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萝公主被送回宫后,一直在昏睡。
昨晚她被折腾惨了,加上伤心过度和药物作用,夜里在回宫的轿撵上就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是日落时分。
几个贴身的宫女知道公主的遭遇,纷纷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可公主不吃也不喝,神色阴狠,只追问肖健被处死了没有。
得知肖健并没有被处死,而只是暂时被看押起来,她的神色更冷了,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
没人能拦得住她,因为她抽走了侍卫的佩剑,谁敢拦她就砍谁。
就这样她一路跑到了关押肖健的配殿,殿外只有两个侍卫看守,面对公主以死相挟,他们只能打开门放她入内。
肖健看见云萝公主提着剑冲进来,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
他说是被看押在此,但手脚并未上镣铐,看起来倒像是在面壁思过。
“公主……”他心虚又愧疚,但却唯独不后悔。
“你还好吧?”他想关心她,可话一出口,云萝公主已经憎恨的一剑砍在他的肩膀上。
肖健并不是躲不开,可他不想躲。
毕竟是公主吃了大亏,让她出出气又何妨,反正他皮糙肉厚的。
云萝公主砍完一剑犹不解气,又在他另一边肩膀上砍了一剑。
鲜血顺着银晃晃的剑身流下来,一滴滴滴在地上。
肖健肩头两块布料也迅速被血染成了深色。
云萝公主冷冷看着他,他沉默不语的杵在那里,脸上还有昨晚她挠出来的血痕,样子丑陋无比。
她忍下心中的厌恶,问道:“你老实说,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晚事发突然,她又中了药,脑子不是很清醒,可今天睡醒后,她觉得事有蹊跷。
父皇和皇兄之所以相信他的话,那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肖健帮她做了什么。
怎么会这么巧呢,她刚害了裴宴笙的女人,转身自己就遭难了。
而且肖健向来老实,对她唯命是从,敬若女神,怎么敢这样亵渎于她,她不信。
“公主,昨晚的事我已经交代的很清楚了,是我太迷恋公主,日思夜想,才在醉酒后犯下弥天大错。”肖健很肯定的说道。
“不,没那么巧,为什么你早不犯晚不犯,偏偏在这个时候?”云萝公主瞪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
“偏偏在你帮我办了那件事以后,是他对不对,是他做的。”
“不是!”肖健看着激动的云萝公主,斩钉截铁的说道,“不是他,若我是被他陷害的,我为何要心甘情愿的替他隐瞒?”
云萝公主死死锁住他焦急的眼神,眼泪一下流了出来。
肖健却接着说道:“公主,是这两日您对我太好,又是赏荔枝,又是送宵夜,我心里太高兴了,一高兴就飘了,对公主的渴望愈发不可自拔,都是我不好,全是我一个人的错,我一力承担。”
云萝公主垂下泪眼,绷在心口急于求证的那根弦忽然松弛下来,只剩下无边的伤心和绝望。
半晌,她抬起头,含泪哂笑道:“你承担的起吗?除了以死谢罪,你别无他用。”
她说着抬起手中的剑,这次直击他的胸口。
肖健不怕死,可他现在不能死。
剑尖到了面前,他忽然伸出两指夹住,接着微微用力,便将一柄长剑断成了两截。
云萝公主犹不死心,举着断剑又朝他刺来。
肖健心里难受,知道公主现在恨他入骨,说什么她都不会听的。
于是抬手在她后颈敲击了一下,伤心欲绝的云萝公主便晕了过去。
云萝公主被等在外面的宫人抬回去了,肖健颓然的坐在地上。
昨天他还能毅然赴死,可今天他得知了陛下要派他去江淮剿匪的消息,并承诺若是能够成功,回来必有重赏。
他一下子明白了陛下的用意。
至于他为什么要说谎骗陛下、太子还有公主。
昨日他是真的无心再攀扯他人,何况说出裴宴笙,势必要牵连出云萝公主。
最重要的一点,他不想公主再添伤心难过,若是让她知道她那么喜欢的人,设计毁了她的清白,她一定会疯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