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听了有些汗颜,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有名无实的燕王妃能起到几分震慑作用。
老夫人叮嘱她:“外祖母将事情说给你听,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万一你大舅母真向你开口,你也早些想好应对。
总之万事量力而行,切不可强出头,省的将王府拖下水。
我也心疼娴姐儿,但她的事终归还是咱们姜家的事情,实在过不下去,咱就把她接回来,何必受那等窝囊气。”
容安知道老夫人这是为自己思量,不过既然回来了,姜家的事情她又怎能袖手旁观。
“外祖母放心,我心中有数了。”她点头道。
……
吃完早饭,容安想去外面逛逛,逃学不去书院的姜少陵自告奋勇作陪。
晋阳的早市很热闹,到处飘着香气,吆喝声不绝于耳。
姜少陵走到哪都能和人打上招呼,不管是街边店铺里的掌柜伙计,还是路上遇到的贩夫走卒,可见他姜大少爷平时没少巡街。
听说容安想去白神医的医馆拜访,姜少陵告诉她,白神医的医馆很久没开了,听说人已经离开晋阳去云游了。
尽管如此,一行人还是决定去白神医的住处碰碰运气,万一人悄悄回来了呢。
白神医的宅子就在医馆后面的巷子里,路过医馆时,容安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有些沉。
她回晋阳,一是与姜家人团聚,另一大心愿就是见见白神医。
脑海中的白神医是一个儒雅的老者,他有神医的睿智,却也有诗人般的倜傥。
他总是着一身白袍,道骨仙风,妙手回春,令人仰望。
这样的人,容安从未见过,可他现在就是她的师父。
想想自己半道得来的一腔学识,奈何手生颇没有自信,多想得到他老人家的当面指点和鼓励。
正这么想着,姜少陵已经带着她来到后巷的一处宅门前,并敲响了门。
“有人在吗?”他对着门缝喊道。
半晌无人应答,就在他们准备放弃离开的时候,木门忽然打开了。
一个老伯站在门内,他的目光落在容安身上,激动的喊道:“容安小姐!”
孙伯将人迎进了院子,他六十多岁了,一只脚是跛的,从前在药铺里看看门,打打下手。
现在还是替白神医看宅子。
“自从小姐离开晋阳后,神医就去云游了。”孙伯看着容安说道。
“这些年,神医定居晋阳,全都是因为小姐,先是受姜老夫人所托为您治病,后来又投缘收您做了徒弟。
一边为您调养身体,一边教授您医术,日子过得倒也充实,可小姐一走,日子一下子就无趣了。
神医想起以前云游四海的志向,便又拾起包袱上路了。”
容安想起当时三小姐走的匆忙,都没有来得及好好跟白神医道别。
便歉意的说道:“都是我的不是,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还没有给师父尽过孝呢。”
孙伯摇摇头,笑道:“小姐这是哪的话,神医可不需要你尽孝,只要你保重自己,再学以致用,便是对他最好的报答了。”
容安听了感觉心中涌起一股热血,于是郑重的点点头,答道:“我会的。”
“孙伯,那永春堂的枇杷糖和枇杷膏便是容安表妹调制的,回头神医回来,你一定要告诉他,表妹没给他丢脸。”姜少陵在一旁抢话道,还朝容安挤挤眼睛。
孙伯果然一脸惊讶,直说:“了不起,等神医回来,我一定告诉他。”
容安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颊,但心里是高兴的。
几人又聊了几句,孙伯起身去内室搬了个木匣子出来。
“差点忘记了,这是神医留给你的。”他说着将匣子放在桌上。
“他临走前交代我,如果您回来,就将这些交到您手中,我原本还想着,您嫁去了燕北,猴年马月才能回晋阳啊,不想这么快就见到您了。”
容安打开看了看,是十几本医书和手札,很多都是白神医亲笔撰写的,异常珍贵。
“那我拿走了,我会好好研读。”她又小心的将匣子盖上。
“好好好!”孙伯高兴的点点头,像是完成了一项重要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