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山中什么妖兽死在洞穴内部了吧。”
    秦昊只能这般猜测。
    古宝很有可能就在其中，众人也不可能因为这点腐臭气味就止住脚步，都是掐断自身嗅觉，继续前进。
    很快，众人就来到了洞穴深处，再无半点光亮。
    用法力照亮洞穴前路，前方隐隐有灵气气息传来。
    “看来就在前面了。”
    灵气波动，就算不是古宝，也是其他天地灵物，让众人脚下动作不自觉得快了起来。
    顺着灵气波动方向，几人很快就来到了了一处洞穴拐角。
    而灵气波动，也十分明显了。
    “大家注意准备面对攻击。”
    李城压低声音，手中长剑散发微微明光，蓄势待发。
    这一路来都没遇到阴阳阵宗弟子所说的先进入洞穴的弟子，说不定对方是在里面准备埋伏他们。
    李城第一个跨过拐角，随后，手中长剑在电光火石之间化作流光，飞了出去。
    “受死！”
    阴阳阵宗弟子在后，见李城出手，也纷纷祭出自己的法器准备相助。
    只是，他们走出拐角，看向前方时。
    满地猩红如同铺了一层地毯，和周围格格不入，七八张脸如同地毯上的浮雕。
    脸上，表情扭曲，双眼死死看着进入的他们。
    仔细看去，那哪里是什么地毯，其中点缀些许黄白之物，稍稍打开封锁的嗅觉，就有扑面而来的腐臭迎来。
    李城的飞剑就是向着其中一道人脸飞去，此刻人肉地毯被这一剑破了一角。
    “他们……好像就是在我们之前进入洞穴的那些修士！”
    秦昊退后一步，不知不觉就到了队伍最后，尽管表情扭曲，他认出来了那些人脸。
    “缘何他们变成了这副模样……那边，根本不是什么古宝，只是一堆灵石碎屑！有人算计我们。”
    李城向着灵石波动看去，别说什么古宝，天地灵物也没有，只有数块灵石，处于激发状态不断散发着灵气波动。
    毫无疑问，这是一处陷阱。
    意识到这一点，李城一把拉住身后的李长梦，就暴退数十步。
    “李执事，那些人太过惨烈，超出了筑基手段，我们还是远离点为妙。”
    “李城道友，你说的，是像他们那样嘛？”
    李长梦面色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戏谑得一指，正是逃在他们前面的阴阳阵宗弟子。
    此刻的他们，纷纷跪倒在地，有人用手掐住自己咽喉，不断敲打自己身体。
    无一例外的是，纷纷发出痛苦哀嚎。
    李城见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呆呆站在原地，不敢擅自行动。
    前方，是状态诡异的阴阳阵宗；后方，是同样诡异的人肉地毯。
    已经是进退维谷的局面了。
    而那阴阳阵宗的弟子，很快就有了其他变化。
    疯长。
    这是李城心中对眼前场景唯一的描述。
    三个阴阳阵宗的弟子，膨胀起来，不时有肢体，五官，在膨胀的身体上密密麻麻挤满了。
    “李城道友，杀了我！”
    秦昊痛苦嘶哑又带着重重叠叠的声音传来。
    李城手中长剑应声而出，他早就想把这几坨东西清理掉了。
    剑光划过，硕大的三坨散落一地。
    “李城道友，为什么还不杀了我！”
    散落一地的零件之中，还有数张完整的嘴，在不断开口祈求。
    “李执事，这…到底怎么回事，别管他们了，我们走吧。”
    李城甩出剑光，将那几张嘴斩碎，洞穴内终于安静下来，而他也一刻不想停留，只想快走。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拉动李长梦，对方稳稳定在原地。
    “李执事？”
    疑惑，不解，李城扭头看去。
    “李城道友，还请看你自身。”
    李长梦澹澹说道，这平淡的语气却让李城瞳孔大震。
    “顾不上这些了，我们出去再说好不好？”
    纵然是筑基中期，比李长梦高了一个境界，但此刻开口哀求的却是他。
    先前的平静稳重都是假的，他不想落得和那些人同样的下场。
    快些离开洞穴吧，这地方不对劲，只要离开就好了。
    李长梦不为所动，随手用法力构建了一面明镜，映出了此刻李城的影子。
    “不会的，你不是李执事！”
    李城扫了一眼那明镜，就捂住双眼，甩着身体向洞穴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不断得自身体之中喷洒着黄褐色液体。
    还没有走出几步，就轰然倒塌，整个身体源源不断得如同源泉一般，涌出浓稠液体。
    李长梦微微浮起，避免自己脚上沾染到这些液体。
    黑星则是一动不动的趴在李长梦背后，根本不敢乱看。
    洞穴之中，很快弥漫起一层如同脓液的小河。
    其上，漂浮着李城。
    “李执事，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没有死，还活着，但这般活着，却连死了也不如，只能发出质问。
    为何，单单李长梦没有事情，还这般平静。
    “抱歉了，李城道友，我之道，与你等修行者，天差地别。
    纵使殊途同归，同为求仙，但——殊途便已决定，此乃大道之争。
    今日，也不瞒你，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扪心自问，修行界会容纳我这样的手段存在嘛？我才筑基初期，我只用了一道术法，但就这么一会儿，你们全都不明不白死了。
    如果外界那些有大法力的修士知道，只会将我榨干之后抹杀。”
    此乃李长梦心身，李城逃跑之前还不忘拉上他，说这些也算是让其心中舒畅一点。
    李城沉默，如果李长梦所说如实，这等手段，绝不会被修行界容纳。
    就连邪道修士都能容纳的修行界，但是绝对不会容忍李长梦这样的手段。
    他不懂对方说的什么大道之争，殊途同归，但，使出这等手段的功法，必然比邪道功法更让人胆寒。
    “我明白了。悔啊！你不当人子！
    我当初就不该引你入山，我待你不算差，却招致这样下场，真是！真是报应如此！也许天道也看不下去我助了你这样的人！
    ……”
    李城开始怒骂李长梦，将自己所能想到的都骂了一遍。
    李长梦只是平静的漂浮在空中，倾听着。
    在看见那灵石伪造的灵气波动瞬间，大部分修士都会心神荡漾瞬间，李长梦就是靠这个时候使用了香火诡变灵法。
    筑基期，对周围的防备，还是不能面面俱到，总能被李长梦找到机会。
    许久，李城声音降下，只余下平静：“杀了我吧。”
    李长梦点头，最后开口：“李城道友，我知道你在怪我。但无妨，也许你觉得我亏待于你。但，我其实并没有恩将仇报。
    无人对我受恩，亦无仇怨任何人。一视同仁，非我道者，尽可杀，尽可——为我资粮。”
    法力一点，不能防御的李城气息断绝。
    停留在其脸上的神情，是不敢置信与恐惧，仿佛见到了什么恐惧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