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帝下之都以后,周余臣整个人都蔫了。
他开始沉默不语,如同没有干劲的尸体,来了案子也提不起劲。
他明面上的身份还是巡捕,所以他应该比较尽心于破案的,但是他没有,能甩出去的工作就都甩出去了。
黄淼淼也走了,或者说是白淼淼走了。
因为她太爷爷的禁闭,她确实没有任何立场来监视周余臣了,所以她自然可以回去过自己的大小姐生活。
别看周余臣向来不把黄淼淼当一回事,事实上黄淼淼恰恰是他这个组内敢于直接和周余臣提要求的人,其他的组员迫于周余臣的积威,也只能替周余臣完成本该属于他的工作,任由周余臣消沉。
周余臣到底是没有敢于向子鼠邀功的胆量,他第一次选择了怯懦,那么之后他再后悔,也再也不能鼓起勇气。
这些天来,他唯一略显生气的动作,大概就是关注即将举行的劳动节颁奖大会。
每年劳动节,帝国都会选出十名劳动模范,由大日皇帝亲自颁发勋章。
周余臣自认为,他的功劳,或许可以搭上劳动魔凡的边也说不定。
所以他等啊等,等啊等,一直等到劳动节到来,劳动节颁奖大会完美结束,都没有等来属于他的劳动模范勋章。
周余臣最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他再次恢复了正常。
其实早就应该想到的,既然上面不希望炼金机界的事情出现任何泄露,那么周余臣的功劳就全部都是水面下的东西,又怎么能堂而皇之地嘉奖呢?
或许是诅咒吧?周余臣突然想到了早早躲去帝港市的义,再想到了可耻的自己。
|“仁义礼智信五个人,十八年前啊,或许已经死掉了。”
劳动节颁奖大会结束后的第二天,周余臣接到了调令。
这是属于他的嘉奖,现在他被调到告死鸦总部去了,虽然依然是隶属于机动大队的成员,不过他的级别加了一级,可以独自行动。
后续的他,只需要听从凤凰座一个人的命令就行了。
同时欧若拉给他提供的支援权限也将加强,在内部商城的购买价格还会降低。
但是周余臣知道,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不过他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和自己原本的手下们好好地告别,独自一人前往告死鸦总部报到。
报道以后,再也没有巡捕周余臣,之后只有告死鸦周余臣了。
敲响了凤凰座办公室的门后,周余臣拘谨地坐下。
“船底座,你这回升职加薪是个值得庆祝的事情,怎么不好好和你之前的同事们庆祝下,反而报到了就来找我?”凤凰座看着周余臣问道。
“之前的工作,我觉得还有一些手尾没有照顾到,鉴于死者之国和炼金机界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再看一看。”周余臣答道。
“哦,没事,这个必须要落实到,你说你要干什么?”闻言,凤凰座立马答应了下来。
“双吉县的案子您还有印象吗?我觉得有必要再调查一下那个老爷子他制造灵球的技术,到底是怎么来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这个也和死者之国有关,甚至于连去年司水仙的案子也是整个死者之国阴谋的一个触角,他们是同案。
所以我想要看一下整个帝下之都包括到三十年前的卷宗,不管是破案了的还是没有破案的。”周余臣忐忑地问道。
在确定自己没有办法获得劳动模范勋章以后,他决定还是先顾好自己的事情,比如说调查十八年前的卷宗。
“行,我答应了。”
“上座,我知道调集几十年前的卷宗很难,但是我坚信这里面还有……”周余臣本来以为自己还需要用自己的功臣身份来博取同情,没想到凤凰座直接答应了。
“哦,好的好的,那么上座我该去哪里看这些卷宗?”
“这样,你先回去休息。
我们告死鸦虽然是强权机构,但是也是讲人情的,你这刚刚立下大功,本来该让你休假的。
现在叫你直接来报道已经是比较催促了,也该让你休息两天。
我叫人整理一下,待会你直接从灵网终端里面看就行了。”凤凰座想了想,就让周余臣先回家一趟休整几天再说。
“好的,那我就先不打扰了。”周余臣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开车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看到灵网终端传来邮件,他要的卷宗准备好了。
见状,周余臣迫不及待地将其点开,首先看向了双吉县的卷宗。
做戏做全套的道理,周余臣还是懂的。
他发现卷宗里的调查和自己之前在双吉县查到的差不多,唯有那场仪式制造出来的,可以召唤出老兵兵魂的灵球的安置是自己没有掌握的。
当时的周余臣以为自己那一下已经打碎灵球了,没想到那些雾和当地的灵气已经完成了融合,很快就恢复了,伴随着下一次大雾重新出现。
或许这才是那个老爷子想要达到的效果,一个会伴随着大雾出现的超凡兵魂大阵,这是多么具有吸引力的文旅项目啊。
不过帝国这边可不会放任这么危险的东西就放在双吉县,还任由别人参观游览,这让当初参加血战十不存一的老兵们的尊严放在哪里?
帝国不能接受,那些老兵的家人们也不能接受英雄的灵魂遭受这样的玩弄。
所以这个灵球后面被告死鸦派专人回收处理了,现在应该收藏在告死鸦的某个仓库之中。
看完了双吉县的卷宗以后,周余臣又装模作样地看了许多和那些老兵有关的卷宗,然后又忍住先看了司水仙的卷宗。
确保自己的所有动作外人看上去应该都没有任何问题,不会有任何角度可以怀疑自己调查卷宗不是为了双吉县以后。
周余臣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卷宗的时间调到了十八年前,十八环东四区。
翻找了一圈后,他点进了那一份,自己日思夜想已经筹谋了十八年才得缘一见的卷宗。
下一刻,他的手指垂下,两条泪水自他的眼眶中流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