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崇阳一直在听，一边用笔记本记着一些内容。
刚才很多的内容对于他们这次调查都是非常的重要。
也会作为以后修改广告法的重要依据。
还有这些千寻公司的问题，他们将会在这次调查中提出来，要求整改到位。
“沐子，看来你推荐的人选相当的厉害。”
“下一个环节就是针对千寻公司广告商进行调查，通过他们那边的信息来了解千寻公司在推广广告的过程中存在的问题。”
“这是你的强项，我们还是分组进行，从下周开始，除了审计那两个组，其它的人两个人为一组，每天将信息发给小李进行汇总。”
龙崇阳对联合调查组下一步的工作进行了部署。
他现在的脸色也没有那么难看了，至少目前的调查是有进展，有效果的。
……
童一鸣这边，早就在了解关于广告商这边的信息了。
最近他在自己的账号下面留言，意思是有什么信息都可以和他提供。如果信息真实有用，还会给予一定的报酬。
想不到私下报名的人还有点多。
不过想想也是，现在童一鸣这边的粉丝也接近500万了。
特别是武警二医院这个事情，使得更多的人知道了他的这个账号。
更别提蒋沐溪的号召力了。
他们两个还在这些提供的消息人中还精心进行了挑选。
谈话的地点，自然选在比较小众的饮品店。
有咖啡，有茶，还有小包间。
第一个到来的是一个医疗代表，一个看起来挺知性的女人。
“你好，最近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关注你的斗虎账号，真的挺有意思的。”
“想不到现实中还真的有这样的律师，我以为一直只在理想中存在。”
“通过粉丝了解到你和东方男科医院，还有武警二医院的故事，特别是那个叫陆西岭的大学生。”
“这也是我今天愿意请假来和你们聊这个事情的原因。”
来者非常的健谈，一开始就谈着自己过来的原因。
“其实我以为医疗行业广告会一直这样发展下去，因为对方毕竟是千寻网络有限公司，是个巨无霸。”
“医疗行业通过千寻公司进行推广估计只有四五年时间，在这几年才快速的发展起来的。”
“我们业内的人基本都知道，主要就是民营医疗行业的四大家族在千寻上投入广告。”
“田氏，林氏，李氏，袁氏几乎瓜分了全国的民营医疗的各个行业。”
“主要经营男科妇科，皮肤美容，口腔科，慢性癌症等，特点就是很难治好的疑难杂症，病情发展又比较慢的。”
“最开始是在电线杆子上贴小广告，后面才发展到网络上进行推广。”
“他们这些医院的医生真的不是以治病救人为目的，而是以绩效高低为看病。将病人开成商品，甚至有开发患者的说法。”
“如果你一个医生厉不厉害，不是看你会不会看病，而是看你能不能最大限度的挖掘患者的价值。”
“有病没病，进了这些医院，能让你安然走出来，对于他们都是失败的。”
“应该说民营专科医院和千寻公司是相辅相成的，互相促进。”
“你可以想象看，当初我负责推广告的时候，一个患者只要平均5块钱左右，就是如果有一个患者与你对话。”
“现在呢，别说5块，有时候你500块都不一定抢得到，有些类型的患者价格真的非常的夸张。”
“这里面的原因还是有竞争，而千寻公司一家独大，患者只有这么多，谁抓住了他们，就能够获得越大的收益。”
“这就促使这些民营专科医院开始竞争这些患者，广告的价格也水涨船高。”
“医院为了盈利，自然就要创收，这一边当然只能无限的压制患者了，所以才会出现这么多的乱象。”
“你要说千寻公司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这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四家给的钱实在太多了。”
“为什么后期很多民营专科医院听到千寻公司的推广都会瑟瑟发抖呢？”
“因为他们发现这些广告的投入已经占到了他们营收的一半以上，利润越来越低。”
“相当于帮千寻公司打工，打工的喝汤，千寻公司吃肉。”
“大家都想过集体抵制，可没有用，你不用他的推广，你就真的没有患者了。”
“真正的资本家是千寻公司，坐在那里拿走了最多的利润，还不用负责，像不像一个渣男？”
说完，女子自己露出了有点苦笑的表情。
“我想了解下，如果这些民营专业医院被投诉的话，千寻公司是怎么出的。”
童一鸣拿着录音笔在录，一边专心的听着。
“这个还不简单？”
“这些价格自然就包含了帮忙处理投诉信息的费用，要不然怎么会广告费都是以亿计算的。”
“这些民营专科医院的老板又不傻，投入了自然还要看到效果。”
“如果你一搜索都是投诉医院的消息，那完全就不用推广了。”
“这已经是一种潜规则了吧。”
“东方男科医院要不是被童律师你起诉，估计现在还是安然无恙。”
“你不知道，当东方男科医院的老板被刑事拘留的那一刻，各地专科医院的老板都瑟瑟发抖。”
“很多都已经开始更换法人，拿钱找替死鬼了，要不然抓一个是一个，一个都逃不掉。”
“不过这种医院如果一直这样经营下去，迟早也会完蛋。”
女子说话的时候，看向童律师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钦佩。
“那这些专科医院，如果没有了千寻公司的广告，会怎么继续生存？”
蒋沐溪问着她想了解的问题。
这么多的民营专科医院， 不可能一下就全部倒闭的。
如果没有了千寻公司的广告，到底会怎么样？
“或许你们不相信，其实很多医院的老板挺恨千寻公司的。”
“其中部分的医院还是非常有实力的，只是千寻公司占据了瓜分患者的生杀大权。”
“要不然很多医院没这么被动，是可以经营下去的，现在变成了恶性竞争，肯出钱的医院才能挣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