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又是掐人中又是一番折腾后才把肖云志弄醒。
“老爷,您一定要振作啊!”
管事心都在滴血,方才听到有客上门后,他就过来了,根本没有来得及去账房支银子。
如今账房已空,连带着他的那份也跟着没了,整整五百两银子!他的银子啊!
然而尽管再肉痛,管事还得强忍着糟心的心情抽空来安慰肖云志。
“老爷,您将身体养好,定然能将偷空府中东西的小贼抓住,老奴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很快就到。”
肖云志在管事的安排下,迫不得已赊账请了个大夫。
才刚刚将断手包扎好,守门的小厮又神情慌张来报:“大人,门外有人应召前来要为夫人诊治。”
“让他滚!”肖云志勃然大怒,一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痛得额角青筋都暴起来了。
他蕴藏着强烈怒意的字眼从牙根挤出来:“跟他说夫人已死,即日发丧!”
不说谢新柔已经被带走了,就是她还在府里,他都恨不能第一时间弄死她!
“大人。”小厮白着脸:“来的人说、说他们是鬼门的人,说是要找夫人打听事情的。”
肖云志猛然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大人……”
小厮话还没说完,还在门外的人就已经出现在了厅门口,他们俱都是一身黑袍,身上带着一种令人极其不适的气息。
其衣着打扮,与刚刚来过的宋明鸢别无二致。
便是肖云志对鬼门中人全无好感,这会儿也不得不收敛起心中的惊怒。
“不知道阁下……”
领头之人一扬手,肖云志的喉咙就像是被扼住了一样,面色一下就涨得通红。
“谢氏在哪里!把她交出来!要不然我杀了你!”
此人声音雄浑,带着惊人的杀气。
管事见情况不妙,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尊者息怒!夫人……夫人刚才已经被人带走了,那人声称是你们鬼门的人。”
“你说什么!”
肖云志被一把甩开撞在椅子上,五脏六腑都快要摔碎了。
全身笼罩在黑袍里的中年男人目光阴冷地看向跪在地上的管事:“此人是何模样?”
管事不敢有所隐瞒:“尊者,她的打扮与你们一样,穿着一身黑袍,手执藜杖,听声音像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婆。”
“刚才一来就把夫人带走了,才走没多久。”
“若是敢出言诓骗本尊,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中年男人冷扫了厅里的人一眼,扔下这句话,便带着人离开了。
管事犹如劫后余生一样瘫软在地,等缓过劲来,方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手脚并用往身后爬去。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
肖云志捂着胸口,在管事的搀扶下艰难坐起。
“那大夫一定还没走远,老奴现在就让人把他喊回来。”管事说完,转脸冲着厅里被吓坏了的人怒吼:“你们还不快去!”
大夫很快就又被肖云志的家仆给带回来了。
他看了看肖云志的手,一脸为难地摇了摇头:“大人,您这伤实在不好治啊,您还是另请高明吧,这条手臂本就伤得重,摔这一下……唉,草民医术浅薄,实在是无能为力。”
大夫叹息一声,只开了几副药就离开了。
这一摔,肖云志算是彻底成了残废,他有些接受不了这个沉重的打击,连眼睛都是血红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鬼门,都是鬼门!
肖云志被仇恨蒙蔽,已经没有多余的理智去思考为什么前前后后来了两波人了。
若说之前他还有巴结鬼门的心思,这断手之仇,却是彻彻底底地恨上了鬼门。
想到被搬空的府邸,顿时恨上加恨。
“来人!给本官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到重明宫,告诉皇上,多次搬空皇宫和诸位大人府邸的妖盗出自鬼门!”
敢断他的手,一个都休想好过!
密信从肖云志府上送出去的时候,宋明鸢已经带着陆家几位夫人和昏迷不醒的谢新柔瞬移回到西山塘了。
日暮西垂,天色渐晚,她们还没走回到营地,便先是看到了伫立在营地前的一道黑影。
看到人回来,已经快要化身成为一尊望妻石的陆承总算动了动:“媳妇儿,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说好的下午一起去山里打猎呢?为夫等你等了一个下午。”
他声音幽幽,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在外头花天酒地乐不思蜀的负心汉。
陆三夫人顿时有些心虚,好在她早有准备:“我给你带了一瓶酒,打猎可以明天再去,不着急。”
于是乎,深闺怨妇一样的陆三爷便乐颠颠地被一瓶自家媳妇儿随手顺的酒给哄好了。
他喜滋滋地把酒拧开来喝了一口,这才发现陆三夫人肩上扛着的人。
“她是谁?”
出去一趟咋还带了个人回来?这人是自己没有腿么还要他媳妇儿来扛。
陆三夫人没有说,而是径自把倒挂着看不清面容的谢新柔带到木屋,破麻袋似的把人扔进下层的杂物房里。
陆承跟在她后面,等人摔落在地上,这才得以看清楚谢新柔的面容。
顿时一脸晦气。
“怎么把她给带回来了?”
他可没忘记这女人把五弟折腾成了什么样,害得五弟失去了记忆不说,还把他的脸换了一张。
如果不是侄媳阴差阳错之下把人给带回来,又有换脸的法子,只怕他们这辈子都会跟五弟见面不相识,生生错过。
一想到这里,陆承就觉得谢新柔这张脸实在面目可憎。
他把酒一放,袖子一挽:“虽然我不打女人,但是今天你们都别拦我,我弄死她!”
说着,他就杀气腾腾地朝谢新柔走过去。
陆三夫人一把揪着陆承的领子将人拽了回来,瞪他一眼:“着急什么急,人落到我们手里还能让她给跑了?鸢鸢留她还有用呢!你敢动手试试?”
陆承气焰一消,还颇有几分委屈地说道:“那你又不早说。”
陆三夫人白他一眼:“若非如此,哪里轮得到你动手,五弟妹看到她人的时候,就已经把她给杀了。”
陆承捡起酒,心下遗憾:“那行吧,等小鸢处理完再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