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垓皇城,大起皇帝易之奇安坐宫城,有公叔权和端涯锦的全力辅佐,朝务井井有条,欣欣向荣。
易启秀易启明早被下狱,等待审理。
唯有一个乌椎,易之奇是真有些不忍心杀了这个陪了他大半辈子的人,于是最终还是去牢里见了他一面,回来就心情大畅。翌日,乌椎在在牢里自杀了,易之奇表示内心十分悲痛,下令厚葬了乌椎。
因乌椎是自幼被人卖到的宫中为奴,在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易之奇把乌椎火化后,带着他的骨灰,在整个九垓皇宫外城墙上走了一圈儿,让他的骨灰随风而去,美其名曰和他一起守护皇城,守护大起。
至于那个从头到尾都没渗与一星半点的倒霉蛋儿太子易有荣,早上刚美美的吃过早饭,正准备和小丫环研究下挥毫泼墨绘幅丹青的时候,易之奇派来宣旨的大监就到了,把一脸儿蒙登的易有荣禁足在太子府,不许任何人去探视。
满朝文武这下全被惊了,都在相互打探着消息。
早上天刚亮,易阳带着岑寂回来了。
还没到中午,就又出了一件的大事,据说那个被天下文人称可为天下师的文宗大儒孙逸周进进城了,引发了不小的轰动,据说他现在下榻的青山书院,前后街都被文人学子们围得水泄不通。
最最奇葩的是,这位大儒孙逸周先生闭门谢客,谁也不见,却单单点名了要让奕阳王易无疾来见他。
一时整个皇城,大街小巷,茶寮酒肆都像沸水一样传扬开了。
别人不敢说,孙逸周却是有这个面子的。天下武宗之首当是乾元宗,而仙修至高者,当属易阳无疑。而天下文宗之首,却是这个号称桃李满天下,代代皆英华,可为天下人师的孙逸周了。
孙逸周的一生,传奇颇多,着书立说,教授育人自不在话下,难得的是他学生的成才率极高。遍布泽渊各国,影响力非常巨大。
也因此,易之奇对孙逸周极为看重,而他年老之后,一直居于北冶深山。本想着这次北伐可一并找到并拉拢,结果突遇孤寒江事件,这样的天灾之下,也就把这事儿给耽误了。
一晃半年已过,本来易之奇就有心人让人云寻访孙逸周的踪迹的。
他敢为天下师的文宗第一人,只要他能加入大起,那对于稳定大起建国之初的局势可太有利了。
易之奇坐在金殿上听了下面官员的奏报,捻了捻胡子,眯起眼睛,暗道,好一个孙逸周老儿!没说来主动参见皇上,反到叫自己儿子去见他,果然骄傲古怪的非同一般。
易阳回来后,易之奇私下里见了他,并和他说起了孙逸周要见他的事儿。易阳并不感诧异,对于这个天下仁师,他也是敬佩的。易之奇的想法则是,无论易阳用什么办法,都必须让孙逸周臣服于大起。
然后易之奇便再次问起了禳星之事,经历过一次尝试,并已经清除了障碍,易之奇的迫切之情已经溢于言表。
其实易阳心里比他还着急。现在诸事皆定,只要帮易之奇禳星成功,祝国运成功,大起国能得到稳固,百姓安乐,这样也算给凡域了一个交代,是不是就可以通过最后一关,成功斩杀归臧并开启神域呢?
虽然前路未知,现在他们只能硬闯过去了。
两人又商量到深夜,搞定了具体实施禳星的时间,计划,易之奇才终于放了易阳,让他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起来,易阳就沐浴更衣,换了一身儒雅的文士打扮,和岑寂一起去拜访青山书院了。
书僮像是一早就知道他们要来,早早的等在书院门外,见他们的马车停好,便上前行礼,问是不是奕阳王的车驾。确认后,一路将他们带到了青山书院的内院,一处极幽静的小院。
小院门楣上有一块古旧的木牌,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浮云心事”几个大事。
到时,小书僮便不再向前,而是躬身请了易阳和岑寂进去,穿过小院进入内堂,只没想到这里的内堂到别有洞天,穹顶高阔,占地极大,堂里雕龙画栋,极是富丽,一点也没有读书有的文雅内敛,反倒透露着一丝张扬。
岑寂做为曾经的中州之主,大名鼎鼎的青山书院,他当然是来过的,只是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一间奇特的屋子。
两人径向里走着,足走了几十米,才到内堂的中央,那有把椅子,一个干瘦的老头儿,站在椅子前面,背对着他俩。
岑寂见状,上前一步,通报了姓名。心里却暗道,这老头儿这么多年了性子还是没改半分,还是这么喜欢故弄玄虚。
“早听说奕阳王易无疾是天下文治武攻第一人,天枢十三部,更是定鼎泽渊的柱石。老朽不才,斗胆相邀,没想到,王爷居然还真的屈尊来了。王爷真乃是有大格局,大气魄的人。”
易阳不为所动,“我就站在您的对面,您都不肯转身相见,只用背身,却将我一通好夸,如此做为,也着实是令我费解,不知老先生叫我来,究竟是何意?”
孙逸周却不答,转而道:“王爷与岑先生,刚刚来的时候可有看到小院门楣上的题字?”
岑寂接口道:“浮云心事,初看院门,确实不曾想到,这小院落里面还藏着一座格局如此之大的厅堂,很是不同。”
孙逸周道:“这院落虽破败,却也有着近五百年的历史了,那门楣上的字,还是我师父亲笔所提的。唉,说来话长,我小的时候,可是生活在动荡不安的年代。泽渊诸国,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乱如一锅沸粥,没有一日安生。我师是个逍遥的仙修,可是当他云游天下,见到了天下民生的疾苦,他曾立志要改变这样的乱世。奋斗奔走了百余年,天下依旧是乱的,后来支持他老人家的国主亡故了,那个小国也转瞬不在了,我师父心灰意冷,晚年间就隐居到了这青山书院中,走完了他不甘的一生。师傅活着的时候常说,“君子不当逞匹夫之勇,上能安邦定国,下能护佑民生,他之愿也!那小院门楣上的四个大字,便是他内心的写照了。”
易阳和岑寂听后对视了一眼,这老头儿讲这话儿什么意思?听这架势,这是要给他们两个人“上上课”?
见两个人都默然无语,孙逸周自顾哈哈大笑起来,“无他,我叫你来,就是单纯的想见见你,到底是何等样的惊才绝艳,到底配不配得上这整个泽渊,做大起之主。”
易阳嗤的一下笑出了声,“如此说来,就不劳动您老转身了,小子易阳,无形无状,其貌不扬,没有您说得那样好,至于大起之主么,自是只有当今圣上,才是明主,现在是,以后也是。”
孙逸周大惊,身子都跟着向前栽了一下,半晌才缓过来。颤抖着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师父和我,两辈子人的心愿,都是泽渊安定,不再有战火。泽渊大起国初立,正是需要年富力强的一雄主的时候,国主老迈,百年之后,何以为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