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楚辞顿了顿辞目光温和地说着看向胡竹。“如若你愿意,京郊的庄子上有专门开设的扫盲识字班,你可以过去同庄子上的人一起上课。”
“那里有先生教导,课程安排也较为合理,对你认字会很有帮助。”
胡竹闻言,眼中满是感激,赶忙屈膝行礼,声音颤抖道:“多谢郡主娘娘成全。小女子定会倍加努力,不辜负您的好意。”
楚辞点头:“恩,去之前同你哥说清楚。”
“女儿你愿意带着也可以,庄子上有专门的托育班。那里的师傅都很和善,照顾孩子也很细心,不会让柔儿受委屈的。你只管放心去学习认字。”
之前楚辞为了公平公正,计划的是全部从社会上招募女医人选。
经过胡竹的这么一遭,其他有帝后背书的其他科目蒸南倒是不缺生源。
但女医的地位在当下极低,备受歧视和轻视。
女医们往往被认为是不入流的,难以得到应有的尊重和重视。
或许她可以找皇后帮忙,直接以退役的宫女学医。
这些宫女在宫中受过规矩和礼仪的训练,并且大多数都识字,在学习医术方面或许能更快上手。
而且这既能让她们多一项安身立命的本事,也能为她们出宫后的生活提供一条全新的道路。
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不错,楚辞满心兴奋,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灵感占据了思绪,一刻也不愿耽搁。
当下便匆匆收拾一番,精心梳妆,换上得体的宫装进宫找到了皇后。
皇后听到楚辞的要求,不禁皱了皱眉,神色略显无奈,轻启朱唇说道:“艺馨你知皇上和本宫为什么大量清退大龄宫女?这里面的缘由可不简单。”
楚辞立刻闻到了八卦的味道,心中的好奇瞬间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起,不过好歹记得脚下站的是什么地方——这宫廷之中规矩森严,绝不能肆意妄为。
楚辞无奈,只能强压下心中那如野草般疯长的好奇,装作懵懂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说道:“不是宫女年岁渐长,若不放归出宫,耽误他们嫁人成家?”
皇后望着楚辞故作懵懂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悠远,缓缓说道:“你闯的祸,就不关注一下后续?”
“本宫和皇上清退大龄宫女,一来是为了节省宫中庞大的开支,让宫中用度能够更加合理地分配。二来也是为了稳定朝局。”
“那些宫女背后的家族,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关系错综复杂。若长期留在宫中,难免会被有心人利用,从而生出诸多难以预料的事端。”
“有心人?皇后娘娘,皇上查到幕后真凶了?是谁?谁这么可恶,竟以人命做局?”楚辞一听,顿时激动起来,双颊通红,眼中满是愤怒与急切,身子前倾,仿佛要与人拼命。
皇后见状,心中竟然有一瞬间的后悔。
她在心底暗自懊恼,自己不该主动提起这个话题的。
可是若不提,就这么直接将那些宫女放出去,还不知会在这波云诡谲的局势中酿成怎样难以收拾的祸乱。
思虑再三,皇后换了一个委婉的说法。她轻抿朱唇,目光柔和而又带着一丝忧虑地说道:“艺馨,你知道皇上有意让范景瑞去京兆尹做少尹?”
楚辞只知晓京兆尹是正四品,至于少尹?原谅楚辞对此没怎么听过。她一脸茫然,皱着眉头问道:“少尹,干啥的?这官职能有多大权力?”
皇后心中暗自叹气,就没见过如此不知礼数、毫无规矩的贵女?
可偏生楚辞颇受皇帝信赖,皇帝对她诸多纵容。她即便心中想要管教,也不能越过皇帝去行事。
无奈,皇后只能叹了口气解释道:“少尹为从四品下,乃京兆尹的副手。”
“其主要职责是协助京兆尹处理京城的政务和治安事务,涵盖管理户籍、维持治安、处理刑狱案件、监督官员、征收赋税、组织劳役等方面。”
楚辞闻言,皱了皱眉头,满脸困惑之色,紧盯着皇后说道:“管的还挺杂,不过这与我要宫女学医,究竟有何瓜葛?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联所在。”
皇后好不容易费了番心思将话题岔开,本以为能暂时避开这个棘手的问题,没料到楚辞一句简单的话,又轻而易举地把话题拉了回来。
以私心而论,皇后内心深处自然是愿意将真相告知于人的。
然而,皇帝一心要保老二,她身为皇后,即便心中有万般不愿,也只能顺着皇帝的意行事。毕竟在这宫廷之中,皇帝的旨意便是天,无人敢轻易违抗。
于是,在经过了再三的犹豫之后,权衡了各方利弊,她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将长公主推了出来,一脸无奈地说道:“是长公主,你之前未免太不给她面子了!”
“长公主那人这辈子除了驸马,便是极爱面子的。”
“你这般毫不留情地拂了她的颜面,她岂会善罢甘休,自然是要想法子对付你的。你呀你,做事之前也不多思量思量。”
皇后虽说得热闹,可楚辞却是半个字都不信。
她站在那里,目光中透着怀疑,沉吟片刻后,于是,试探着问道:“娘娘,皇上就没趁着这么好的机会查查驸马以及背后的李丞相?”
“毕竟这可是难得的契机,若能趁机揪出些什么,也能稳固朝局啊。”
咳咳咳咳,皇后听到楚辞如此胆大包天的提议,惊得一口气没顺过来,那咳嗽声一阵接着一阵,仿佛要把心肺都给咳出来似的。
许久,皇后才勉强停下来,脸色苍白,双目圆睁,紧紧盯着楚辞道:“艺馨,你要谨记,内命妇不得干政。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谁也不能违背,稍有不慎,便是掉脑袋的大罪。”
如若是一般人,听到皇后这般严厉的警告,早吓得魂不附体了。
但到了楚辞这里,她却毫无惧色,反而往前迈了一小步,迎着皇后的目光,说道:“娘娘,历朝历代后宫不得干政是为了防止外戚篡权,这我明白。”
“可我就一小小的外姓郡主,无权无势,家族也在偏远之地,根本影响不了什么的。我不过是就事论事,心中有疑惑便说了出来,绝无半点干预朝政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