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
宁心怡想说恶有恶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在人前可不能口无遮拦。
咱是军人家属，咱得有觉悟。
马二妮摇头，“可不是？这刘婆子在咱们家属院里的名声是真差啊，我刚才走了一路，就没听到有人说她好的。
就连那些平时跟刘婆子玩得好的，都没说她可怜啥的。
要我说啊，她可怜啥啊？整天想着抠二儿子一家来拉拔她大儿子。也不想想，人家愿不愿意。”
宁心怡又问：“不是说，刘家大儿子为了救刘连长瘸了腿吗？”
“哼，说起这个，我就有话说了。”马二妮又抓了把桌上的瓜子儿，说道：“这是刘婆子以前跟人说的。
这几天李月娥不像以前那样逆来顺受了，说了不少他们兄弟的事情。
我还听李月娥跟刘连长吵架时说，要是他再这样不管老婆孩子，就跟他离婚，她带着闺女回娘家住。”
“李月娥终于硬气起来了。”宁心怡道，“刘家兄弟的事情，谁知道呢，总不能哥哥救了弟弟一回，弟弟就得养哥哥一辈子吧？
要是我有这样的男人，我也跟他离婚，连老婆孩子都养不了，还要老婆孩子跟着他被人欺负，那就过分了。”
老婆孩子欠你的？
马二妮笑着点头，“就是。不过，那天李月娥跟刘连长吵过架后跑出来透透气，被我碰到了。
她这才跟我说了跟刘婆子讲得不一样的话，说是那次他们兄弟之所以上山，是刘大哥拉着刘连长进山的。
本来刘连长是山脚下挖野菜的，刘大哥不想进山拾柴火，就拉着刘连长去帮他。这才有了那一出。”
“这样啊。”宁心怡摇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知道呢。”
宁外婆哄睡了孩子后，也来跟她们聊了起来，说得都刘婆子。
她们对刘婆子都没好印象，也没怎么接触，这会儿也只觉得像听个故事似的，唏嘘一下罢了。
送走马二妮，唐铭也从外面回来了。
“打听到什么了吗？”宁心怡问。
唐铭刚才出去打听这事儿了，毕竟是家属院里的人出了事，他和刘连长又是一个营的，而且他们营里今天也只有他休息。
“刘婆子确实掉冰湖里了，刘连长小闺女也有一半身子掉了进去，要不是他大闺女死死抓住，小闺女估计也活不成。”
唐铭跟宁心怡仔细说了那边的情况，“那个湖每到冬天，附近村民都会去那边钓鱼，有些人不讲究，今天在这边凿个坑，明天在那边凿。
一般情况下，凿出来的冰坑第二天就会冻住。都是小坑，人也掉不下去，顶多就是脚踩到坑里。
可巧的是，刘婆子埋怨两个小姑娘钓不上鱼来时，伸手推了小丫头一把，小丫头直接被推到了一个还没冻结实的冰坑里。
好在那坑不大，小丫头掉进了半个身子被姐姐拉住了。
可是刘婆子就没那么好运了，她推倒小丫头后吓得后退了几步。
可没想到后退时踩到了另一个坑，更巧的是那坑踩到后，边上还有几个坑。
这几个坑承受不了那么重的人，刘婆子就整个人掉湖里去了。”
“这还真巧了。”宁心怡啧啧道，“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刘婆子要是不推小姑娘，或许自己也掉不到湖里去。”
唐铭点头，“这还是那边钓鱼的人多，才合力把人给捞上来了。要是没人，掉进去的人都找不到。
就是，那个湖估计要封了，以后可能不允许再钓鱼了。”
“也是。冰坑凿多了，湖面就不安全了，确实需要管管了。”宁心怡摇头道，“以后咱们也不去结冰的湖里钓鱼了好吗？
掉到水里还能游出来，可掉在结了冰的湖里想再出来，那就难了。
谁知道湖水会不会把人推到湖的更深处？上面又有厚厚的冰层，湖水又冰冷无比，想不死都难。”
“你说得对。”唐铭道，“我没想到这几天去那边钓鱼的人会有那么多。”
“过年了。大家都想弄点年货吧，这也正常。”宁心怡又问，“报公安了没？”
“报了。”唐铭道，“我刚才说的这些就是公安查出来的。”
“好吧，果然是意外。”
不是宁心怡多心，实在是刘婆子死的方式真是太过巧合了。
在她看来，巧合过多就是阴谋。
但是，公安都这么说了，也许就是巧合吧，反正刘婆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自今天起刘连长就开始请假了，说是带着老娘的骨灰回家安葬了，过了年再回来。
他们一家的事情在家属院里也传了好些天，随着年关将近，这事儿也就渐渐没人提了。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宁心怡和宁外婆正儿八经准备年货了。
昨天她们蒸了不少黏豆包，今天打算蒸几锅馒头包子，明天做炸货。
从昨天开始，他们家厨房就没断过火，哪怕厨房这边没有暖气片，也热气腾腾的。
直到年三十这天，宁心怡终于松了一口气。
“外婆，我想念咱们在村里的大锅灶了，无论是蒸馒头还是炸丸子，都方便。”
这边虽说也有个大锅，可那锅比起他们灶间里的锅小多了。
宁外婆道：“你就知足吧，咱家这算是好的了。很多人家十来口人都挤在像咱们这样的房子里。”
“所以啊，房子很重要。咱们得趁着房价便宜多买点儿囤着，以后准能卖个好价钱。”宁心怡随时随地给外婆洗脑。
宁外婆没多说什么，她还是听进去了。
这个年过得很热闹，吃过年夜饭后，唐铭还带着两个孩子出去放鞭炮了。
没有宁心怡想象中的害怕，两个小家伙反而兴奋得很。
宁心怡觉得，或许这就是男娃和女娃的区别吧。
不知不觉间到了大年初三，宁心怡带着孩子在院子里踩雪玩时，碰到了李月娥。
她带着两个闺女回来了，两人碰面相互打了个招呼。
宁心怡随口问了句，“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月娥道：“是啊，我年初五就上班，不回来不行啊。”
“年初五，确实挺早的。”
李月娥又道：“没办法，年前请了不少假，年后就得早上班。”
宁心怡目送她们娘仨上楼，听到他家大闺女说：“妈，爸爸不是说不让你上班了吗？怕你上下班从湖边走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