉宦招手：“快将人带过来！”
    很快一个将校跑进来禀报：“主上，郑氏出兵五万南下，此刻正在炮轰定北长城！”
    此长城非彼长城，这是当年阮氏集团中，号称“安南诸葛亮”的军师陶维慈主持修建。
    一共修了两条，只不过是长一些的土石墙罢了。
    此言一出，堂上众人各个心急如焚。
    阮氏总共才两万多兵马，现在有一半还在占城。
    关键是他们还没多少粮草，之前为了交易，大部分都让海商拉走了。
    这可不是明台谋划的，而是阮福澜自己贪婪误了大事。
    占城抢到的粮食要运回来最少得两三天。
    可如果现在不立刻出兵，郑氏两天就能杀到顺化城！
    明台脸上丝毫不见动静，心中却是笑个不停，真是天助我也！
    他向阮福澜拱拱手道：“看来今天是谈不成了，赔偿问题不如事后再说，告辞。”
    言罢就带着占城使者走了出去。
    “天使！天使莫走！”阮福澜站起身想要伸手阻拦，明台等人却已经快步走出大殿。
    张福奋出列拱手，大声说道：“主上，臣愿率兵支援长城，抵挡郑氏南下！”
    阮福澜急的直拍大腿：“即便是你去了，可粮草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