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多谢兄长。不疼的,有兄长在——就—不—疼。”
凤九卿在无忧说不疼的同时捏在了他的手臂上,笑容阴恻恻的:“不—疼?嗯?”
无忧额头上带着些许汗水,脸也因为过度疼痛有些扭曲,但仍旧咬牙道:“不——嗯,疼!”
凤九卿饶有兴趣道:“到底是疼还是不疼?”
无忧疼的吸气,对着凤九卿虚弱的笑了笑:“不——疼!疼!疼!兄长!无忧疼的。”
凤九卿这才松开无忧,冷哼一声抬起无忧的下颚,神色冰冷:“疼就对了!再敢做那些危险的事,我就只能亲自让你长长教训。”
“毕竟被野兽咬死,还不如我直接杀了你,你说是不是?”
无忧可怜兮兮地看向凤九卿,试图辨别出凤九卿话的真假,但凤九卿不为所动,冰冷得像一尊雕塑。
似乎好像真的把卿卿惹过头了,无忧乖乖点头:“不会再做危险的事,兄长,无忧保证。”
“最好是这样!你想回大越我不管,但你要是敢拿你自己的命来开玩笑,无忧,不要以为我下不了手。”
“你要知道,我是大越太师,幽云军元帅,打过的仗没有八千也有五千。我手上人命债有很多,不缺你这一个。”
凤九卿身上的杀气外放,原本平静地篝火似乎突然变成了战场,耳边到处都是杀伐之声,无忧甚至能感受到那些将士兵器上的寒意,和直冲人心的杀意。
无忧委屈得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地上砸,似乎被吓怕了,凤九卿才收回身上的杀气,放下一瓶金疮药后冷漠地转身离开了。
无忧这小崽子胆子越来越大,要是不给他一点教训,只怕他明天就敢学武二郎赤手空拳去打虎,然后给老虎加餐。
堂堂西燕皇帝,就不能有一点危险意识吗?敢一个人进深山打猎,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真是疯了。
他刚才去抓了一个无忧的暗卫,听暗卫描述的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小崽子是不是想气死他好继承他的欠条?
他就是故意吓他的,也是故意这么冷漠的,受伤了他还小心翼翼的笑脸相迎,是想鼓励无忧再次受伤吗?
以凤九卿对无忧的了解,这种事这小崽子真干得出来!
必须狠心一点,才能永绝后患。这一个个的小崽子都不让人省心,真是上辈子欠了他们的!
无忧在凤九卿转身之后眼中的惧怕瞬间消失不见,只痴痴地看着凤九卿离开的背影。
卿卿是在乎他的不是吗?
听见他受伤不但派了人来给他送药,还亲自过来看他,虽然有那么一点凶,还故意吓他。
但卿卿可能不知道,在他眼中,杀气外露的卿卿该死的迷人!
比起平日里温柔地卿卿,这样张扬肆意的卿卿更能让他的心颤动,真想将卿卿藏起来,只给他一人看。
卿卿明明知道他是奴隶,怎么还会相信他会被野兽所伤呢?
卿卿不会知道,他曾是西燕梧城底下斗兽场里最值钱的奴隶,那位斗兽场的主人所饲养的鳄鱼,老虎,狮子,以及各类猛兽,可都是死在他手上的,包括那位不可一世的斗兽场主人。
他设计杀了那人之后,伪装成了乞丐躲过了搜查,他原本是想去找母亲的尸骨,他听说母亲死在了西燕边境,所以故意撞上了人牙子,将他带到了边境。
谁知他在边境时身体里的毒发作了,所以才被卖到大越,他不是没想过逃跑,但他想看一看母亲呆过的地方,是不是和恶臭的西燕不一样。
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上位者草菅人命,同样以人命取乐,冤屈者无处声张,还被倒打一耙最后冤屈而死。
无论西燕还是大越,这些东西都没变过,低贱者生而卑贱,一生都是踏脚石被人取笑,最后在无人的角落死去,被人看见还会骂一声晦气。
而那些达官显贵,放出来的屁都是香的,许多人挤破头都闻不到,却还是拼了命的往前挤,但是前面不仅有那些人不要的残羹冷炙,更有万丈悬崖。
而现在,他也成了达官显贵里的一员,甚至还是最显贵的那一个,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但卿卿却轻而易举的就给了他。
他当然要抓稳这一切,但比这一切更重要的卿卿,无论他卑贱还是显贵,都对他极好的卿卿,这世间除了他母亲,不或许母亲也未必。
毕竟十几年后,母亲根本认不出他,但他看到母亲的第一眼,就已经认了出来,那时候的母亲,眼里只有阿鹿。
所以他也装作不认识母亲,他有卿卿就够了,反正母亲活的很好,即便是没有他,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卿卿希望他能和母亲相认,所以他顺从了,可他这么乖巧听话,卿卿还是要离开,回到那个不知道珍惜的混球身边,他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想派人去暗杀墨凌,但如果墨凌死了,会不会就变成了卿卿心头那一抹再也无法寻找到的白月光,从而永远记住他,无忧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要陪在卿卿身边,不知不觉的替代他,然后让卿卿习惯他,最后再把墨凌从卿卿心中抹去,这样卿卿心中就只有他了。
而他心中也只有卿卿,他们就是天生一对。
无忧将手上的纱布解开,露出了他自己划出来的狰狞的伤口,随意将正在愈合的伤口撕扯开来,再慢慢倒上凤九卿留下的金疮药。
痛,但他能感受到自己活着,不是吗?
亏得凤九卿走远了不知道,否则只怕会把人狠狠收拾一顿,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连自己都不爱惜,如何能爱惜别人?
凤九卿越想越气,这小崽子肯定是故意的!知道他在就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想让他去看他甚至留下。
凤九卿眼神沉了几分,招手耳语几句,暗卫很快就消失了。
“主上,果然不出您所料,帝师连夜离开了。”
无忧嘴角带着几分病态的笑意:“很好,让他们跟着,不要打草惊蛇,让人准备一辆不显眼的马车,孤跟过去看看,卿卿他想去哪?”
“是!”
“还有,多带些蜜饯,卿卿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