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门口。
君弋琰得到花刈臣死亡的消息,急匆匆策马便从宫里面赶了过来。
他翻身下马,正准备进大理寺查看情况,却在这时候,正好撞见了气冲冲出门的花威威。
“怎么样?”
看见花威威,君弋琰来不及叙旧,连忙便问:“情况怎么样?萧钦宇认了吗?”
“没有,他不肯认。”
花威威红着眼睛摇了摇头。
伤心自责和愤怒夹杂在一起,他咬牙低吼,“那个叫徐万仇的,非说要找什么狗屁证据!
也不知道那证据什么时候能找到!
这要是一辈子都找不到,难道还要放过他一辈子不成?!”
“不会的,我这就派人到春波湖去查,肯定能……”君弋琰正安慰着,这时候,他目光一扫,忽然看见不远处,陆一通满脸讨好地往这边张望的身影……
与此同时,刑房里。
让人给萧钦宇喂了点儿止疼散,徐万仇终于开始了讯问,“萧钦宇,昨夜杀害花大人的,究竟是不是你?”
“不,不是……”
萧钦宇有气无力,连忙向徐万仇解释,“徐大人,你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是谁?”
徐万仇疑惑反问,“正如刚才花少爷所言,昨夜那间客堂里面,只有你和花大人还有花少爷三个人。花大人和花少爷一个死了一个晕了,只有你清醒着,而且完好无损,你这让我怎么信你?”
说到这里,徐万仇冲旁边的捕快点了点头。
让那捕快将凶器端到萧钦宇的面前,他看向萧钦宇,“这匕首你认识吗?”
“我……”
望着匕首上花刈臣留下的血迹,萧钦宇瞳孔一缩。
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他呼吸急促,十分着急地向徐万仇解释,“徐大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这匕首为什么出现在那里,我昨天出门根本就没带匕首!”
“所以这匕首是你的?”
徐万仇皱眉。
与刑房内其他的官员对视一眼,他想了想,继续问道:“所以你的意思,这匕首是你的,但不是你带到画舫上的,对吗?”
“对,就是这个意思!”
“那为什么花家侍卫闯进屋内的时候,这匕首会握在你的手里?”
“是啊……”
其他陪审官员听到这里,也纷纷点头。
看着萧钦宇哑口无言的样子,他们忙继续追问:“你说这匕首不是你带的,有什么证据吗?你说人不是你杀的,有什么证据和证人吗?无凭无据,我们总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吧?”
“证据……”
萧钦宇头皮发麻。
有气无力,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忽然,他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着急地对徐万仇道:“徐大人,您快去找筱柔!筱柔也许可以帮我作证,她一定可以帮我作证的!”
“筱柔?”
徐万仇眯眸思索,莫名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忽然,他心中一动,忙抬眸看向萧钦宇,问道:“是之前锦绣祥的案子里,你大哥的那个小妾吗?昨天晚上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她也在场?”
“我,我不确定……”
萧钦宇犹豫着。
边回忆着昨日宴会之前的场景,他痛苦喘息着,艰难地对徐万仇解释,“昨天,将画舫和宴会布置完成之后,她说了要离开,但正好那时候花威威到了。
之前在凌霄阁,她跟花威威有过误会。
所以为了不惹得花威威生气,她就暂时避到了厢房。
后来,我和花威威进了客堂之后,她可能是直接走了,也可能是没走,我说不清……”
“是吗?那位尹姨娘,跟花威威还有误会?”
徐万仇觉得不可思议。
只一个小小的姨娘而已,又跟锦绣祥有牵扯,又跟花威威有误会,又救过驾,还是煜皇子的丫鬟……
她这经历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只是一些小误会而已,很久之前的了。”听出来徐万仇似乎对尹筱柔有些怀疑,萧钦宇忙解释,“徐大人,不可能是她的。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而已,连只鸡都不敢杀,又怎么可能挺着大肚子去杀人?
实际上,她跟花大人连面都没见过呢。”
“是吗?”
徐万仇半信半疑。
心里面实在觉得奇怪,他看向自己身边的捕快,示意道:“你派个人到画舫那边一趟,去问问船上的丫鬟,看她们对尹筱柔的离开有没有印象。”
“是。”
捕快点头离开。
而紧接着,老仵作从外面急匆匆回来。
示意徐万仇出去说话,二人来到验尸房,老仵作指了指花刈臣的喉咙,又指了指他的胸口,对徐万仇道:“徐大人,这伤口看形状,确实是萧钦宇的那把刀留下的。
但是,你看看这两道伤口的位置。
这可都是人身上血络最粗的地方,一刀下去,血肯定会喷出来。”
“所以……”
顺着老仵作的思路,徐万仇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如果萧钦宇是凶手的话,他身上肯定有喷溅的血迹?”
“大人英明。”
老仵作笑着点头。
“呵——”
想到萧钦宇身上皮开肉绽的样子,徐万仇苦笑摆手,“我要是真英明的话,刚才就该把萧钦宇身上的衣服先剥下来。
现在那萧钦宇,连全身的肉都快被花威威打成肉泥了,更何况是身上的衣服。”
“唉……”
徐万仇叹了口气。
心知道事已至此,即便是后悔也于事无补。
心里已信了萧钦宇七八分,于是看向老仵作,他又问:“命案现场还发现别的什么东西了吗?”
“还真有。”
老仵作说着,拿出一张宣纸。
指着宣纸上惟妙惟肖的脚印,他对徐万仇道:“大人您看,这是小人在画舫岸边的芦苇丛内发现的一处脚印。
虽不知道这脚印跟凶手有没有关系,但您看,这脚印的形状大小,明显像是个女人。您说,一个女人,要是跟这场命案没有关系的话,她三更半夜往芦苇荡里钻什么?”
“嗯,你说的有理。”
徐万仇同意地点头。
心里琢磨着这事儿跟尹筱柔到底有多少关系,他目光又扫了眼那脚印,
指了指脚印后面黑黑的一条尾巴,他好奇地问:“这一条是什么意思?这脚印怎么还长尾巴了?”
“这呀?”
指着那脚印的尾巴,老仵作笑,“这是那女娃脚滑,可能是掉水里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