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念念,你这样多久了
作者:李沐沐   惨死重生杀疯全家,还把权臣撩爆啦!最新章节     
    苏澜压下心头酸意,笑着说:“那您别管我,我又不是小时候,吃饭还要人侍候。”
    她拿公筷夹了块笋子给他。
    谢珩看着碗中的笋,没动筷,静如止水的眸子,生了一丝波澜。
    “您是口味变了吗?不爱笋子了?那给我吧!”
    苏澜忙伸了公筷,要夹回那片笋。
    谢珩握住她的手,低声:“不,我喜欢。”
    他夹起笋放入口中,嚼了嚼,还是感觉有一股子怪味道。
    其实喜食笋的人一直不是他,而是林小郎。
    那家伙放飞起来,从不考虑他的感受,搞得整个谢家,没人不知道小主子喜笋。
    餐桌上自然也日日有笋。
    面色不显的咽下口中东西,见苏澜在吃拔丝芙蓉卷,还和幼时一样喜甜。
    谢珩夹了块鱼肉到公盘里,耐心将鱼骨剔除,推给她。
    “少吃甜食,仔细牙疼。”
    “噢!”苏澜将想夹藕粉桂糖糕的手收回,下意识咬了下筷子。
    谢珩还是能清晰记起,她幼时吃糖吃得乳牙早剥,捂着脸喊疼,府里禁了甜食。
    每次吃饭她怄气,都是这样咬筷子。
    他将剥好的鱼肉递到苏澜跟前。
    苏澜嘟嘟嘴:“阿舅,你是自己不想吃才给我的吗?”
    谢珩笑了笑,淡声问:“你是这么想的?”
    苏澜低头,也看不到她愿不愿意,只是乖乖地把碟子里的鱼肉吃了。
    小孩儿怪招人疼的。
    谢珩顿时心软,夹了块藕粉桂糖糕给她。
    苏澜眼睛一亮,语气都轻快几分:“谢阿舅。”
    大概觉着他吃的少,苏澜开始往他盘子里堆,足足堆得有小山那么高。
    谢珩无奈:“我什么时候给了你,我能食这么多的错觉?”
    监察院之主,要绝对的公正,要清和宽容,要爱臣民、爱天下、爱社稷。
    要戒嗔戒贪,戒情戒爱,戒口欲,戒女色。
    所以,眼前这些他大抵要吃好几顿。
    苏澜才不管这些,她只要他安心吃东西,别来妨碍自己发挥。
    “吃吧吃吧,一餐而已,不会怎么样的。”
    “是啊,不会怎样的。”
    谢珩低下头,将小山尖上的笋送入口中,嘴角微扬,温温淡淡。
    二人不再说话,各自吃自己的饭。
    半晌后,苏澜放下筷子。
    总算把想吃的都吃了一遍,就是苦了自己的胃,有那么一点点撑得慌。
    “好饱了,没想到您的厨子手艺这么好,我能常来吗?”
    “自然。”
    守在门口的御风,唤了丫头进来收拾。
    谢珩走到门口,见苏澜不动,朝着她伸出手,声音透着柔和:“念念,来。”
    苏澜撑得不想动。
    “有好玩儿的。”
    苏澜起身,慢悠悠跟在谢珩身边:“啥东西?”
    又不回答。
    苏澜有点儿生气,怎么每次都这样?
    她还不问了呢!
    走啊走,怎么也没看到什么好玩儿的,苏澜耐不住,耍赖不走了。
    “不看那便回去吧!”
    苏澜气的瞪圆了凤眼,“您带我在这林子里兜了半天,是诓我的吧!”
    谢珩淡淡的嗯了声。
    本以为他会反驳,不承想就这么坦荡的承认,苏澜一时愕然,失语了。
    “怕你积食。”
    他负手走在前面,走得慵懒闲散,漫不经心,像久居竹林的隐士。
    苏澜小跑着跟上,“这青衣白裳,宽袍大袖极为配您。”
    “不喜我穿官服?”
    “也不算,就是您那官服肃重威严,衬得人也厚重,让人有……嗯,有距离感。”
    谢珩静默了片刻,才说:“你这是嫌弃我年纪大了?”
    苏澜:“……”
    这都哪儿跟哪儿?
    幼时初见便知他大自己一旬,早就认可这个事实,又怎会嫌他年纪大?
    谢珩睨她一眼,“果真是没良心。”
    苏澜咚咚咚跑到他前面,拦路,威胁道:“再说我没良心,就不养您的老!”
    然后又咚咚咚跑回院子了。
    谢珩无奈地笑了。
    给他养老?
    他能活到苍老那日吗?
    若是能,有这么个小东西陪着也不错。
    转瞬又想到,她那时也不小了,说不准早已儿孙满堂。
    心里突的古怪起来。
    有些理解朝中某个大臣聘女,当众落泪的心思了。
    真是不舍却必须要舍。
    待他进院子,苏澜已靠坐在躺椅上晒太阳,像猫儿一样,软趴趴的不想动弹。
    片刻功夫,已然睡了过去。
    这是有多困?
    谢珩俯身,见她眼下隐隐发青,想来是有几日没睡好了。
    想到她的确睡不踏实,便没吵她,拿了薄毯给她盖上,坐旁边守着。
    苏澜还是老样子,入睡不久便发梦。
    这次是陷在湖里。
    她怎样努力都游不出来,身后的男人们在尖笑,仿佛下一刻就要抓住她……
    “不要……不要……”
    “念念。”谢珩捉住她乱动的手,焦急道,“别怕,别怕。”
    “滚开!”
    苏澜忽然甩开他的手,猛然坐了起来,喘着粗气,满眼惊惧。
    谢珩终于意识到严重。
    他盯着苏澜,眉眼沉着,只是声音还是温和的:“你这样多久了?”
    苏澜怔愣着,看了他片刻才反应过来今夕何夕。
    她压下惊惧,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哑声:“那日坠湖后。”
    “你在怕什么?”
    苏澜头垂得更低了。
    她两手放在膝头,紧握成拳,用以抵抗身体的颤抖,以及蓬勃散发的寒意。
    谢珩用手将她的手包裹住,柔声道:“念念,你要说出来,不然闷久了会生病。”
    谢珩的心犹如在油锅上煎,他尽量压制情绪,怕自己吓到她。
    苏澜终于肯抬头,却是犹豫着不肯说。
    “念念,你听话,只有说出来我才能帮你。你不能这样压抑自己,这么久入睡不了,人是会受不住的。”
    他的声音低沉柔和,很有安全感。
    “我……”苏澜咬唇,决绝般说,“我梦见我没有被你救,而是被那几个醉汉捉住。”
    谢珩忽然抱了她,让她靠在自己胸前,手轻拍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苏澜抬头想看他,却被他按住头,柔声哄:“你说就是,我听着。”
    惯于克制的人,一旦克制不住情绪时,会变得非常暴戾。
    谢珩不想她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怕吓到她,却一定要听她说完。
    “他们撕扯我的衣服,我怎么挣扎都没用,然后来了好多人,骂我不知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