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心怡接过包着一层厚实棉布的军用水壶,里面的水温温的,正好入口。
喝过水后,宁心怡甜甜一笑,“不气了。还是小铭哥会安慰人!”
唐铭宠溺地揉揉她的发顶,“好了,先来听听这位阮同志怎么说吧。”
阮香云看他们之间的互动气得要死,咬牙切齿道:“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拉拉扯扯,真是太不要脸了。”
宁心怡冷着脸问:“姓阮的,不会说话就装哑巴。我们怎么拉扯了,怎么不要脸了?
你这位同志张口闭口就不要脸,我看你思想很有问题。而且脑子还不好?脑子有病就去吃药,别像狗一样放出来乱咬人。
什么叫不要脸,我看你这样的才叫不要脸。自己不知被哪个男人抛弃了,看到别人处对象就眼红,恨不得天下的姑娘都跟你一样被人抛弃,你这人心肠怎么那么歹毒呢?”
“你胡说!”阮香云捂着脸大哭,“唐铭,她这么对你,你眼瞎呀。我们才是,我们才是……”
唐铭脸面阴沉,“闭嘴!我从未见过你,也请你不要胡乱攀扯。要知道,污蔑造谣也是犯罪,特别是污蔑现役军人,那是罪上加罪。
道歉,必须向我们道歉!不然,我们只能让公安同志来处理了,像你这样的居心不良的同志,必须接受再教育。”
这边争吵的声音不小,看热闹的人顿时围了上来。
宁心怡又道:“阮香云,你居心不良,必须给我们道歉!”
看热闹的吃瓜大娘们问,发生了什么事。
宁心怡好心地给他们解释了一番,问:“大娘,你说气不气人?我对象这是第一次陪我出来买年货,碰到这么个不要脸皮的姑娘,上来就给我对象扣屎盆子,真是气死了。”
那些大娘连连点头,“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是不是看错人了?”
宁心怡摇头,“谁知道呢?你看看她那一脸怨妇相,可能是被什么人抛弃了,看到我和我对象有说有笑的勾起了伤心事吧。”
“有这个可能。”
“这也太不要脸了。”
“就是。”
……
一句两句,越来越多的人指责起了阮香云。
阮香云能怎么办?
她又不能说事实,更不能说上辈子她和唐铭才是两口子,只能委委屈屈地落泪。
“我没有。宁心怡,你怎么能胡说八道?”阮香云哭得梨花带雨,“我知道你恨我取代你住进了阮家,可这是阮叔做的决定,你怎么能将仇恨算在我身上?”
“哟,这还有内情?”
看热闹的吃瓜大娘们眼睛又亮了,这年头没个娱乐活动,人都无聊得很,难得看场戏,自然是内情越深越好看。
宁心怡勾唇,她还真怕阮香云不说内情,光这么干巴巴说“你不要脸,我不要脸”的有什么意思?
除非阮香云将上辈子的事情说出来才有看头,可她会说吗?
那是打死都不说的秘密,所以只有说起了阮家和后娘,这热闹才好看。
吃瓜大娘都是来供销社抢年货的,不管抢到的抢不到的,都来凑热闹了。
阮香云见舆论偏向她了,便哭哭啼啼地说起了她跟阮家的事情。
“……我亲妈是她的后妈,我说的阮叔就是她的亲爸。她从小就对我妈和阮叔不亲,更是一年到头不回家看看阮叔。
阮叔天天念叨着宁家妹妹,还说今年过年让宁家妹妹来家里吃顿饭。
这不,我就跟我妈来供销社买点肉菜,想明天就去请宁家妹妹去家里吃顿饭。
没想到在供销社门口看到她跟这个男人拉拉扯扯,我一下子就急了。还以为他们乱搞男女关系,伤了阮叔我妈的心,这是我不对。
可我也是好心啊,我怕宁家妹妹年纪小不懂事,被居心不良的人骗了。呜呜,没想到他们竟然倒打一耙,我,我没脸见人了。”
这时刘桂枝也站出来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是怎么了?香云,你哭啥?还有,这不是心怡吗?你身边的这位是……”
宁心怡冷笑,“我对象,我们订婚了。刘桂枝同志,你刚才不就站在人群里吗,难道没看到刚才发生的事?”
刘桂枝有一瞬间的不自在,“我,这,我以为是我认错了呢。刚才听到香云的哭声,我这才跑了过来。不是,你怎么有对象了?你爸知道不?
心怡,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再怎么耍小脾气也不能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啊。你订婚怎么也没通知我们,好歹我和你爸也是你正经长辈。”
“就是啊,小姑娘这是你的不对了,你订婚了都没通知你爸,这就太不孝了。”吃瓜大娘将矛头对准了宁心怡。
宁心怡笑了笑,“大娘,你这是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你们想知道是为什么不?”
“想!”
吃瓜大娘被宁心怡牵着鼻子走,反正他们就是看热闹的,管他一二三。
“心怡,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刘桂枝赶紧说,她心里不好感觉越来越重了。
宁心怡哼道:“首先我姓宁,我家里现在只有外婆一个亲人,我妈在我三岁的那年就得病去世了。我爸姓阮,是上门女婿,我妈去世后不到两个月他便娶了我那后娘,就是她。”
宁心怡指着刘桂枝道:“那时候我还差几个月满三周岁,我外公外婆便把我接回家自己带着,并跟我爸断了关系。
可是你们知道我爸为什么那么痛快地跟我外婆一家断了关系吗?也是因为她!”
刘桂枝慌了,“你,你别胡说。香妮我们走!”
“不能走,阮香云还没向我们道歉呢?”宁心怡厉声道,“你们要是走了,我立马去报公安,告你们造谣污蔑军人同志,并合伙骗婚。”
“骗婚?”这词儿太吸睛了,吃瓜眼睛刷地全看向了刘桂枝和阮香云。
看她们不敢走了,宁心怡又道:“我九月里生日,我记得我外公外婆想我妈的时候时常提起一个日子。
那就是,在我刚过了三岁生日不到两个月时,我那后妈便生下了我同父异母的兄弟。
而我爸,却拿着我的抚养权跟我外公外婆作交易。他说,我若是跟着他们过,就必须把我妈的工作让我后妈接班。
要不然,我就被他们接回去改姓阮,并且养到七岁时就把我卖给乡下人家做他们的童养媳。”
“你闭嘴,没有的事情。”刘桂枝红着眼睛说,“那工作你不是要回去了吗?还说这些做给谁看?”
宁心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