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爬上山去?
显然前来的父母两人目光中都带着诧异之色。
“你,跟我上山。”
小手办再度指向一旁的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略显迟疑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父母两人,父亲将她推了一把,小姑娘这才上了牛车去。
一旁的妈妈显然皱着眉头,上山的青石板路虽然不脏,但是寻常人走路都要一个多小时,这要是爬上去?需要多久?
小姑娘上了牛车。
妈妈还在喊道:
“丫头,你看爸爸妈妈都要爬着上山了,你看了就没有点什么感想吗?”
“要是爸爸妈妈都这么做了,你还不好的话,那你可就太对不起你爸爸妈妈了。”
“听见了吗?”
牛车上的小姑娘闻言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小手办萧淑寒根本就没管他们两人,说了一句好自为之。
谁没有做到。
道长心知肚明。
旋即直接让着牛哥驮着车上山去了。
一旁男人见状,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在地上爬了起来。
“哎?你那衣服什么的都掉地上了,你那样能爬上去吗!”
女人再度对男人喊道。
男人回头看着她。
“忘了道长说的什么了是吧?”
或许是感觉到了没人喋喋不休并且无时无刻充满控制欲的声音在耳边。
男人毫不犹豫爬在了前面。
女人在后面不满的嘀咕着,磨蹭着整理了大半天,前面人都已经爬到有些看不见了。
这才看着青石板路强撑着趴了下去,向着山上爬去。
牛车上,小姑娘看着飞云山的环境。
没有了束缚,看着周围的环境,到处都充满了不同之处。
看着坐在前面的小手办。
小姑娘怯生生的喊道。
“姐...姐姐~”
小手办萧淑寒头也不回道。
“说。”
“道长...道长真的能够给我逆天改命,让我变得更聪明吗?”
“我真的太累了,如果我能变的更聪明,也许我就能够有更多自己的时间了吧?”
“不能。”
小手办冷漠的回答。
“道长是首屈一指的现代中医药学者,最近也一直在从事心理治疗方面的研究。”
“并且效果显着。”
“心理治疗...那道长能治好我吗?”
“你不需要治疗。”
“需要治疗的是你的父母,准确的来说,是你的母亲。”
“我妈妈?”
“嗯...高度强迫症,神经焦虑以及高度控制欲。”
“典型的心理问题。”
听到这句话,小姑娘低下了头。
“我只是太累了...”
“在我印象中,从上小学开始,我好像就没有什么记得起来的事情了。”
“有的只是没日没夜的上课,作业,辅导班...上课,作业,辅导班...”
“我真的好累...”
“姐姐~”
小姑娘说着说着,忍不住就哭了起来。
小手办听着,只是嗯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等到哭的累了,才抬头对小手办说道。
“姐姐...妈妈...妈妈只是想让我能多学一些东西而已...”
“嗯...我知道,会治好的。”
“道长在这件事上很有经验。”
“真的吗?”
“真的。”
莫渔一直都在山上等着,等着牛哥缓缓驮着牛车上来后。
莫渔也就看见了那个怯生生打量着他的小姑娘,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样子,颇为消瘦,看起来脸上还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之色。
莫渔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小姑娘乖巧的走了过来,然后怯怯的在面前蒲团上坐下。
“罗依依?”
“嗯...是我。”
“手伸出来。”
小姑娘把手伸出来,莫渔把脉些许时间后,点头道:
“接下来一周时间,你和你爸妈都在山下找个地方住,每天早上,我会让牛车下来接你。”
“你每天要做的事情,只有三件。”
“第一,早起跟着我诵读经书,然后练习打坐。”
“第二,在道观里充当接待,在门口引导游客,检查他们的身份证符不符合入观条件。”
“第三,照顾道观外面的花草,该浇水的浇水,该修剪的修剪,明白吗?”
小姑娘闻言连忙点头:
“我知道了道长哥哥,可是...这外面哪有花草啊?我刚刚上来好像没有看见。”
“能开花的就是花,不能开花的就是草,懂吗?”
莫渔问道。
“那些?杂草?”
“是花草。”
“好吧,道长哥哥,可是那个花草...怎么打理啊?”
“随你心情,怎样都可以。”
“放任生长也可以,修剪形状也可以,全部铲除也可以,给牛吃也可以。”
小姑娘若有所思。
“我明白了。”
莫渔点点头,对旁边小手办道。
“淑寒,带她去熟悉一下道观的情况。”
“好。”
小手办点头,带着小姑娘进后院去了。
人有没有心理问题,莫渔一眼就能看出来,通常而言,年龄越小,存在心理问题的可能性越低,同时解决起来也更简单。
无非就是“压力”,“累”两件事。
越是为了金钱焦虑的人,反而不容易出现高难度心理问题。
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这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人会焦虑,会担忧后代,会拔苗助长,无非是自己没有达到心理预期,对未来拥有着很高的不确定性。
钱,也是良药。
包治百病。
钱都治不好的,那才是真的心病!
钱治得好的,是穷病!
穷病,无药可治。
在这一点上,总有人嘲笑阿q精神是自欺欺人。
但莫渔对阿q精神向来持推崇态度,阿q精神并未致使人颓废,反而始终保持着对身体极大的驱动力。
有阿q精神的,不一定活的很好,但一定不算最差。
...
小姑娘罗依依初来乍到,跟着小手办学习怎么接待。
小姑娘上手很快,毕竟也没什么难度。
在脱离了父母过后,小姑娘显而易见变得轻松了许多。
症结已然暴露无遗。
上山一路爬着上来,等到夫妇二人上山的时候,两人都已经累的汗流浃背,城里人缺乏锻炼。
爬上山来,见到莫渔。
男人已经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快要死了一般。
跟在后面的女人一上山,就已经累得瘫在地上话都说不出来了,全身肌肉都在发抖。
“你们上山来,我一眼便看出,你们没有那大福缘。”
“原本你们女儿还算是有些福缘的,不过看来是被你们给拖累了。”
“淑寒,带他们去卫浴间洗一洗。”
小手办点头,上前对两人道:
“起来吧,如果今天都累,未来一周我怀疑你们如何能坚持下去。”
“什么...还有?未来一周...”
两人听着,确实已经累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缓和了许久才起身来,去后院洗了一身臭汗。
缓和了过来。
两人坐在蒲团上看着面前莫渔。
女人率先迫不及待问道:
“道长,我们没有福气,这根本不重要啊。”
“我们没福气可以,做父母的不就是为了孩子吗?”
“为了孩子,别说是累今天一天了,就算是个累一辈子我也是愿意的,只要孩子能向着更好的方向去。”
“哪怕累死了,我也愿意。”
“所以我没有福气没关系,只要孩子好就行了。”
“这不就是当妈妈的愿望?所以我才费尽心机的给她准备最好的教育,最好的吃喝,虽然我平时管的严格了一些。”
“但这不也是为了她好吗?”
女人一脸匪夷所思又满脸奉献的表情对莫渔问道。
此话一出,莫渔余光分明看见旁边小姑娘黯淡窒息般的眼神。
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
莫渔才慢慢道:
“那也确实,依我看,如果确实需要你去死才能换你女儿一个好前程。”
“你也愿意现在去死吗?”
女人闻言,毫不犹豫道:
“当然,那可是我女儿,为了她,我愿意付出一切,只要她能好!”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死吧。”
“淑寒,去厨房拿把刀给她。”
女人一听这话,便有些慌了,小手办可不会惯着她,从厨房拿了一把锋利的剔骨刀放在桌上。
“这把最锋利,我建议你直接从太阳穴入手,直接脑死亡,痛苦最浅。”
“啊...道长...道长哥哥,我妈妈她...”
罗依依在一旁看着那把锋利的刀。
立马有些慌乱的对莫渔喊道。
莫渔平静道:
“你的气运就是被你妈妈给拖累了。”
“她死了,就能少个拖累你的包袱,让她去死吧,既然她愿意。”
“可是...道长哥哥...”
“别说话。”
莫渔说话不容置疑。
看着那把刀,莫渔对面前女人示意。
“说话不算话?”
“还是所谓什么都愿意,自欺欺人?”
看着那把刀。
女人脸上的表情和笑容都僵硬了下来,不自然的说道:
“道...道长,怎么会呢?”
“我怎么会是我女儿的拖累呢?我每天帮她做那么多事。”
“和学校老师沟通,给她辅导作业,解决生活食宿问题,我怎么会是拖累呢?”
“而且她可是我生的。”
“怎么会我是拖累?”
“你生的,你就不是拖累了?”
莫渔平淡反问:
“你们这一家,唯一的拖累就是你。”
“孩子生下来还有福气,不是因为你生的,那是从她爸爸身上继承的,你能生下这个孩子,那是你的福气。”
“我问你,你们家谁赚钱?”
女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现在...现在不都是讲究男主外,女主内吗?所以我老公赚钱不是理所当然吗?”
“那谁管钱?”
“当然是我啊,现在俗话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我就怕他有了钱就变坏,所以钱肯定得是我管啊!”
“而且女方管钱,这不是自古理所当然的吗?”
女人立马恢复了元气,一本正经答道。
“那谁做家务?”
“这当然是我和老公一起做啊...”
“做家务可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像我老公,只需要在公司里面上班赚钱就行了,而我在家里需要考虑的事情了就多了。”
“又要洗衣做饭,还要整理家务和孩子那些事,我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当然是我们两人一起做咯,我只要专心照顾孩子就行了,给孩子做好充足的后勤保障不是吗?”
“孩子就是未来,所以道长你怎么能说我是家庭的拖累呢?”
“我分明是中转站,家庭大脑才对。”
“那为什么你老公一副憔悴快要死了的样子,女儿也医院去了好几次,唯独你看着这么肥头大耳?”
莫渔可不会跟她客气,女人一听就破防,愤怒道:
“道长,你这说的什么话?”
“什么叫做我肥头大耳?”
“那我怎么知道老公和女儿他们什么情况?”
“那我都如此尽心尽力了,他们还是这样,那是他们拖累我才对!”
莫渔闻言摇头轻笑道。
“好了,道长我想来说什么是什么,从不打诳语。”
“依我看,你们家里的祸根就在你身上,你才是那一无是处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