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景瑞只当太子是嫉妒自己的甜蜜幸福,微微一笑,神色从容地说道:“届时还请太子殿下赏光,来喝杯喜酒。”
太子之前一直忙着北疆事务,未曾怎么留意范景瑞的变化,此刻才恍然惊觉,范景瑞如今的脸皮竟是如此之厚!
下意识便想问:“这两年范景瑞究竟遭遇了何种境遇,竟变得这般厚脸皮?”
但一念及范家的遭遇一切都因自己而起,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深深的愧疚,于是便将已经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改成了:“好,孤一定去。”
而可怜的千雪、千言两姐妹,还不知道她们刚刚错过了这一路上唯一可以脱离马匹的机会,就被自家亲哥亲口推了出去。
好在两人的身体皆是被楚辞的灵泉滋养过的,体质远超常人。
否则,像这样一路颠簸骑下来,恐怕人都得被颠得骨头散架了。
饶是如此,当两人远远看到京城那高大巍峨、气势恢宏的门楼时,也忍不住激动得眼眶泛红。
千雪更是忍不住,大声抱怨道:“哎呀,终于要到京城了,我这两条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这一路上颠得我骨头都快散架了,要不是为了嫂嫂,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现在。”
千言见千雪竟然这般毫无顾忌地将实话一股脑秃噜出来了。
连忙紧张地左右看了一圈儿,确认四周没人后,才着急地连连咳嗽提醒:“十一妹妹,慎言!慎言啊!可别坏了大哥的计划。”
然而,此时的千雪仿佛灵魂出窍一般,眼珠直愣愣地盯着某处,仿若失了魂,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千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只得再次提高音量提醒道:“十一妹妹,快莫要再说了!”
没想到,这时千雪悠悠的声音传来:“九姐,我们似乎不用再瞒了,你瞧?”
说着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向不远处的茶棚,“那好像是爷爷他们?”
千言顺着千雪的手指方向看去,不禁惊呼:“还真是!大哥这事儿办得……”
千雪、千言自认为说话的声音很小声,但她们却不知道,架不住楚辞的耳朵灵敏,再加上她还有外挂呀!
就在千雪提到爷爷的时候,楚辞立刻对范景瑞发起了一次突袭,娇嗔地问道:“夫君,爷爷他们回来了?”
饶是范景瑞平日里处变不惊,在这种情况下也有些招架不住。
下意识地就点了点头,可刚一点头,他就反应过来不妙。
虽然他反应及时,想要掩饰,可聪明的楚辞已经知晓了答案。
于是继续追问道:“不单单是爷爷他们,还有谁,夫君,你就别瞒着我了?”
范景瑞没想到瞒了一路,眼瞅着马上就要到京城了,却在这节骨眼上暴露了。
只能讪讪地说道:“娘子,还有楚家人。”
“皇上已经查明真相,楚家夫妇虽帮了楚灵儿不少,但并非出自本心,而是受其胁迫,无奈为之。”
“因此,皇上开恩,便赦免了他们的流放之罪。只是将其贬为庶民。”
虽然自家夫君没黑化,但也不是那种乱发散善心的“圣父”。
因此这个理由,在楚辞这里根本站不住脚。“夫君,我要听真话。”
楚辞说着,特意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茶棚的某处,神色严肃。
范景瑞顺着楚辞的手指看去,顿时与千言有了同样的感触,心中懊悔不已,“唉,我怎么忘了,崖州与京城的距离如此遥远,怎会如此凑巧就一同出现在这?”
事情既然已经曝光,范景瑞干脆把脸一抹,不再遮掩,直接卖起了惨。
“娘子,之前我们商量好的,我们要重新举办婚礼的,为了给你筹备这场惊喜,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你可不能怪我呀。”
楚辞闻言,目光紧紧盯着范景瑞的脸许久,缓缓说道:“所以,就因为这个?你让千雪、千言一路风吹日晒,吃尽苦头?”
“还有爷爷他们,短时间内从崖州赶到京城,这一路舟车劳顿,也被折腾的不轻吧!”
被楚辞这么一说,范景瑞眼里也不禁闪过一丝愧疚。
不过他是坚决不肯承认自己有错的,强辩道:“娘子,你忘了,你给爷爷他们留了多少珍贵的好东西了?”
“现在爷爷他们的身体硬朗着呢,比二十岁的小年轻都不差的。”
而这话,正好被发现这边情况异常,过来一探究竟的太子听了个正着。
太子饶有兴趣地开口道:“什么好东西,竟如此神奇?孤可有幸见识见识?”
楚辞:……
范景瑞:……
他们怎么就忘了,这一路上太子都快化身好奇宝宝了,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总要问个究竟。
楚辞、范景瑞对视一眼。
最终还是楚辞勉力挤出一个极为敷衍的笑容,硬着头皮言道:“不过是些寻常的用以强身健体的药丸而已,怎敢劳太子您挂心惦记。”
楚辞说着,动作利落地从随身的包裹里(空间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毫不犹豫地丢给太子。“喏,就是这个。”
“不过这药效是因人而异的,如果没效果您也别惊讶。或许这药与您的体质不符!”
太子:他信她个鬼。艺馨郡主忽悠人的话,那是张口就来。
所以,药太子虽然收下了,但这番话他是完全不信的。“多谢,孤听说上等的补药都是根据自身体质量身定制的,不然,哪天得闲了,艺馨郡主也给孤把把脉?”
楚辞,她这是被讹上了?
相比楚辞的单纯懵懂,范景瑞却心思通透,明白太子的身体可不单单是太子一个人的,事关重大。
他连忙一把将楚辞挡在身后,恭敬地说道:“太子,您就别开玩笑了,我家娘子虽制药手艺不错。但看看病把把脉就马马虎虎了,实在难当此大任!”
太子一路上都与楚辞夫妇相处和谐融洽,怎料自己不过开个玩笑,范景瑞竟反应这般激烈。
他只得无奈叹气:“罢了,孤只是随口一说,你竟如此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