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龙明珠同志民测的成绩，我们谁也没有想到。”
    “但那是事实，是参与测评的深达市三百万老百姓的心声。”
    “我想说的是，我也有权说出这句话……龙明珠是一名不合格的市委书记。”
    话音一落，全场鸦雀无声。
    记者们预料到李仲飞敢说出这句话。
    但亲耳听到和预料到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可以说极具震撼力。
    与此同时，在办公室里观看发布会的龙明珠，几乎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他对李仲飞的恐惧远远大于愤怒。
    一次民测，一场新闻发布会，彻底击溃了他的斗志。
    如果说一次只在深达市的民测还能让他挣扎一段时间，还可以冷处理。
    用别的新闻事件吸引大众的兴趣，过一两个月就不在意他龙书记是否合格了。
    那么新闻发布会就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在错误的形势下错误的估计了新闻发布的重要性。
    尽管他已经努力采取制止措施。
    但归根结底，不是事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
    他控制不住李仲飞这个人，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无用功。
    正在龙明珠两眼失神，脑子里一片空白时。
    龙建工的电话打了进来。
    “你准备一下，明天来省委党校学习吧。”
    龙建工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疲倦。
    为了这个侄子，他付出了太多的努力。
    在李仲飞没来之前，感觉培养的还不错。
    各方面能力也让比较满意。
    但他忽略了一个问题。
    猪和猪相比，还是感觉自家的猪又肥又壮。
    某天，一只雄狮突然跑了进来，但他还以为是猪。
    所以，当猪被狮子快咬死时，他才发现，原来圈养的和放养的差距会这么大。
    “叔叔，谁来接替我？”
    龙明珠到了现在想的不是自己的未来，而是还关心乌纱帽能不能继续戴。
    “先冷处理一段时间，过些日子再说。”
    “你就不要想着回深达市了。”
    龙建工对这个侄子简直失望透顶了。
    说是蠢猪都是表扬的话。
    “叔叔，我走了，李仲飞还不得一手遮天啊？”
    “你不走他也会一手遮天，你斗的过他吗？好好反思一下你自己的问题吧，该想的不想，不该想的瞎操心。”
    龙建工忍不住大声训斥侄子。
    挂了电话后，龙明珠已经没心情继续看新闻发布会了。
    原本感觉自己应该痛苦难过，愤恨难以克制。
    但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
    他突然有一种特别的轻松感。
    好似得到了某种解脱。
    就像是独立以后，远离家族长辈，到异地当官一样。
    龙明珠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收拾自己的东西。
    甚至还有点欣喜，终于不用面对李仲飞了。
    与此同时，龙建工给省长周国立打去了电话。
    表示要把侄子撤回来，打算让秘书长陈季林暂时兼任深达市市委书记一职。
    周国立立刻同意。
    这符合他的利益。
    随后，龙建工又给省委副书记冯仕沟通了一下。
    冯仕也同意他的意见。
    身为郝家的代表，他非常乐意看到龙建工不遗余力打压李仲飞。
    毕竟这么做是把主要仇恨都拉走了。
    相对来说，李仲飞不怎么恨他或是郝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