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克法？
    听到这个名字，竺语语心头一震，他也会来？
    赛前的流程并不复杂。
    竺语语在门口领了号码牌，顺着标识找到了她的比赛位置。
    每一个比赛位置都是用一块白布分隔开的独立空间。
    在时针对准2的时候，爱丽拿着话筒站在了主席台上。
    “欢迎各位选手从原地而来，我作为主办方，对大家表示感谢！”
    “我们的比赛分为初赛和决赛，现在初赛正式开始！”
    “初赛的题目是...”
    一个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一个不透光的箱子上台。
    爱丽左手拿着话筒，右手伸进箱子里面。
    下一秒，爱丽从箱子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球。
    “我们今天的主题是...进退两难。”
    爱丽声音一落，场内传到一阵唏嘘声。
    “进退两难”
    这个词语太抽象了。
    甚至有人现场就开始摆烂了。
    竺语语听到这个词语，脑海中不断闪出爱丽之前的教学画面。
    “语语，主题是一件衣服的灵魂，每一件衣服都有它要表达的意思...”
    “进退两难...”竺语语的嘴里嘟囔着这个词,手里却早就拿起了剪刀。
    不知不觉间，一句句刺耳的话涌入她的脑海。
    “我是你妈！你不能不管我！”
    “你不能比你过的比你哥好！”
    “我就是见不得你好！”
    因为是妈妈，所以她必须要听话。
    因为是在害她，所以她必须要逃离。
    进退两难，也许就是这个意思吧。
    竺语语脸上平静的出奇，心里却早就翻江倒海。
    手上的针更是扎错了好几个地方。
    白黑撞色，模特身上的衣服格外亮眼。
    “各位选手，比赛时间结束，请停下手中的动作。”爱丽叫停了所有人。
    所有选手都退出了比赛的小隔间，站到了观众席上。
    还没等站好，场馆的铁门响了。
    竺语语朝着那边看去，是默克法。
    他一路小跑着过来。
    默克法的脸色很不好，甚至可以说没有一丝血色。
    看起来很虚弱。
    见他进来工作人员连忙递过话筒。
    默克法深吸了几口气：“很抱歉各位，因为个人原因，失陪了今天的比赛。”
    不难听出来，默克法的话语中还有小跑后的喘息声。
    现场评审开始，采用的是匿名的评分方式。
    除了选手本人，谁都不知道这件衣服是谁的。
    100个人，只要5个。
    二十分之一的概率。
    十分钟的时间，10位评分老师完成了对作品的测评。
    爱丽拿着话筒，眼神看向手中的数据：“比赛结果已经评测出来，第一名：赵雯，第二名：赵璐璐。”
    “第三名...”
    竺语语的眼神已经锁定在了爱丽拿着的那张纸上。
    第三名...会是她吗...
    竺语语的心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一样，紧张的喘不上气来。
    “竺语语！”
    她的名字被喊出来。
    竺语语一脸惊喜的看向主席台，眼眶开始湿润。
    太好了，她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
    “现在请三位选手上台来。”
    竺语语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激动的穿过人群，朝着主席台走去。
    竺语语站的比较靠后，再加上她肚子里面有宝宝，她格外小心。
    她走上台的时候，前面两名已经站在上面了。
    竺语语这才发现，他们两个人是双胞胎。
    也对，都姓赵。
    竺语语站在她们的旁边。
    为了增加比赛的艺术性，爱丽还专门准备了颁奖环节。
    颁奖人是默克法。
    默克法拿起台上的奖杯。
    他按照名次依次颁发。
    竺语语的激动都快溢出来了。
    她伸出双手，满脸都是笑容。
    竺语语深吸了口气抬起头，和默克法对上了目光。
    他这是...什么眼神？
    竺语语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不对，应该说第一次默克法见她的时候就有些不对劲。
    眼看奖杯就要落到竺语语的手上，台下传来一道声音。
    “等等！”一个女孩从人群中走出来。
    竺语语朝着台下看去，是段文阅。
    她为什么会来？对啊，差点忘了，段文阅也是学服装设计专业的。
    “我有歧义！”段文阅比上次憔悴了许多。
    竺语语已经见怪不怪了。
    爱丽是通过宋家那场宴会知道段文阅的。
    而这场比赛是从宴会之前就开始筹办的。
    段家有点小钱，段文阅自然而然的也就进来了。
    爱丽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她：“请问这位选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段文阅上台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叠照片。
    她站在台上，把这些照片一把挥洒而下，撒在了观众席里。
    段文阅上来就抢过爱丽手中的话筒。
    “难道世界级别的设计师举办的比赛就这样的？”
    “我在这里想问问爱丽老师，您的原则呢？被竺语语这条狗吃了吗？”
    段文阅的声音尖锐，明显是有备而来。
    “这位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默克法的语气并不友善。
    段文阅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继续说：“爱丽老师是主办方，却在比赛前七天内和选手竺语语私下见面。”
    “我想问问不是去泄题，是干嘛？”
    这场比赛有多严谨众人是都知道的。
    比赛采用匿名制，就连比赛主题都是采用随机抽签的方式。
    而且评委也都是世界级别的大佬。
    这无疑是对世界大佬发出的质疑。
    而刚刚段文阅散下去的那些照片。
    是爱丽昨天去医院找竺语语，劝她一定要去比赛的时候的照片。
    这下好了，跳进黄河也无法洗清了。
    默克法最厌烦的事情——别人怀疑他。
    “这位小姐...”默克法的话还没说完，段文阅转过了身。
    “你什么你？你以为你就干净了？”段文阅的眼睛里面满是鄙夷。
    段文阅站在主席台的正中间：“你们还不知道吧，这场比赛的结果已经内定了。”
    “你们还不知道吧，你们就是用来给竺语语当陪衬的。”
    默克法下垂的手早就攥紧了拳头：“没证据不要胡说！”
    “没证据？”段文阅冷笑一声，“我有。”
    下一秒，段文阅拿出了另一组照片。
    照片的拍摄时间是...上午10点？
    地点是医院？
    是宋耀之所在的私人医院，12层，重症监护室。
    “竺语语的母亲是在医院里没有错吧，是在12楼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