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流星飒沓(一)
作者:色资丹漆   得罪了我的小主神最新章节     
    往事如烟,谁能料到,易阳最终还是走上了修仙一途,虽年少成名,声震神州,可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又有谁知晓。
    若持此剑,后果难料,或者横死当场也未可知。然而当易阳的眸光扫到东曦灵韵时,见她白衣染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没有半点血色的样子时,突地心口一热,一把将长天剑握在了手里。
    易阳猛地抬头,眸光坚定,剑尖一转,对上了归臧。
    长天出世,那么就代表它的主人鉴悬神尊也归来了。在太古神域,归臧曾数次死于鉴悬之手,长天剑之下。
    归臧死死地盯着易阳,怒不可遏,面目逐渐变得狰狞,将背后的三支魔矢全都搭上了弓,大叫道:“你去死吧!”说着将猎日檀弓扯圆,三箭齐发。
    易阳也一个旋身,用尽全身力量,将长天剑掷了过去。
    长天剑势如破竹,将一前一后飞来的两支魔矢直接劈成了齑粉,势头丝毫不减地向着归臧飞去,归臧分身应声而爆,化为虚无。
    易阳闭上眼睛,直面飞来的魔矢,以他的凡人之躯,面对这样的上古魔器是无论如何也无力抗衡的。
    这时一道白影飞掠过来,用身体挡住了这一击。
    这才是归臧的后着,他三箭齐发,箭矢的方向却都不同。一支故意高飞绕过了长天剑的正面方向,直奔着取易阳的性命而来。
    腕口粗的魔矢贯穿了她的身体,几滴温热的血飞溅到了易阳的脸上。
    “是那小丫头”,易阳大惊之下拉住东曦灵韵的手!
    却在此时,小丫头胸口处银白的光点幽地一闪,她整个人就像被什么东西吸进了一个旋涡,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天地复归宁静,连星河里的星子们也都寂灭了下去,周遭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易阳的手还停在虚空之中,呆呆地站着,心中好像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漫延出无比的痛,似乎比他受到反噬,被万刃分身时还要疼。
    这时剑气反噬之殇还是到了。而他脑海里最后的画面,是一双满含泪光,缱绻不舍的眼睛。
    绝帝城的清晨,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腥气。
    军帐内,端涯锦正好整以暇地喝着粥,身边还有他的好基友,神医圣手中书君。端涯锦平生有两大乐事,一是好八卦,二是逗中书君。
    中书君,蓬莱医圣居传人,时年二十七岁,有“医不死人”之称的圣手神医,在天下广有圣名。
    他为人俊秀端方,公子安雅,不喜言辞,但是眼界和心界极高,当世之人,少有能入他的眼的。
    他和端涯锦曾是幼时旧友,成年后也都各有成就,名噪一时,一不小心被易无疾给听说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后给虏了来,强行暴力收至麾下。
    原本这两个心高气傲的人对易无疾的野蛮行径表示各种不服,直到他们二人金风玉露一相逢,竟然不知怎的都不嚷嚷走了,莫名其妙地全心全意地为易无疾打起工来。
    皮埃斯:易阳傲然道,终是我打服了他们。端涯锦嘿嘿一笑,呃,主公,你猜有没可能,是我shui服了他?
    端涯锦见中书君喝个粥都坐着板板正正,心头就莫名痒痒,用竖起筷子搔了搔额角,眼神悠地一亮,对中书君道:“噫,子正,你腰间玉带怎么斜了,来我帮你正正。”
    说着放下了碗,果然伸手去向中书君的腰间,中书君白了他一眼,将身子一侧,继续喝着粥。
    端涯锦笑笑,伸出一只指头向中书君腰侧位置虚点了点,“你这个带钩怎么好像是……”说着拖起了长音。
    中书君低头一看,俊脸登时一片绯红。
    端涯锦把脸凑过来,在中山君的耳边小声道:“我的”。
    屋里的空气陡然间暧昧起来,就在端涯锦涎着脸准备再干点啥坏事儿时。却从外面噌地跑进来一个人。
    来人正是易无疾的贴身侍卫少年一冬,一冬一脸惶急,一把拉起中书君就走,端木锦身子扑空向前一摔,差点摔到地下。
    没好气的叫道:“要死了,大清早儿的,小一冬你干什么?”
    一冬眼角通红,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眼睛瞥到一旁边的药箱,也一把拎起,另一手拎着瘦弱的中书君,几乎是离地提着向易无疾的房中大步走去。
    见此情形,端涯锦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大事不妙,也跟着跑了起来。
    几人小跑着来到易无疾的房中,一推开门,满屋子的血腥气
    易无疾无声无息地躺在宽大的床上,脸色青白,一身的血,不知是死是活!
    中书君三步并做两步抢上近前,一把捞起易无疾的手腕诊脉。
    端涯锦压低着嗓子问一冬:“怎么回事,昨天他不是还好好的么?”
    昨夜可是一夜肃静,没有任何打斗的声音传出。
    大军没到北冶国境之时,基本每晚都有几波刺客光顾,这些杀手显然都是冲着易无疾来的。无一例外,他们连易无疾的面都没见到,就都丧命在负责守卫的“防风骑”手下。
    这防风骑士是易无疾亲训的亲兵,三千人的铁骑护卫队,虽然不擅长攻阵,单论近身防卫,却几乎天下无敌。
    绝帝城破,端涯锦是有防着北冶国还有后招,搞个偷袭刺杀神马的,所以昨天警哨都加了岗,比平时严了几倍。
    他敢保证昨天绝对连一只鸟都没有从易无疾的房子上空飞过。再者说,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把易无疾伤成这样?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存在的事。
    一冬抹着眼泪摇头,呜咽道:“我不知道,昨天公子休息的早,叫我不要来打扰。天刚蒙蒙亮时我起来打水,就见二林跑来咬我衣角,将我往公子屋里拖,我一进来就看见公子躺在这儿……,中书君,你快看看,公子流了好多血,你救救他……”
    中书君眉头紧锁,左手抚着右手,在易无疾腕上诊了一会儿,又翻开他的眼睑看了看,心下大惊,强自镇定地去开药箱,结果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把药箱打翻,还是端涯锦抢上前来扶住,并替他打开了。
    中书君点点头,拿出一个针灸的小包来,略一思量,拈针向易无疾身上的几处穴位扎去。
    端涯锦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中书君了,这斯家学渊源,医道精深,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向来都是一副镇定自若,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样子。什么时候有连诊个脉都如此失态过,只能说,易无疾的状况一定非常糟,想到那个可能,端涯锦一下子握紧了拳头。
    “不,不能慌,要相信子正。”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摇了摇头,似乎想把不好的念头从脑子里甩出去。他眼睛死死地盯着中书君,似乎想在他的脸上得到什么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