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不早提醒我!”
萧重景劈头盖脸地质问。
“我怎么晓得你连这都不知道?”
床幔内,阮云罗倚靠在床头翻了个白眼,“再说了,早你也没告诉我煜皇子的真实身份啊,我上哪儿提醒你去?”
萧重景:“……”
萧重景:“那你过后也该劝劝我啊。”
“你是一家之主,你决定的事情自然有你自己的道理,我怎么好随意辩驳?”阮云罗委屈,无聊地掰了掰手指,“我还以为你打算两边下注,或者干脆转而支持煜皇子呢……”
“我……”
萧重景欲哭无泪,捂着额头只觉得阮云罗愚蠢,“我就算两边下注,也不会选他啊!他一个西北回来的,年纪小不说,在宫里在宫外在朝堂都没有任何根底,我疯了我下注他?我有自己的亲姑姑,有自己的亲表弟,我下注他做什么?”
“那你为什么把他往宫里送?”
“我……”
萧重景深吸一口气,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脑门,后悔地恨不得把自己的脑浆子都捶出来。
“原来你不是想支持他啊?”
阮云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为了报答筱柔姑娘的救命之恩,打算帮她们姐弟俩一把呢。而且你跟筱柔姑娘可是真爱,真爱面前,姑姑算什么……”
“你糊涂!”
萧重景气,“筱柔要是能恢复身份也就罢了,以后她要是成了长公主,整个萧家都能名正言顺地跟着沾光。但她现在只是个小妾!日后即便煜皇子……他也不可能把一个小妾认作姐姐!她甚至会成为他的污点……”
“可你们是真爱啊,真爱还要计较这些吗?”阮云罗撇了撇嘴不解地问。“况且她对你还有救命之恩,难道这份恩情不该回报吗?”
萧重景:“……别再提那四个字……”
阮云罗:“哪四个字?救命之恩吗?”
“你给我闭嘴!”
萧重景气得咬牙。
他深吸一口气,怒其不争地骂,“你都多大年纪了,还张口真爱闭口真爱,张口救命之恩闭口救命之恩的,你不觉得这种话可笑吗?你以为你还小呢!”
“可这不都是你自己说过的吗?”
床幔内,阮云罗委屈地翻了翻白眼,“我只是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而已……而且经过这场大病,我觉得这些话更有道理了!我们不该那么物质,那么现实,我们该怀有感激之心,爱人之心,要拥抱美好……”
“行了行了,你等会再拥抱。”
萧重景不耐烦地举起手,叫停了阮云罗的感性倾泻,“你现在别的都不用想,你就给我想一个办法,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够消除萧家跟汐妃娘娘的嫌隙。”
“方法?”
阮云罗想了想,笑着问,“送礼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这些年来,我大多数时间都在西北,娘更是基本待在普雨山,全家只有你跟汐妃娘娘交道的多。你得告诉我,她喜欢什么?省得又白做功夫。”
“这还用问吗?”阮云罗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点翠头面,象牙雕件,苏绣缂丝,只要是好看的精致的昂贵的,你尽管买就是了,汐妃娘娘统统喜欢。”
“就,就没有便宜点儿的?”
萧重景听着阮云罗报出来的东西,心里一阵滴血。
“汐妃娘娘的身份,她会喜欢便宜的东西?”阮云罗反问。“汐妃娘娘在宫里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便宜的东西,你送的出手吗?你就算送的出手,汐妃娘娘也看不上眼啊。不如不送”
“贵又不代表好。”
萧重景不甘心,“再说了,送礼送的是心意,价格哪有那么重要?”
“将军,你是想消除嫌隙还是想扩大嫌隙?”
床幔中,阮云罗冷笑。
这萧重景,真是太自以为是了。
在尹筱柔面前自以为是,在她面前自以为是,在汐妃娘娘面前,竟然还想自以为是……
因为她们是女人吗?所以他才不把她们任何一个人看在眼里?
难怪他到现在都还在纠结尹筱柔是否故意……
摇了摇头,阮云罗对萧重景道:“汐妃娘娘虽然比你大不了两岁,但她也早就不是小姑娘了。她在王府,在皇宫,这么多年腥风血雨,你想拿些小玩意糊弄她?你当她傻吗?
你那些便宜的小玩意,留着送给筱柔吧,你们是真爱,她应该会很开心。
至于汐妃娘娘……对于她而言,除了金钱地位和名利这种实打实的利益,其他所谓的心意,不值一提。你若实在想送心意,可以附一封信,但记住,不能只有信。”
“那……”萧重景咬了咬牙,“把东西送过去就可以了吗?汐妃娘娘不会再继续介怀了吧?”
“只要你跟煜皇子保持距离,应当就不会了。”
阮云罗笑,“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煜皇子毕竟是西北回来的,在京城里没有根基。只要你不跟着掺和,他对汐妃娘娘便没什么威胁。”
“而且……”
阮云罗笑容更加灿烂,“而且她又不知道煜皇子和筱柔姑娘的关系,没理由抓着不放。”
“那就好。”
萧重景松了口气。
但随即,又想起来自己没钱。
于是想了想,他看向了床幔,“云罗,府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公中已经没钱可挪了……这马上就要过年,府中上上下下百十口人的吃喝拉撒不说,月钱,过节钱,亲戚们迎来送往和同僚们互相走动的礼钱……这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我上哪儿再去弄一笔钱给汐妃娘娘啊?”
“你私库没钱了吗?”
“汐妃娘娘寿辰的时候,已经都花的七七八八了。”
“那娘那边呢?”阮云罗提醒,“万把两银子,对于娘,应该不难吧?娘这么多年待在菩雨山,自己有俸禄不说,还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应该能攒下不少银子。再加上她老人家的嫁妆……”
“你疯了吧!”
听见阮云罗竟然打席老夫人的主意,萧重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竟然想动我娘的俸禄和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