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桂枝看不怀好意的邻居都探着头往里看,有的还想进来瞧热闹。
赶紧关上门,然后恶狠狠地盯着宁心怡,“贱丫头,你敢!你爸不会放过你的,那可是你亲爸,你敢对他不孝!”
宁心怡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谁给你的自信?”
刘桂枝也不装了,哼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不听话不怕天打雷劈?要你点安置费怎么了,命都是你爸给的!”
宁心怡不想听她这恶心人的言辞,直接上脚,一脚踹到她肚子上,咬牙道:“狗屁!你算哪门子父母?我自生下来就是独立的个人,我那渣爹生我时有问过我的意思吗?
生下我不管不顾不说,还拿我为你换好处,你们还这么理所当然。
我就纳闷儿了,你们是天上的神,还是地下的鬼,就比我们人类高人一等?不断绝关系都对不起这个世道!”
“你,你别太过分了。”刘桂枝被踹得差点喘不上气来,色厉内荏道。
她怕了,这贱丫头竟然这么厉害,之前怎么没发现呢?要是知道贱丫头这么厉害,他们哪敢这么做呀。
这可真是欺软怕硬。
宁心怡也没想到刘桂枝这么没用,还以为今天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呢,便道:“安置费拿来!”
刘桂枝扭头,不再说话。
宁心怡又是一脚,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拿来!”
刘桂枝艰难地说:“贱丫头,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什么都好了,为什么还活着!”
“是啊,我为什么还活着?”宁心怡松了手,笑了,“是因为老天看不过去了,所以派我来折磨你们。”
刘桂枝突然哈哈笑了,“你今天最好是把我杀了,不然,等你下乡,看我怎么折磨宁家老太婆!”
宁心怡的脸色一变,再来一脚,刘桂枝又被踹倒在地,“杀了你们岂不是太便宜你们了。我妈是怎么死的,想来你们最清楚不过了。”
本是一句诈他们的话,宁心怡也没想到刘桂枝脸色大变,心虚地扭过头去,不再说话了。
“安置费!”
刘桂枝捂着肚子起来,眼神阴狠地去了小卧房,没多时将一个纸包扔给她。
宁心怡接过纸包,一张张地清点,一分不差正是250块,她果断收好。然后拿起棍子又要砸。
刘桂枝扑上来抱住棍子,“你钱都拿了,还想怎样?”
“赔偿!”宁心怡握紧拳头说:“我本来不用下乡的,是你们让我下乡吃苦,你们得赔钱!
不然,我先把你打个半死,再把阮洪亮打个半死,再把阮香云打个半死,怎么样?你来选吧。”
“我……”刘桂枝捂着肚子不敢应下,这贱丫头刚才打得她可真疼啊。
宁心怡伸出一根手指来说:“不多,一百块。记住,这是你们使手段让我下乡的赔偿!”
刘桂枝眼珠子转了转,竟又笑了笑,用商量的语气说:“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得把你的那份工作给我。
心怡啊,你想想,你都下乡了,这工作也没人去做。人家碾米厂原本是想收回去的,你把工作再给我做,我一个月给你邮十块钱,怎么样?这买卖合算吧?”
“想得可真美!”宁心怡冷笑,“你看我像傻子吗?拿钱!”
刘桂枝摇头,“没钱了,家里上上下下都要花钱,哪来那么多钱给你?不是刚给你250吗?”
“这250是你的吗?”宁心怡夺过棍子又道,“不给就砸!”
突然觉得动用暴力真好使,比耍阴谋爽多了。
刘桂枝没办法,打又打不过,骂,也不知道骂什么?
贱丫头她又没养过,还差点弄死过她,她哪儿都不占理。外面还有不少看热闹的邻居,都是些闲着没事干的长舌妇,平常就跟她不对付。
刘桂枝又忍痛拿出一百块来,现在只能将希望放在宁家那些藏起来的财宝上。
贱丫头赶紧滚吧!
宁心怡拿了钱也不磨叽,扔下一句,“跟我那渣爹转达一句话,这几天我们宁家会登报跟他断绝关系,让他别忘了买报纸。”
既然没了关系,那么宁家姑娘分的房子就跟他们没有半点儿关系了。
现在,她得趁热打铁地去碾米厂把工作给处理了。
这工作现在要是不处理了,后面极有可能会又被刘桂枝得了去。
毕竟刘桂枝也是碾米厂的熟练工了,再上岗的机会要比普通人大多了。
出了筒子楼,她身边还跟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太太们。
“小姑娘,刘桂枝那黑心肠的没把你怎样吧?”
“没有,我力气很大的。”宁心怡苦笑道,“今天多谢阿婆们仗义执言。
我不过是要回属于自己的安置费罢了,她不敢怎么样的。唉,我本来年后就能上班的呀,现在却要下乡,真是……”
老太太们也啧啧道:“可怜的小姑娘哦。”
宁心怡表现得很可怜,出了这边筒子楼,她直奔碾米厂。
好在时间来得及,找到老厂长把她的情况这么一说,眼泪顿时汪汪的。
“……老厂长,我没那个福气进咱们厂上班呀。”宁心怡抹着泪说,“可我,我也不想便宜了刘桂枝。
他们一家为了这个工作都敢找人偷我们家户口本,我都被逼着下乡了,我就是毁了这份工作,也不想让给她!”
老厂长也很心痛,“工作怎么能毁呢?你放心,像刘桂枝这么品行不端的人,我们碾米厂也不敢用。
碾米厂的工作可关系着老百姓餐桌上的安全,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不如,把你这份工作卖给需要它的人。”
说到卖工作,老厂长压低声音,“咱们厂里的会计可有印象?”
宁心怡点头,“听说他有一个小儿子高中毕业快一年了,还没合适的工作。”
这年头一个工作一个坑,哪怕你是市长的儿子,想要一个正式工,也得等机会。
“就是那个小儿子,再不下乡要被社区强制下乡了。”老厂道,“你要是愿意我就给你牵个头,我给你谈到这个数。”
老厂长伸手比了个“七”的手势,“现钱!”
“行!”宁心怡爽快地应下,“我正好在下乡前多添点棉衣棉被,听说那边冷得很。立春后还跟冬天似的下雪呢。”
“是啊,那可是大东北。”老厂长叹气,“你在这等着,我去跟你交接。”
“好,多谢老厂长。”宁心怡眼里含泪地道谢。
半个小时后,宁心怡签了转让协议,便拿着七百块钱出了碾米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