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有三邪。
赶尸人、草鬼婆、落花洞女。
落花洞女和草鬼婆，都是因为特殊的历史原因形成的，跟玄学的关系并不大。
但是赶尸人这门古老的手艺却是真实存在的，只是随着近些年的发展，这么古老的手艺已经渐渐失传。
现存的赶尸家族屈指可数，也很少出湘西，在东北地界看到，是有些稀奇。
赶尸人通常穿着一双草鞋，青布长衫，黑色腰带，头戴青布帽。
这形象，跟眼前的初音未来相差甚远。
如果不是地上的人偶太过逼真，她也无法判定眼前小姑娘的职业。
“你这种出场方式，被揍也是活该的。”于柠客观评价。
她不觉得林铮的处理方式有问题。
还好这小姑娘用的是人偶，如果她用的是家传的古尸，林铮这一脚下去，成本就太大了。
赶尸家族的没落，跟政策也有关系。
虽然赶尸人的法术可以让尸体看起来栩栩如生，但再怎么像，也没呼吸和脉搏。
领着这玩意出门，分分钟被天眼扫出来。
不过于柠没想到，她们已经可以用木头雕刻的人偶代替尸体了，看来这些古老神秘的家族也在与时俱进。
就是不知道这些木头雕刻的人偶战斗力有没有尸体高了，据她掌握的资料，赶尸人的战斗力不比出马仙差，甚至是技高一筹。
同样是筑基的水平，赶尸人和出马仙这两个职业的战斗力要远超同水平的修道人。
一个能操控人偶，一个是跟仙家配合，等于是二打一。
这小姑娘跟于柠打未必能占上风，但是打小葵，绝对是压倒性的优势。
“你说话怎么那么像我初中时班主任？”小姑娘委屈巴巴，比起林铮肉眼可见的凶，她还是更怕于柠。
这位宁山的小祖宗，往那一坐，明明没有动手，说话也没有很大声，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威严。
给她一种张嘴就要问“作业写完了吗”的错觉。
“你来做什么，故意以这种方式找过来，总不会是想搭顺风车吧？”于柠问。
“我是来找我前男友琥珀的，珀哥，你考虑好了吗？虽然你可能已经答应冷天师了，但我跟他不冲突啊，你考虑下我吧！”
小姑娘走到琥珀跟前，冲他甜甜一笑。
“不答应，滚。”琥珀打开车窗，风从外面灌了进来。
“你考虑下啊——啊！”小姑娘话说一半，就被琥珀抓着胳膊按着头，从二层高的房车上丢了下去。
“喂！你都不怜香惜玉吗？！靠，老娘跟你分手就对了！你活该当光棍！”小姑娘站在底下气的直蹦。
“再过来扯犊子，我就把你丢去喂狐仙！”琥珀用扫帚勾起地上碎掉的人偶脑袋，一起丢出窗外。
“琥珀去你大二爷的！”小姑娘抱着碎掉的人偶脑袋喊。
车缓缓开动了，女孩突然想起来，她人偶的身体还在车上，车上那几个损人是不打算丢下来了，她只能掐诀念咒，让人偶自己跳车。
等她跑过去时才发现，人偶的身体也因为跳车碎了一点。
“哎，木头做的果然是脆啊，技术还需要改良......”
小姑娘看着远去的车，眼里满是渴望。
“她找你干什么？”车里，于柠问琥珀。
“她觊觎你哥我的身子，没听到吗，她是我前女友。”琥珀开玩笑的说。
“我怎么觉得她话里有话？她看你的眼神，也不像是看恋人。”于柠总觉得哪儿不太对。
“你一个不懂恋爱的小姑娘懂什么！来，你看看你老公，你看他的眼神像是看恋人吗？”琥珀比了下林铮。
于柠看向林铮，琥珀拍手大笑。
“看！宠溺的眼神！你看他就跟看猫有什么区别！”
“......”林铮被他狠狠扎心了。
瞎说什么实话！
于柠看他的眼神，的确跟看别人不一样。
她看黑妹什么样，看他就什么样。
虽然比对别人多了一点亲近吧，但这根本不是林铮期待的那种。
不过林铮也不抱希望，指望柠柠开窍，用甜的拉丝的眼神看着他，那也不现实。
“看恋人是什么眼神？”于柠问。
“你!”琥珀指向林铮，“你给她示范一个。”
林铮马上看向于柠，深情款款。
于柠被看出一身鸡皮疙瘩。
“你能正常点吗，你这样，我有点害怕。”
“哈哈哈！”琥珀看林铮黑漆漆的表情，痛快了。
林铮憋屈的将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真的，咖啡都没他此时的心情苦。
“刚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哪个家族的？你俩因为什么分手的？要不你撤了道气，我给你看看面相，有没有可能破镜重圆？”于柠问。
琥珀笑不出来了。
这丫头死心眼子啊，话题都转移到别的地方了，她怎么又绕回来了？
“她是湘西娄氏一族的，大四的学渣，论文到现在都没写完，肯定会延毕了。修道天赋还凑合吧，她们家族到了她这一代，已经没落了，如果不出意外，她可能是娄氏最后一个赶尸人。”
因为时代所限，赶尸的几大家族都没落了。
娄氏在三百年前还是数一数二的大族，现在已经落日黄昏，青黄不接。
娄佑的父亲那一辈，一个赶尸人都没有。
她祖父本来不抱希望了，结果娄佑的父亲中年得女，她出生就显示出不凡的天资，真真正正的成了全村的希望。
“她一点也不像是大学生，有点像初中生——你是因为老牛吃嫩草的愧疚才分手的吗？”于柠好奇。
琥珀翻了个白眼。
“她是赶尸人，最擅长化妆，今儿你看她还是个小萝莉的模样，明儿随便化化妆又能变老几岁，她还有个副业是壮师。”
“壮师.......给人偶化妆的？”于柠记得，壮师是娃圈的专用词汇。
琥珀点头，就是这个。
娃圈，是这几年才流行起来的小众圈子，不是养小孩，是养玩偶。
以小布、bjd、ob11为主，这些娃娃买回来，很多人都有改妆需求，给娃娃改妆的这些人，又被叫做妆娘或是壮师。
于柠从不玩娃娃，所以对这个行情也不太了解，就随口问了句：
“这个当副业，赚的钱够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