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天早上，一支先遣队来到了堡垒底部。
    这队人由大概八十个骑马的士兵组成。
    “我是神帝伊拉帕·阿斯托·帕查麾下第五远征军的奥卡！”这先锋部队的首领是个皮肤跟帕卡里差不多白的女人，她这一嗓子，响彻山堡。
    “我们的使者经过你们这儿，结果就他们的马回来了。”
    “他们对我们的守护神大不敬，所以我们把他们给宰了。”首席渔夫考里，显然是朗吉的发言人，从堡垒顶上跳下来喊道。
    “你们这些野蛮人竟敢杀使者？”奥卡听到这消息，气炸了，难以置信地吼道。
    “做好挨收拾的准备！”部队就位后，奥卡举起装饰着羽毛的长矛下令。
    八十个士兵里，四十个男女开始挥动投石器，那扔石头的速度快得要命，跟下雨似的。
    石头呼呼往下落，有些图威拉努伊人及时躲开了，可还有人的脑袋被砸中或者擦伤。
    有三个人当场昏倒，另外五个人捂着流血的太阳穴，不过看起来没啥大事儿。
    “冲锋！”看到第一轮攻击效果不错，奥卡命令近战部队往前冲。
    “啥？！”接着奥卡愤怒地大喊。
    她眼睁睁看着刚刚被她叫做野蛮人的家伙，毫发无损地干掉了她十个士兵。
    “下马，一起上！”她大声喊着，命令部队改变进攻方式。
    最后，奥卡损失了一半人马，啥也没捞着。
    她气得浑身直哆嗦，意识到自己在这儿没招了。
    她举起长矛，示意全军撤退。
    三天后，正如之前说的，行军的鼓声宣告着帕卡里说的大军来了，那阵仗，把山脉和海边悬崖之间的地方全填满了。
    让我吃惊的是，朗吉走下梯田，离开了堡垒的安全地带，三百个守卫堡垒的村民也跟着他。
    “he po'unga rahui te uira ka rarapa ketekete kau ana！”朗吉带着大伙，脚步声仿佛把大地都震得抖三抖。
    “ka mate！ka mate！”图威拉努伊人跟疯了似的，喊声响彻天地。
    “ka ora！ka ora！”突然，对方里居然有奴隶军，他们齐声高呼最后的口号。
    下一刻，一半奴隶军转身就朝身后的正规军打过去。
    这可是一场突然的起义！
    他们好像跟图威拉努伊人有血缘关系，战舞让他们挣脱束缚，跟主人拼命，哪怕把命搭上也不怕。
    镜头拉近到奴隶部队中间，我看到一个女的戴着红头巾，把她那像是漂白的白发和黝黑的脸都遮住了。
    她挥着长矛，奴隶们跟着她朝帕查军队进攻。
    看到奴隶起义，朗吉下令全面出击，同时放弃了身后更容易防守的山堡，他想帮奴隶军。
    “真牛啊，朗吉。”塔希里飘在我旁边，夸土地神带着部落的人上战场。
    我瞥了她一眼，发现她正笑得温暖，好像看着自家孩子表现特出色。
    “他们能赢的几率有多大？”我一边问，一边看着朗吉带头冲向敌人乱糟糟又没配合的骑兵，他就像保龄球砸瓶子一样冲过马匹和骑手。
    “机会不大。”天空之神刚说完，一阵投石器攻击把好几百冲向他们的奴隶士兵打倒了。
    女首领熟练地转着长矛挡住要命的石头。
    “咱们该出手不？”乌滕和佐天问我，脸上满是焦虑。
    我低头看着她们，脸上没啥表情，她们说出了我心里想的，可我不想表现出来。
    双胞胎互相看了一眼，犹豫地点点头。
    看到她们被尊为神近两年，一边享受着好处，一边慢慢担起责任，我嘴角忍不住上扬。
    “你们还记得训练不？”
    我把所有有用的非人类模板传给她们，包括基亚梅德拉斯和失败的瓦娜迪亚克隆人。
    “那必须的。”乌滕和佐天骄傲地用额头两边向我敬礼。
    “很好，给我往死里打！”我冲她们露出个坏笑。
    然后双胞胎从能俯瞰山堡的平台上跳下去，张开胳膊，变成了龙翼。
    乌滕和佐天将手臂变成刀刃，冲在最前面，像两道红色旋风一样冲破敌军。
    她们一加入，左边很快就打开个缺口，战士们趁机冲进敌方阵型。
    一片混乱中，我发现阿维娜沿着战线跑，离朗吉越来越远。
    她一脚踩地上，一根柱子从她脚下升起，把她推到空中。
    这样重复两次，她到了悬崖顶。
    她四处瞅瞅，看到我的目光，笑着冲我挥手。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她用手在脚下抬起一块泥土，弄成冲浪板的样子，沿着冲过去，朝着奴隶军正艰难抵挡盾墙和身后投石手的地方去了。
    奴隶首领那状态简直了，挥着大刀，刺得又准又狠，在战场上灵活得很，一点伤都没有。
    不过她的动作更像野兽，有时候往后跳，四肢着地，有时候又猛冲向前。
    我眨眨眼，发现自己被她的功夫迷住了。
    看看四周，我发现我的妹妹们已经带着一队战士和另一边的奴隶汇合了。
    帕查军队的一支小队被孤立在悬崖边，大部分兵力现在被三面包围。
    “把他们推海里去！”朗吉的声音比战场的吵闹声还大。
    图威拉努伊人和奴隶军听到他的话，开始往前推。
    虽然悬崖就几米高，可帕查士兵穿的那种像夹板的布甲，一沾水就沉。
    他们被推下悬崖，绝大多数人再也没浮上来。
    有些士兵脱掉盔甲，自己跳下去，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唯一能活命的办法。
    没几分钟，帕查军队的前锋就被打得没还手之力，图威拉努伊人和叛变的奴隶组成的联军势如破竹。
    就在这时，阿维娜用她控制地面的能力弄出一场山体滑坡。
    她就像乘着浪，冲向敌人的右翼，把咽喉要道又缩小了。
    战斗快结束了，所谓的神帝远征军要败了。
    可就像是跟我无声的判断作对，敌方指挥官这时候站起来，慢慢举起一只手。
    他指着前来增援的图威拉努伊人和奴隶联军，手指上开始冒火花。
    下一刻，大火肆虐，席卷了朗吉和他的手下。
    我震惊地看着火焰在村民和奴隶身上划出大口子，只留下一堆烧焦的尸体。
    只有土地神朗吉一点事儿没有，不过衣服差不多都烧没了。
    意识到敌人里也有神，士气一下子就垮了。
    而且，这神掌控的是纯粹毁灭的自然之力。
    虽然朗吉能移动大地制造震动，可他主要是用来创造。
    塔希里弄出的风暴本质上也有破坏力，但她是以雨的形式带来变化和滋养。
    火是为了抹去旧的，给新的让路。
    这位指挥官是个火土地神，这恐怕是个预兆，意味着新的神帝要取代图威拉努伊人的旧传统。
    “这就是我说他们机会渺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