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两人的事情连深宫里的白棠苏都知道了。
他修着梅花的手随着思绪的恍惚,蹭的一下剪掉了最好看的那一支。
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转着音,“好啊,好啊,有了心上人,我也能放心了。”
外人怎么想的苏云暮一概不知,他现在在看着桌子上的请帖。
念冬在一旁提示,“公子,这是右相府的请帖。”
“怎么不推掉?”
“送请帖的人说这是为了联络各家的情谊,请她们上府赏梅花,以免生分。”
“和我有何关系?”
“说是您不去就是不给他们面子,潜在的意思是你这是和她们为敌。”
苏云暮纤细的手指一顿,没有说话。
念意进屋,“公子,茶。”
苏云暮的视线放到托盘的茶盏上,手在思意端着的水盆里洗了手。
用干净的丝帕擦干,冷淡的语气开口,“那就去。”
“是。”
到了赏梅宴那天,他和温临仙还有从柏药在南宫府碰了面。
“暮儿。”温临仙很是高兴。
“临仙,药药。”
苏云暮到了举办赏梅宴的宴会上,发现他来的还是晚的了。
一时间,喧嚣的宴会上一时静谧。
等他在宴会末尾坐下,这些人才收回目光。
“这就是玉衍王爷的心上人。”
“也不怎么样。”
一道怒冲冲的声音响起,“呵,你以为就你好。”
坐着的两个小公子被吓了一跳,“谁在说话?”
转头一看,发现是左将军家的人。
“呦,这不是喜欢舞枪弄棒的那一个吗?”
“是我又怎么样?吃你家大米了还是穿你家衣裳了。”
“你……”
被他们说成舞枪弄棒的小公子直接呛他,“我什么?好意思在背后议论人,人家怎么样?人家穿的是云锦,外面罩的是天蚕丝织成的丝缎,你能和人家比吗?”
“冷司复,你果然和我们不一样,粗鄙的很。”
这个小公子嫌弃道。
冷司复才不愿意和他们多说什么,他们过根本不懂他舞枪弄棒是为了什么,谁说女子才能舞枪弄棒的,他偏不,“哼。”
在宴会上听多了这样的声音,才不屑于和他们为伍,果然和大姐的夫子说的一样,都是娇弱的男儿家,除了绣花就没有别的了。
南宫姝站起身,“来者皆是客,诸位不要客气的好。”
“南宫少主说笑了,怎会?”
“诸位随我去看梅花。”
南宫姝在前面引路,硬朗的脸上挂着笑。
这就是自便了,几个相熟的人在一起站在一处赏梅,说着悄悄话,还有的定亲的人来不及等到成亲的日子偷偷的说着话。
苏云暮刚在一处开的正艳的梅花树下站住,文辛来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画面,绝美的人站在梅花树下,明明今日没有风,连微风都没有,可梅花树却摇曳着枝桠,把花瓣都抖落下来,仿佛要为苏云暮做着地毯。
梅花做衬堪为奇,冰肌雪服玉做骨。
文辛看到耳朵红了红,他没想到被疯传的人真的有绝世之姿的容资,当时在选君宴上怎么就睡着了呢?
可想到他来的目的,就立马做不得欣赏了,气势汹汹的走到他身边,大声喊了他一声。
“苏云暮。”
苏云暮侧目而视,不知道他喊自己做什么,见是个生面孔,那就是自己不认识的了,他没势没权,不值得他们费心力。
“何事?”
“你不认识我?”
“我为何要认识你?”
文辛一噎,是啊,他都认识苏云暮,只是被人指了一下才过来的,自己都不认识他,凭什么要别人认识自己呢。
不好意思的干咳两声,“咳咳。”
紧接着就是凶巴巴的样子,尖俏的下巴抬着,“苏云暮,你说你都有了玉衍王爷了,为何还要抓着其她的人不放?”
苏云暮疑惑,这是谁?说的什么?
殊不知文辛看到他这幅模样可是气的牙痒痒,“都是你,明明有了玉衍王爷了,还要扒着其她的皇女、贵女不放,明明皇女们都有正君了,你为什么扒着这么多人?你说你是不是看上她们的正君之位了,还是上赶着做侧君,怎么?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啊?”
文辛说不出很难听的话,却还是把话说出了口。
苏云暮听到他的话,算是知道了他的来意,到最后一句,他冷笑,怎么什么人都有?难不成自己的体质就是吸引这么奇葩的人和自恋的?哪来的脸?
文辛见她不说话,还因为他怕了自己,顿时挺了挺平平的、只有骨头的胸膛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怎么了?你怕了是不是?我告诉你,识相的就离她们远些,否则的话就让我母亲弄死你。”
他把这些话说完有了忐忑,这句话还是在别人那里学的,他见过一些人就是凭借这样的话把一些人说哭的,想必这句话威力很大,看,苏云暮都被自己吓傻了,不过他知道死,只要是个人就会怕死的,可他想不到苏家的人只会死在战场上,为了自己的傲骨而死。
脑海里想起一个画面,他想起二姐威胁一个冷傲的小郎君时说的话,“苏云暮,你最好记住了,以后见了我躲着我走,否则把你卖进最下等的窑子里,让你生不如死、求死不得,让你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红唇万人尝。
想必以你这么好看的容貌,会有人喜欢的,说不定窑子里会安排你接待有风流病的人,记住了,离我的皇女殿下远一些。”
最后一句显得他更有唬人的气量,明明是一张没有心机的脸,说的话却是那么恶心。
苏云暮的琉璃水眸和他的眼睛对视,身上完全冷了下来。
“你嘴巴怎么这么恶心?是不是想去茅厕?我见过的慕家人恶心人都没有你这么会恶心。
还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扒着那些不要脸的东西不放了,你都说了,我都有了玉衍王爷,那么其她人和我有何贵干?若不是不想劳烦大姐,你以为她们还会活着。”
苏云暮唇边勾起一个不屑看待脏东西的冷笑,“你以为的、为首是瞻、把她们看作是天的女子在我这里连东西都算不上,给我当茅厕的石头我都嫌脏。
别把她们和玉衍王爷比,她们不配。”
幽深刺骨的嗓音一句句往文辛心里扎,“还有你,你才是那个千人骑、万人荡的人,把你卖进最下等的窑子里都是抬举你,你应该去伺候那些乞丐。
看你想让我死的态度,想必你家是哪位大臣的,对,你家是有权有势不错,可我苏家你惹不起。”
苏云暮看了下他完全傻掉苍白的的脸,清冷的眼眸睥睨着他,明明是一般高,他却有着居高临下的气势。
“你以为的那些皇女,只不过是为了求财追着我跑,你猜,若是我答应了,她们还会看你一眼吗?你在她们心里只不过是个生育、夺宠的工具罢了,若是没有你家的身份,她们看都不会看你一眼,因为你让她们觉得恶心。”
苏云暮说完,静静的等着他的反应,不出所料,文辛听完,心碎了一地,眼里的泪珠子仿佛不值钱的掉。
“你这泪珠子真是不值钱,不像我的每颗泪珠子能换千万两黄金。”
苏云暮说的是自己掉泪被姐姐给黄金的事情,却没想到文辛想的是拿着他一颗泪珠子能得万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