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然把一坛酒打开,又把另一坛酒扔向夜白。
夜白抬手将酒打开,喝了一口,面色有些不适,道:“不好喝,也不喜欢。”
“给我整一个,有点累。”李伯然指着夜白后面的椅子,散漫道。
既然眼前这位没有什么战斗的欲望,自己干脆摆烂起来。
夜白在地上轻点几下,给李伯然造了一个椅子。
李伯然哎呀一声,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舒服点,道:“你这人,真没意思,还没眼光,这可是好东西,不识货,不喝还我。”
夜白一挑眉,轻笑一声,道:“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这酒我就是倒了,也不还给你。”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李伯然狂灌一口,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点画夜白。
“回答我。”夜白没有在意李伯然的无理行为。
这人估计也没什么礼节,虽然自己也不多。
“这个嘛,说起来很复杂,我不喜欢战争,可以说很讨厌,我爹娘就是在战争里没的,我和两个弟弟因为师父才活下来的。
正因为如此,我不喜欢死人,这样说我所说的天下苍生是所有生灵,但是我的立场,从来站在域人族,没有任何偏移,所以我的天下苍生也是域人族的苍生。”
李伯然说完又喝了一口酒,润了润嗓子,继续道:“我杀人很少,原本以为你是那群陷害我的人,但是看到你那疯子行径我确定不是,原先杀那江河也是因为觉得是,才杀。”
夜白呵呵一笑,脸上有些冷意,道:“仅仅是因为觉得?万一杀错了呢?”
李伯然哈哈笑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块晶石,漆黑,看不到任何其他的色泽。
“这东西叫天人结晶,杀江河可不是因为我自己的主观意识,不要把我想的和你一样坏。”
夜白看那晶石,皱眉道:“你在追杀天渊氏?”
李伯然一脸诧异的表情,道:“你还知道天渊氏呢,我还以为你和那群傻子一样,只以为是神话。”
“废话真多。”夜白白了李伯然一眼。
“说实在的,我挺讨厌你的,真的,打心底里面,你这人憋不出什么好屁。”李伯然喝了一口酒,用着市井间的糙话。
夜白没有在意李伯然对自己的评价,回应道:“你的话,我认可。”
“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能做出那般畜生行径?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时间长河上掀起的一阵波涛要死多少人?”李伯然说到这有些愤懑,恨不得过去揍夜白两拳。
“与我何干?我没有你们的立场,我更像是你们眼里的疯子,你所做和你最终目的相符,同样的,我也有我的目标,我们是一种人,你应该会明白。”夜白试着喝一口腿边的马尿,结果还是尝不出什么好喝的味道,心里不禁骂了一声,马尿就是马尿。
“你这不行,喝酒要大口喝,喝多了就能尝出来味道了。”李伯然拍拍酒坛子,脸颊微微泛红,显然有些醉意。
“哼。”夜白轻轻冷哼一声,以表不屑,又道:“这种东西,喝多丧智失性。”
“哈哈哈哈!”李伯然指着夜白嘲笑道:“单论这一点,我们便不是一种人!你这种心机深沉的人,怎么会让自己的意识不清醒呢?你们这种人啊,终日都在算计,失去理智是大忌,你自然不会喜欢。”
李伯然又喝了一口,补充道:“当然,你们也少了很多乐趣,多了很多烦恼。”
“无需你管。”夜白冷声道。
李伯然不改脸上笑意,微醺道:“说说看,你的观念,和我的域人众生有何不同?”
“我?我是个自私的人。”夜白自嘲一声。
“那肯定是,不然也不会干出那种事情。”李伯然肯定道。
夜白没有理会李伯然的废话,继续道:“我没有你们这些仁人志士的雄心壮志,我的世界中只有我和我所关心的人,其他人与我而言关系不大,我也不会在乎别人,而我做事,不会讲究什么手段,只追求结果,也不需要有什么下限。”
李伯然摸索摸索下颌,碰着自己不多的小胡子,道:“你确实没什么下限,也够丧心病狂的,我不做评判。”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李伯然问道。
只不过夜白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的回复了一句:“无可奉告。”
李伯然撇撇嘴,没有在意,酒坛空了,便指着夜白腿边那坛酒,给夜白一个眼色。
“我说了,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夜白又给了李伯然一个白眼。
这人抠抠搜搜的,八境的人了,竟然会腆着脸往回要酒,真不要脸。
“你这人,哼,没意思。”李伯然说着从储物器具中又拿出来一坛,继续喝。
“说实话,对于你的身份我有些眉目,但也不敢确认,因为还有一个关键的手段你没有用过,我不敢确认。”李伯然嘿嘿一笑,道。
夜白也来了兴趣,笑道:“你倒是说说看。”
李伯然放下手上的酒坛,脸上恢复了原本的严肃,此刻的状态也没有了那般微醺的样子,李伯然字正腔圆道:“冥族!”
夜白没有感到很意外,只是笑笑,道:“李先生,太聪明,可是会死人的。”
李伯然哈哈一声,恢复到原本的放荡,指着夜白道:“你这人,真不经逗,我都没打算走,你还会想着罢手?”
夜白笑了起来,道:“也是也是,知不知道太多,结果都是一样。”
李伯然瘫坐在椅子上,一手提着酒坛,一袭黑衫略微凌乱,显得很是洒脱,道:“虽然你这人比较偏执,做起事情来也没什么下限,阴险狡诈,反正不是个好人,不过倒是有着自己信条,讲真的,你很有意思,如果你我不是敌对关系,我想我们会是朋友。”
夜白笑着摇摇头,道:“你嘴中这么不堪的我,又怎么会成为朋友,况且你我观念有着根本的不同,利益产生冲突的时候,也就是敌人。”
“不不不,现在有自己信仰信条的人太少了,你很难得。”李伯然道:“至于观念,圣殿那群家伙,观点上也有不同,但是私交还是很好的,所以说,你我也一样。”
“可能吧。”夜白淡淡的说道。
目前来看,他也只有颛孙通玄一个,可以算得上朋友的人。
李伯然将坛中酒一饮而尽,随着啪的一声,酒坛被自己摔了个粉碎,摇了摇头,恢复原本的模样,而后大喝一声:“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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