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铁几人很狼狈,身上沾满了泥水草屑,跑下山的时候正好赶上中午下工。
村民们看到他们那个狼狈样儿,心里直乐,这些混账玩意儿,怎么没留在山里呢?
刘铁等人不是没看到村民那厌恶的眼神儿,心里正火大着呢。
便端起了他某委会成员的架子,恶狠狠地说:“看啥看?我跟你们说,你们村里的问题大着呢?
还有你们,思想极其不正确,是想跟我们去会里走一圈,还是想去农场待着了?”
这一番敲打是真把人给唬住了,路过的村民顿时跑了个干净。
他们都是老实人,只想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可不敢跟这些人对着干。
刘铁手底下的小弟则是朝着他拍起了马屁,拍得刘铁飘飘然。
“看来确实得找条狗探路了。”刘铁哼道,“赶紧去找大队长,你们几个可别说漏了嘴。”
“队长放心,我们嘴巴最严了。”
“就是,队长放心吧,那边的蛇虫应该也怕狗的吧?”
“就是不怕狗,也能让狗把蛇虫引走啊。一条狗而已,死了也就是死了。”
还有的说:“要是能有村里人带路就好了,咱们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刘铁咳嗽一声,“胡说啥?咱们是来突击检查的,可不能惊动老百姓。别想整这些有的没的,在这边给我老实点儿!”
红旗一大队里的人团结着呢,何况这里还有一个老家伙坐镇,人家省里都有人。
更何况,他们这伙人来这边检查,那属实名不正言不顺。
说实话,他也不想来的,明明几年前就确定没影儿的宝藏,几年后怎么就又有了呢?
来到刘大队长家,他们正在吃午饭。
刘铁几人的肚子也咕咕叫得厉害,但是他没那个脸白吃白喝的。
好在上面给了他们生活费,跟刘大队长好说歹说,付了粮票和钱。
等他们一家吃完,大队长媳妇这才不情不愿地去给他们做饭。
在等饭的时候,刘铁问赵大队长打听村里养狗的人家。
赵大队长警惕地问:“你问这个干啥?这年头饭都吃不上了,村里谁还养狗?”
刘铁一愣,“不是,村里没狗?我们在山上看到一条大黄狗,长得那叫一个肥呀。”
赵大队长想到了小宁知青家的狗,说实话他们家的狗长得都好,一看就是吃得好。
但是,他看了看刘铁,“刘队长,你们找狗干啥?”
刘铁道:“也没啥,就是想找条狗去山里探探路。山里蛇虫太多了,有条狗在前面开路,我们也能安全些。”
“呵呵!”坐在一边抽旱烟的赵大爷道:“刘队长,这狗吧,也是家里的财产。咱当干部的可不能拿村民的一针一线啊。”
既然狗是财产,肯定不能就这么拿走,这就是提要求了。
刘铁呵呵笑了,“看大爷你说的,那肯定不白拿呀。我拿钱买还不成吗?一块钱,不少了吧?”
赵大爷摇头,“你不懂。家里养狗的人家,那是真需要狗。一块钱,呵!”
一块钱能买条活生生的大黄狗?
连两斤猪肉都买不到,想屁吃呢!
刘铁问:“这您就别管了,只要跟我说说那大黄狗是谁家的就行。”
赵大队长看向自家老爹,无声地询问,要说吗?
赵大爷没给他多余的表情,说道:“那条大黄狗是我们村里一个知青养的。
养了一年多了,是个看门的好手。就是吧,这狗它总是不着家,有空就跑出去玩儿,听说还曾不见了好几天,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知青养的,那就好办了。”刘铁道,“在知青点吗?那谁,小张啊,去知青点把那狗带过来。”
赵大爷又道:“人不在知青点,人家早就出来盖房子,户口也早落在了我们村儿,在这里结婚了。”
“结婚了?哪个知青,住哪儿……”
在姓刘的追问下,宁心怡家的情况完全暴露在刘铁面前。
宁心怡将今天的事情写了张字条,放到了空间里他们两人留言板上。
然后便开始将家里不该出现的东西往空间里收,特别是那些吃食,后院小仓库里的东西基本收进去了。
那些糕点啥的也收了,就连新做的馒头也只留了中午吃的。
当然家里狗狗们用的东西也是收得一干二净,更是将宁外婆绣的东西都收了起来,确保没有一点儿不合规的东西。
就是吧,穆霖那边要不要去看看?
没多久唐铭便给她回字条了。
唐铭也担心某委会的人去家里,让她把家里的东西收一收,点明了去穆霖屋里看看。
于是宁心怡便放心了,好在穆霖的房间没上锁,进去找了一遍,将里面的书全收走了。
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违规的啊,还是收走为好。
她听明芳菲说过,有地方的知青点里发现了什么禁书,被某委会的人找到后,直接把那人送去农场劳改。
就是几本书啊,这真是太冤了吧?
吃午饭的时候宁外婆还是很紧张,还特地回屋换上了件打补丁的衣裳。
饭后,两人在前院收拾着家里的菜地时,大门被敲响了。
宁心怡去开门,看到赵大队长带着刘铁等人进来了。
“大队长,有啥事儿啊?”
赵大队长道:“这位是县某委会的刘队长,他来问问你家大黄狗卖不卖?”
“大黄狗?”宁心怡皱眉,看向刘铁,“刘队长,我家狗今天一早就出门了,还没见它回来啊。在山上时,您不是就问过我了吗?”
刘铁板着一张脸道:“那会儿你怎么没说那是你家的狗?”
宁心怡道:“您也没问我家的狗是啥样的啊,您只问我有没看到一只狗。我没看到啊,是真没看到。”
刘铁咬牙,压下怒火,“你家狗被我们征用了,它回来后就直接送到大队部就行。”
宁心怡皱眉,“什么?啥叫征用了?”
“就是我们拿来有用。对我们工作有大用!”刘铁哼道,“你家狗为我们的工作做的牺牲,我们都会记住的……。”
巴拉巴拉,一堆大道理。
宁心怡真想喷她一口老痰,啥玩意儿啊,说征用就征用,怎么不说明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