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心怡故作惊讶地说:“有啥问题?我看她很正常。”
赵建民再次摇头,还指了指脑袋,“这里有点儿疯。咱们别惹她!新城那小子都快被她烦死了。”
“哦。”
宁心怡没再说话了,看赵建民说这话的语气她明白了,这新来的人家好像有很多人护着他们呀。
也是,人家的祖上本来就在这边。
唐铭冲着她摇摇头,示意这事情咱们晚上说。
抱厦用料不多,一个下午的工夫便建好,只剩下装门和玻璃。
哦,对了,还有屋顶上的瓦片,这个村子里没有存货,得出去买。
晚上睡觉前,宁心怡终于忍不住了。
“你快跟我说说那姓赵的一家是个什么来头。”
唐铭笑道:“别急。就当他们一家都是下乡的知青好了。”
“赶紧说。”宁心怡道,“我听赵建民的话,感觉他们很熟的样子。”
“毕竟是赵新城的亲生父母。”唐铭道,“他们的祖籍又在这边。而且,我之前说的村子里的电,就是这家老爷子的关系。
这个老爷子叫赵忠,早年参加过革命,后来到了京城当了不小的官儿。赵新城被送到这边的时候其实已经有八岁了。
具体是因为什么送来的,不知。但从那开始,村子便通了电,赵大队长在村里几乎说一不二,村里人也格外团结。
除了接受知青和那些下放的人外,某委会的人几乎不来这边。
赵大队长家上面应该也有人,要不然,村里的地主外逃一事不可能就这么压下来。”
“这样啊。”宁心怡道,“怪不得村里人对这户人家颇多照顾。不过,那个赵小玉的脑子真得不好吗?”
“也许真的不好。”唐铭道。
“疯姑娘啊。”宁心怡笑了笑,“这么看来,咱们所在的村子还真是卧虎藏龙呀。”
唐铭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确实。”
他和穆霖的任务内容似乎又增加了。
第二天,宁心怡跟赵艳她们再次上工,依旧是倒大粪。
不过,今天刚分完属于各自的大粪,她们便看了一出好戏。
昨天赵小玉走后就没来上工,而且还没把工具带走,也就是那把?头。
这?头今天不见了!
赵小玉不但没赚到工分,还扣了四个工分,也就是说她今天干完这活儿后,工分依旧是个零。
“不可能!”赵小玉大叫,指着计分员的鼻子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扣我工分儿,我让我爷爷收拾你。”
计分员是个二十出头小年轻,跟会计家有亲戚关系,在宁心怡看来,他这个计分员还是很公正的。
“你说啥?”计分员怒了,“不想干就滚回家去!我这还没算你丢的那把?头呢?不服管教不说,还耍大小姐脾气,你当这是你家啊,任你闹腾?”
赵小玉气得不行,哇哇大叫起来,不时抓抓头,还真有那么几分疯。
就在这时,木匠婶子过来了,一把抱住赵小玉,柔声说:“小玉,你这是咋了?赶紧擦擦脸,多漂亮的小脸儿呀,再哭就成大花猫了。”
赵小玉扑在木匠婶子怀里,“婶子,他们都欺负我。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第一次干农活儿,我不会做,他们,他们就看我不顺眼,他,还有她,她……”
宁心怡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儿,恶人先告状吗?
木匠婶子也是个泼辣的,冲着赵小玉说的人数落,先是数落了记分员,又说了偷懒的赵大嘴,还有大年媳妇。
今天她们不知道怎么的,也过来干这些活了。
记分员不敢跟木匠婶子硬刚,哼了一声就走了。
等木匠婶子数落到宁心怡三人时,顿了一下,这三人目不斜视地干自己的活儿,还都大着肚子。
木匠婶子便不说了,她没那个脸胡说八道。其他人还好,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说上几句也不会记仇。
现在村里的人谁不知道她木匠婶子跟赵小玉一家关系不错,他们在人前被她骂了,她过后都会默默地去赔礼道歉啊。
可知青们不行,他们不是村里人,主要是她也知道宁心怡三人不是那样的人,不会乱嚼舌根。
然而赵小玉却指着她们说:“婶子,她们欺负我。”
“这!”木匠婶子为难了,“小宁知青,你们三个……”
宁心怡抬头笑道:“木匠婶子好,今天咋来这边上工了?”
她知道木匠婶子有多能干,这么少工分的活儿她看不上。
“是啊,这不,我家小玉刚来,我来教教她。”木匠婶子也笑着说。
赵小玉怒了,“婶子,她们欺负我。”
木匠婶子道:“小玉啊,你要不先回去,你的活儿我先帮你干了。有事儿咱们回家说。”
赵小玉看向宁心怡冷哼,“好吧,婶子,那我先回家歇着了。”
然后这人就这么走了,走得很干脆。
宁心怡看了眼木匠婶子,发现她脸色也不好,握着?头的手很紧很紧。
知道这人或许没有表面上说得,那么由着赵家人。
赵小玉走后,这边干活的人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不过,碍于木匠婶子在,倒是没人说赵小玉。
宁心怡三人到中午的时候才干完了自己的活儿,结伴离开。
走在路上,三人疯狂吐槽赵小玉。
“这就是个疯姑娘吧?”赵艳道。
宁心怡一个劲儿地点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明芳菲,希望她能说点儿什么。
明芳菲冷笑,“我看赵小玉是装的。”
“为啥?”宁心怡问,“不疯会这么干?新来的知青都不敢这么高调。”
明芳菲道:“一个被老家伙推出来的棋子罢了,试探村里人的底线而已。等着吧,有赵家在,咱们村里的热闹少不了。”
宁心怡想了想,又问:“芳菲,赵家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呀?你可知道?”
明芳菲也没藏着掖着,“听说是出身问题。赵小玉爷爷的父亲,说是个地主。”
“地主?”宁心怡眼皮一跳,这就奇怪了,地主家不是那个还在农场改造的赵印吗?”
“是啊,听说是这样的。”明芳菲也没细说,其实原身对此还真不清楚。
就是有一回,赵新城无意中说起过这些事情,原身就记在了心里。
为的也不是怀疑什么,而是怕她说话时冲撞了他们。
啧,原身确实有点儿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