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城中各大医馆的郎中都来到了城主府。
所有人都告诉他,“要么锯腿,要么等死。”
苏景华彻底崩了。
云琴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泪。
一个没有左腿的废人,哪怕出身名门,也难堪大用。
她的心思算是白费了。
人是她自己选的,再苦也得熬下去,苏景华是她唯一的出路,总比晏清那个庄稼汉强。
想了想,云琴走到苏景华面前,好一顿安慰,这才让他回过神。
不知为何,苏景华总觉得事情不该是如此。
可云琴说得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苏景华害怕腿的病情恶化,第二天,苏景华答应了锯腿。
夜里,心腹告知白知府此事。
白知府也忧心忡忡:“没了腿的苏景华,还能威胁得了苏襄王吗?”
心腹回答:“大人,等苏景华恢复了记忆,才是最担心的那个人。”
“只要我们封锁好消息,苏襄王远在北境,又如何得知呢?”
......
第二天,那名老军医铁青着脸来了。
要不是白知府的心腹亲自跑来求他,他才不来呢!
反正只要活着就行了,至于遭受多少痛苦,就不关他的事了。
云琴紧张地站在门外,看着一盆又一盆的浸湿的血水捧出来。
如此吓人的画面,云琴差点没站稳,扶着门框直打颤。
她忽然有些后悔。
这些天相处,云琴愈发觉得苏景华脾气暴躁。
经常当着她的面摔打东西。
失忆的情况下都如此。
如果后面苏景华恢复了记忆,发现自己没了腿,会不会迁怒于她。
云琴越想越怕。
早知道选择跟晏清成亲,日子安安稳稳,哪还会有这些破事情。
几个时辰后,大夫走了出来,吩咐府中的小厮精心照看好苏景华。
“大夫,苏...苏公子还好吗?”
云琴不敢进去,只能站在门外打听。
大夫眉头紧锁,“老夫已经尽力了,其余的看天意。”
......
苏景华服用了麻沸散,昏睡过去。
可麻药终会散去,该来的还是会来。
傍晚,苏景华被一股钻心剧烈的疼痛疼醒,他疑惑地望着四周的环境。
这是哪?
他全身为什么这么疼?
他不是死了吗?
他记得自己顺利登基后,稳稳坐了二十年的皇位,最终将皇位交给了他跟云琴的儿子,苏允瞻。
随后带着云琴在别宫养老,一生过得顺遂。
“来...来人...”他虚弱地喊。
一直在门外等待的云琴听见了,连忙带着小厮进来。
“苏公子,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疼?”云琴站在一旁掉眼泪,小厮端着一碗温热的药走到苏景华身前。
“琴儿?你没死?”
苏景华愣住了。
云琴怎么变得这么年轻了?
难道他回到了被云琴救起来的时候?
大脑疯狂运作,一段段与印象中不同的记忆充斥着脑海。
什么情况?
他不仅被禁锢在城主府内,还失去了左腿?!
苏景华惊愕地看着自己包扎成球的左腿,近乎癫狂:
“不,这不可能,我的腿怎么没了!”
情绪一激动,好不容易稳住的左腿竟又开始往外渗出血液。
苏景华双眼一黑,再次陷入昏迷。
“不好,苏公子又昏过去了,快去找刘军医。”
等苏景华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
他呆呆躺在床上,一脸绝望。
失去了左腿,父亲肯定会将私生子拉上明面。
是的。
父亲立他为太子后,才告知他,自己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好在父亲看在他征战多年的功劳,愿意把皇位传给他。
现在倒好,他连追随父亲的资格都没有了。
......
大山深处。
晏清背着沉甸甸的背篓,正在寻找铁矿。
根据记忆,云琴成为太子妃后,想返乡修缮村里的房子。
毕竟这里是他们爱情的起点。
他们的儿子苏允瞻一时贪玩,溜进了山里,并带回了一些奇怪的石头。
心腹认出了这是铁矿。
于是,一个大型铁矿被苏景华一行人发现。
他立马上报此事,苏襄王大喜。
不仅将苏允瞻视作有福之人,更坚定了把皇位交给苏景华的心。
晏家村背靠大山,要想生活过得好,还需要靠山里的资源。
这些年,前山已经薅得差不多了。
唯有后山,野猪成群,偶有狼鸣,村民不敢轻易踏足,所以资源还很充盈。
若是将矿上报上去,晏家村便多了一些保障。
两个时辰后,晏清花三十积分购买的寻矿盘终于有了动静。
就是这里了。
晏清抛出了一个自制的炸药包。
“轰隆”一声巨响,犹如雷霆在山林间回荡。
刹那间,原本宁静的山林瞬间沸腾起来。
飞禽们惊恐地振翅高飞,尖叫声划破天际,走兽们慌乱地四处逃窜,身影在茂密的林木间穿梭。
整个山林都充满了惊恐与混乱的气息,仿佛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彻底打破了宁静。
晏家村村民也吓了一跳,望着山林的方向议论纷纷。
“天呐,山里不会是有妖精出世吧?”
“这个月我连个兔子都没见到,还妖精出世?你故事听多了吧。”
......
“宿主,苏景华灵魂动荡,应该是重生了。”
系统时刻注意着苏景华和云琴的动静,一发现波动,立马告诉了晏清。
晏清捡碎铁矿石的手一顿,“这个小世界的天道就这么喜欢苏景华?腿都没了还让他重生?”
“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运行规则,倘若苏景华是气运之子,那重生也是有可能的。”系统解释道。
“宿主放心,这是个没有灵气的界面,苏景华的腿不可能再长出来了。”
晏清被系统的话逗乐了,转念一想。
一个失去一条腿的质子,暂时也闹不出什么风波。
他将铁矿石扔进背篓,往其他地方走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野猪能带回村里。
他打算教村里的小孩学习武术。
光靠他一个人保护村里人,是不太可能的。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让他们学一些自保之术,有能力去保护家人。
在他看来,与其费尽口舌证明自己会武术,不如打头野猪回去来得实在。
......
忙碌了一天的村民们扛起锄头,踏上了回家的路。
就在这时,一阵惊呼声打破了村庄的宁静。
只见山间小径上,缓缓走出一个人影,手中还拖拽着一头巨大的野猪。
那野猪身躯庞大无比,犹如一座小山般矗立。
两只眼睛分别被箭羽深深扎入,更令人震惊的是,它的头部遭受了重击,一片血肉模糊。
这是得多大的力道,才能把野猪的脑袋砸成那样。
“天呐,那不是晏清吗?”
“晏清什么时候会打猎了?还打了一头猪回来?”
“我记得村长女儿嫁的就是山里的猎户,估计是跟李猎户学的?”
村民们纷纷停下脚步,注视着晏清。
晏父更是惊讶得张大了嘴。
他是不是在做梦?
不然为什么能看到,他的儿子拽着一头野猪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