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姑姑一开始不答应,可那男人说,如果不答应,马上就让大街小巷的人全都知道冯三娘已经是残花败柳,看看还有谁人敢娶。
冯姑姑像是被人拿住了七寸,一边是妹妹以死相逼,一边是无情的威胁,最后她妥协了。
那男人也不知道是如何说服张秀才的,反正第二天张秀才就带着媒婆上门提亲了,尽管十分不情愿,他还是娶了冯三娘。
成婚后,张秀才整日摆着一张黑脸,觉得他是被逼婚的,冯三娘根本配不上他。
而冯三娘只能陪着小心伺候,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她出身低下相貌普通,何德何能做了秀才娘子。
反正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开始几年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后来张秀才屡次名落孙山,婚姻不尽如人意,科举之路受阻,他将所有的失意都发泄在冯三娘身上。
他借酒消愁,醉了就用拳脚发泄他的怨气,成了一个十足的烂人。
冯姑姑看在眼里,心想强扭的瓜不甜,一切都是孽缘,可孩子都三个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而她也知道,这些年张秀才虽然混账,但从未提过休妻二字,也不敢在外面沾花惹草,肯定是受了他那位叔叔的约束。
别人既然履行了诺言,冯姑姑也不好食言,何况她也不敢反悔,妹妹的婚姻和幸福全都被那个人拿捏住了。
不过这些年,那边几乎没有任何指示。
直到王爷和王妃成婚,那边才终于按捺不住。
……
徐太妃头疼卧床了,萧廷去看她。
原本闭着眼睛假寐的徐太妃听见声响立刻睁开了眼睛。
看到萧廷只身前来,徐太妃眼中闪过一道失落和担忧,她慢慢坐起身,问道:“你四弟呢?”
“四弟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让我先来看看您有无大碍。”萧廷答道。
“我看处理事情都是借口,他是还在生我的气吧。”徐太妃颇为低落的说道。
萧廷开玩笑道:“原来您还是有点觉悟的。”
“你也笑话我。”徐太妃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问:“你都知道了?”
萧廷点点头,今天中午兄弟俩去外面的酒楼里喝酒了,萧瓒将事情都告诉了他。
“那你给母亲评评理,这事儿全怪我吗?”徐太妃憋屈的说道。
“你是不知道,你四弟今天早上好大的威风,在我面前疾言厉色,理直气壮,丝毫不给我这个母亲情面。
他就没有错吗,在我面前阳奉阴违,我赏给他的侍妾,他碰都不碰,却骗了我这些年。
现在倒好,直接将人遣散了,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徐太妃越说越伤心,她还是头一次被儿子如此数落和忤逆。
“母亲此言差矣,不正是为了您的脸面,四弟才骗您的吗?”萧廷说道。
“他不喜欢,明明当时就可以直接拒绝,还不是不想拂了您的面子和好意。”
徐太妃心里是接受这个说法的,嘴上还是冷哼道:“这小子坏着呢,收着锦瑟做挡箭牌,生怕我再给他塞人罢了。”
萧廷哈哈笑起来,看来母亲也不糊涂,萧瓒确实也有这个想法。
“所以母亲以后可别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四弟都多大的人了,他不需要您张罗。
再说,就是看在他和弟妹新婚燕尔的份上,您也别再做这大煞风景的事情。”
徐太妃眼神低垂,沉着脸不说话。
萧廷又说:“再说冯姑姑的事,这事按理说,不该怪您,毕竟也不是您指使的,不过您得吸取教训。
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对舅母一家人推心置腹,毫无防备了。”
徐太妃听他提徐家人,心思又被拉了回来。
她一脸纠结苦恼,看着萧廷说道:“我今天一天都在想这件事情,萧廷,你说这件事就真的罪不可恕吗?”
萧廷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淡淡的看着徐太妃。
徐太妃被他看的有些心虚,但还是坚持说道:“就算冯姑姑真是受你舅母指使,但看在她没有伤害萧瓒,而且这些年总共也就使坏两次的份上,能不能既往不咎了,她也是为了景秋着想。”
“母亲,您护着您娘家人,我能理解。所以我可以告诉您,四弟本来也没准备追究什么。”萧廷正色说道。
“不过不追究,可不是因为她没有伤害四弟,也不是因为她就使了两次坏,而是看在您和舅舅的份上。
但错了就是错了,永远都不会被原谅,这是原则问题。”
徐太妃怔怔的看着萧廷,其实他的意思很明显了,可她还是忍不住问道:“那景秋呢,她什么也不懂,她不该被牵连。”
“没人牵连她,她该干嘛干嘛,只是别再肖想四弟。”萧廷说道。
看着徐太妃失落又不甘心的神情,萧廷再次提醒道:“战事一触即发,四弟肩负着重任,母亲您可别在这时让他分心。”
徐太妃闻言眉头紧皱,垮下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