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进入到那种悠闲日子,白天到处游玩,晚上回小屋修行。有时他们的下属会给他们带来一些较为高等的药材的消息,他们也会去争夺一番。这种争夺就简单了很多,因为那些实力到了可以争夺望仙莲的人都会保留实力应对望仙莲的争夺,所以他很少碰到像样的对手,而且每次参与争夺的人也要比争夺望仙莲的少很多。
当然,之前风玄去争夺望仙莲时,很多人也去观过战,也知道他的实力,所以其他人也会重点照顾他。不过在争夺望仙莲那么激烈的争斗中他都能将众人玩弄于股掌,并取得最终胜利,这种人数更少,争夺者实力更弱的争斗,自然是不在话下。他在不暴露更多战仆的情况下,依然能取得不俗战绩,不说百战百胜,但十战八九胜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如此一晃就是十余年过去,两人也终于度过了九次凶邪爆发,马上就要迎来第十次的爆发了。这第十次的凶邪爆发真不知道会有多困难,风玄心中都有些没底,他想起第九次的爆发,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
当时,他一进入幻境就被异族抓获并被施以最残酷的刑法,痛得他连呼吸都不能,更不要说去思考。他这次连意识都差点被磨灭,人的意识被灭,也就意味着他永远也不可能醒转了。若长时间不醒转,神魂就会逐步消散,然后肉身就会快速腐烂,真正的身死道消。
其实,之前每一次的攻关,并不是将体内所有的阴邪凶煞之气祛出体外,而是将其克制住,使自己不受其影响。而每一次的爆发,都是体内所郁积的所有阴邪凶煞之气全面爆发,不仅有在葬罪陵吸收的,还有以前在外面吸收的,更有自己在一生历程中所产生的。比如风玄,他之前在面对那些罪族时,想尽了各种办法去对付他们,去折磨他们,并将这些想法付诸行动。在这过程中,不仅敌方会对他生出恶念邪念诅咒等等,他自己也产生了无数的恶念邪念。如此,他不仅可从外界吸收到不少阴邪凶煞之气,他自己体内也会产生不少。只是这些阴邪凶煞之气不足以影响到他的神志,并且在日常生活中会消散一些。
由于风玄一生所产生的恶念邪念以及所做的孽太多,所以他自身产生的阴邪凶煞之气很多。而且越是邪恶凶狠之人,越是容易吸收外界的阴邪凶煞之气。因此,他这次的爆发将严重无比,甚至可能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试炼者,所以他真的是不见得能挺过来。
相对来说,尹秀柔就要好很多,她心思单纯,为人善良,一生几乎没产生过什么恶念邪念,也未做过什么恶,所以她自身所产生的阴邪凶煞之气可说几等于无。而且也正是因她的单纯善良,她从外界吸收的阴邪凶煞之气也相对较少,至少比风玄少了很多,估计最多也就他的八九成。因为这种种原因,她每次所面临的凶邪爆发都比风玄轻很多,这次也不会例外。当然,这也不是说她就能更轻松过关,因为越是单纯善良之人,对凶邪的承受能力相对也越低,此可谓福兮祸之所依。
风玄这次专门给黑虎首领打过招呼,若是他满六个月之后还未能醒转,他们就可强闯小屋,集他们四十五位黑虎一起释放他们的虎煞来冲击他,尝试将他唤醒。待部署完毕,两人便回到屋中,静等凶邪爆发。
风玄经过上次的凶邪爆发,其实是不想让尹秀柔进行第十次的,这太过凶险。能通关九次已经算是极为难得了,能达到这个地步的试炼者可说是万中无一,已经足够好了。然而,尹秀柔却坚持继续,因为她不想被风玄落下。她认为,若是每一步都差他一点,后面的差距必定会越来越大,尤其是现在这个打基础的阶段,可能就会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风玄本来也只是随口一说,见她态度坚决,他也不坚持,他也觉得尹秀柔说的有道理。这修行就像是建高楼,建到高层时偷点工减点料影响可能不会多大。但若是地基和底层就偷工减料,那么这楼的后续修建可就麻烦多多了。再说,若是他自己能够醒来,到时可想办法帮她,若是连他自己也消逝于幻境,那就一切休提了。
这一次的凶邪爆发,风玄要比尹秀柔早很多,从之前的第三次开始,他度过关卡后,就会故意让自己产生很多的邪念恶念。比如怎么对付异族能够让他们更痛苦,又比如若是自己生于当初战乱,自己会怎么来折磨这些罪族,怎么邪恶他怎么想。并且他不断参与战斗,以此消耗自身精力,从而降低对阴邪凶煞之气的抵抗能力。如此双管齐下,内外夹攻,来加速凶邪的积累和爆发。因为,他想将他自己和尹秀柔的爆发时间错开,如此才能为她保驾护航。
这次,风玄开始产生幻觉时,离尹秀柔爆发应该还有三个月有多。最后两次的阴邪爆发将远强于之前,风玄第九次渡关耗时是四个多月才醒转。在他想来,这次大概需要差不多六个月,而他醒来时,尹秀柔也就入幻三个月左右,到时他就可根据情况,看是否给她提供些帮助。
风玄这一次的幻境又与之前几次不同,这次进入幻境,他是刚刚出生,没有任何的记忆和意识。在他的感受之中只有一个字,饿。他想吃东西,但是眼睛睁不开,全身力气小得可以忽略不计,甚至连发出声音都不能,呼吸也困难,太饿太虚弱了。若是以一般人的目光来看,这婴孩应该快死了吧。
他不知身边是否有其他人,或者是否有其他生灵,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使自己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如此,身边若是还有其他生灵,他们应该可以注意到他。他感觉自己是动了,但是不知在别人看来,他是否动了,不管如何,他只有坚持。
不多久,他感觉到有只手,确切的说是一只大爪子,将他一把抓了起来,然后他就闻到一股温热臭气。他虽然不能睁开眼睛看,但不知为何就知道,那是一张血盆大口所发出的。而且他还能感觉到,它好像是要吃掉他,他心中一紧,想要挣扎,但是却动不了丝毫。毕竟他本来就力气小得可怜,现在还被紧紧禁锢着。
不过等了一会儿,他终于松了口气,因为他没被放入那张臭嘴。然后他又感觉那只生灵正握着他在走路,不多久,他感觉那生灵将他随意的丢在了地上。然后又过了一会儿,有一只小手往他口中塞入了一团什么东西。他虽然不曾接触过这东西,但他自然而然就知道这是一块不知什么生灵的腐肉。
他没有牙齿,不能咀嚼,也没有力气往外吐,而腐肉刺激着他喉咙蠕动,往他肚子里钻,他没有办法,只能勉强将腐肉吞下。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只手给他喂下一块腐肉或者一团不知什么野草揉成的草团。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不知多少天之后,他终于能睁开眼睛了,可以看到东西了。他一眼望去,一间狭小的屋子里面,有十几个大小不一的人,拥挤的蹲坐在一起。这些人,小的两三岁,大的十来岁,皆身无寸缕,满身脏兮兮的,裹着一层厚厚污秽。而他自己此时被随意放在地上,身上自然跟其他人一样,什么都没穿,而且污秽覆盖全身。如此场景,就如同他故土的猪圈。
他睁开眼仅仅几个时辰后,就看见一个长相奇怪的生灵提着一个桶来到屋外。这生灵跟人一样两足直立行走,不过躯体高大,高两丈有多,脑袋有成年人的一抱大小,脸上鼻子眼睛皱在一块,嘴巴占了脸面的一大半。它两腿极其粗长,足有一丈左右,肚大胸小,前肢也较为细小,不过还是比人族的粗长不少,尤其是其手掌,足够将现在的他覆盖。
它提着的桶与它自身相比,倒也不算大,圆筒状,直径两尺多点,高也就三尺左右。里面装着一些看起来闻起来都极为恶心的东西,他熟悉这气味,这就是他之前一直吃的东西。而这生灵在来到圈养他们的屋子外,也不多耽搁,很随意的直接将桶中东西舀了两大勺泼进屋子。然后,这怪物提着桶就直接离开了。而屋中的人则开始分食起这生灵泼进来的东西,其中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还拿出一团腐肉来喂他吃。
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怪物进入屋子抓走一个人,而且它们不时还会丢些刚出生或者一两岁的婴孩进来。至于那些被抓走的人,则再也没有回来过。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他逐渐成长。但是他却不会思考问题,或者说不会思考生理需求外的问题。每天只知道吃喝拉撒睡,除了这些,他不会想任何事。
当然,他心中偶尔也会生出人生不该如此的念头,但是也会自动忽略掉,然后等着那怪物送吃的东西来。其他人也都一样,并且相互间也没有语言,只会发出一些嗯嗯啊啊的简单音节。他已经知道了那些被抓走的人到哪里去了,他们已经被那些怪物杀了吃了。不过他心中却未生出丝毫反抗或逃避的想法,觉得这好像是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