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一大早,阮云罗便收到了君弋祯的来信。
信里,除了满篇的小姨和拜年的吉祥话之外,最后一段才说到正事儿,“小姨您一个人在萧家待着,实在太过危险。为保护小姨的安危,外甥送给小姨一个姑娘,这姑娘叫万俟拂,武功高强,应当能护小姨无虞。顺便,外甥在睿王府附近新买了个宅子,等小姨恢复自由身之后,也许会用得上……”
看到这里,阮云罗拿起了随信附赠的房契。
见地址闹中取静,又确实距离睿王府不远,她心中不由一暖。
这小子……
这是担心她和离之后被欺负,打算做她的的靠山呢……
有些感动地收起房契,阮云罗目光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陌生姑娘。
见她身姿挺拔潇洒,眉目英俊风流,阮云罗不由来了兴趣,“你武功很好?”
“是。”
万俟拂点头,十分坦然地承认。
“那你演技怎么样?”
阮云罗笑着,忽然提了个奇怪的问题。
“演技?”
万俟拂有些发愣,她不解地问,“保护您还需要演技吗?”
“保护我,就得待在我的身边。”
阮云罗笑着,又欣赏地看了眼万俟拂通身凌厉如剑的气质,无奈道:“你这样,一看就是江湖女子,在内宅里太显眼了。”
“那,夫人希望我是什么样?”
“你跟着双双先学一阵子吧。”
笑着给万俟拂安排了任务,阮云罗随即又将一封信和一个瓷瓶交给了万嬷嬷,交待她,“尽快把这两样东西送到懿贵妃手上,她那边应该会很需要。”
“是。”
万嬷嬷点了点头,立刻行动起来。
当天下午,信封和瓷瓶便无声无息地送到了懿贵妃的宫里。
“谁的信?”
见自己母妃接到信时翘起的嘴角,君弋祯好奇地张望,“是不是小姨给我回信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
白了自己儿子一眼,阮云绮翘着嘴角有些得意,“云罗可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当然是跟我更亲。你就是个捎带手的,摆正你自己的位置行吗?”
说着,在君弋祯无奈的目光中,她翘着脚懒洋洋坐在椅子上,打开了信封。
本以为信中会是些过年常见的吉祥话,但没想到,除了开头的一句过年好之外,信中剩下的内容,竟然全部都与六皇子有关……
“怎么了?”
见自己母妃捏着信陡然认真的样子,君弋祯心中一动,连忙好奇地也凑了上来。
一目十行地看了一会,等看到六皇子中毒的这个消息之后,他目光一震,连忙挥退了下人。
垂眸冷静了一会,他看向了自己母妃,连忙问:“母妃,近日平乐宫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没有啊。”
阮云绮皱着眉摇头,“这两天,平乐宫那边安静的很。除了请假不去上书房之外,六皇子并没有任何消息。”
“那这两天有人见过六皇弟吗?”
“也没有。”
“这就怪了……”
君弋祯蹙眉不解。
这两天正赶上过年,宫里比起平日里热闹的多,以自家六皇弟的脾气,他该和伴读们一起到处玩儿才是,怎么会一点面都不露?
难道……
“难道他真中毒了?”
阮云绮震惊。
但想了想,她又觉得不对,“如果六皇子真中毒,以汐妃的脾气,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总不会是为了保护萧重景吧?”
“也许是为了保护她自己呢?”
看着信纸上阮云罗隐晦的提点,君弋祯十分迅速地领会了意思。“这种事情都能忍,萧重景手里肯定有她的把柄。
那个把柄,或者会要了她的命,或者会要了六皇子的命,亦或者,会要了他们两个人的命!”
“把柄?”
阮云绮点了点头,顺着这条思路大胆地推测起来,“她一个有嗣的妃子,能要她命的罪过很少。无非是谋害皇嗣,谋害皇上,造反,还有……混淆皇室血脉……
造反害皇上她不敢,谋害皇嗣也只会要她自己的命。只有混淆皇室血脉这一条,似乎比较符合……”
说到这里,阮云绮连忙算了算时间。
等把汐妃怀孕生产的时间一算,她心中了然。
怪不得六皇子提前一个多月出生呢,当初以为是早产,现在想来,可能君邑光从西北回来之前,她就已经怀孕了。正好撞上君邑光回来,她索性就没打掉孩子,所以才冒出了现在这桩耸人听闻的事情。
这汐妃,胆子倒挺大。
阮云绮这么想着,拿起阮云罗送来的瓷瓶看向君弋祯,“你说,救不救?”
“救是一定要救,只是……”
君弋祯犹豫思索了片刻,叹了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母妃,你去趟平乐宫。若是能抓住汐妃那边的把柄,确认六皇弟并非皇室血脉,那就直接把解药给她,咱们也算添一个助力。
如果不能确定,那就等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再给吧,省的养虎为患。”
“我这就去。”
阮云绮收起解药,立刻便准备出发。
临出门前,她看向自己的儿子,笑着提醒,“小子,你可又欠你小姨一个人情。”
“知道了~”
君弋祯笑着无奈,“母妃,您还信不过我吗,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知道就好。”
阮云绮笑着,立刻动身离开了如懿宫,很快,来到了平乐宫。
平乐宫里,汐妃正头疼萧重景怎么还没把解药送过来……这时,她听见亲信急匆匆的脚步声,“娘娘,懿贵妃往这边来了!”
“什么!”
汐妃皱着眉头心中一紧。
这突如其来的客人让她颇有些烦躁,于是不由边嘟囔着“好端端的她怎么来了”,边连忙下令拦着点阮云绮。
随即自己也起身,将身上的衣裳快速理了理,连忙笑着出门迎上了阮云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