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乔姑娘怎么样?”方多病问。
无颜淡淡地笑道:“放心,我没事,她也没事。”
“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刚刚才听说。”方多病道。
无颜语气平静:“就是昨日。”
“报官吧。”方多病道:“他们一定是怀疑你杀了三城主,才上门寻仇。此事总要有个了结。”
无颜道:“我不想那么麻烦。如果他们要来送死,我奉陪就是。”
方多病道:“那你也不能来一个杀一个,天天弄得一手血吧。”
无颜气道:“他们父亲做出那样的事,我没有牵连他们已是宽容。他们眼下也并无证据,只是怀疑,就敢这样上门寻仇。白云城这个地方,没有王法。他们城主府的人就是王法。报官也不会有用。”
方多病道:“这几个城主,本身就是土匪出身,哪有什么王法。你别急,我回去找李莲花想想办法。你尽量不要出门,护好乔姑娘。”
无颜让他放心,他不会把乔姑娘一个人留在庄里。
方多病也没进去,就在门口说了几句,匆匆离开了。
花成栋赶到时,正好远远看到方多病和无颜告别,直奔云隐山而去。
他眉头紧蹙。
果然,方多病和这个庄子里的人是认识的。
花成栋没有跟去云隐山。他犹豫了片刻,转身往城里去了。
正在打扫院子的李莲花看到刚下山不久的方多病一路小跑着跑回了山,“出事了”三个字明明白白写在他脸上,连忙放下手中的扫帚迎了上去。
方多病把他听来的,看来的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苏小慵和笛飞声闻声也凑了过来。
方多病问,要不要报官。
李莲花道:“不报。无颜说得对,他们没报官,是因为他们手里没有证据。 但时,既然无证据仅凭猜测就上门寻仇,这是是打算按江湖规矩办。说白了,就是以强凌弱。”
“以强凌弱?”笛飞声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李莲花道:“老笛,你觉得怎么办好?毕竟,无颜是你的人。”
笛飞声道:“我给了无颜我的皮哨,假如他应付不来,他会吹响皮哨。”
方多病道:“你的意思是无颜还可以应付?”
笛飞声不置可否。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无颜绝不会轻易启用皮哨,能不能应付也未可知。毕竟,他当初给他皮哨时说的是,应付肖紫衿有麻烦的时候唤他。现在来找麻烦的既然不是肖紫衿,那无颜那个死脑筋,也是有可能明知应付不来也强撑到底的。
李莲花道:“无颜和药魔在一起,这种小打小闹应该是可以应付的。只是,长此下去终归不是办法,而且,乔姑娘也需要清净。”
方多病怒道:“既然如此,按你说的,他们要按江湖规矩办,那就办吧。谁怕谁?明日我也上门去挑衅,打他们个落花流水,看他们还有力气去无颜那里闹?”
笛飞声嗤了一声,道:“随你。”
李莲花看着方多病那气呼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方多病道:“你笑什么,你觉得我这样不行?”
李莲花道:“不,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你是明镜司的人,还是不要公开去做这样的事。明日我去。”
方多病一时竟不适应了。
李莲花平时都是扮猪吃老虎,每次都是喊他先上,今日怎么主动打头阵了?
李莲花笑道:“明日,你先陪我去几个地方。晚上,我再去三城主府,找那两位公子聊聊。用江湖规矩聊聊。”
他特意强调了“江湖规矩”这几个字。
第二日一早,李莲花两口子便叫上方多病一起下山去了。
路上,李莲花告诉了方多病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白云城大城主父女俩都早死了,剩下一个寡母,有钱无势,早就没什么话语权了。
三城主已死,他的两个儿子也是无能之辈。
但二城主入狱,判的流放三千里。万一遇到特赦,还是有可能回来的。花成栋作为他的独子,是完全有资格继承城主之位的。当然,前提是,花成栋自己要有那个本事,或者,有本事的人愿意给他撑腰。
如果花成栋当上了城主,于云隐山,梧言庄,都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方多病笑道:“你是想做那个花成栋背后给他撑腰的人吗?”
李莲花笑道:“这不,还有方镜使吗?”
方多病呵呵一笑,道:“我在明,你在暗?”
李莲花微笑着道:“不过,那也要花成栋愿意才行。”
方多病又问,现在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李莲花说,那日他和无颜在三城主府救了几名女子,是他将她们送回去的。这几人都是是竹韵楼的歌女和舞女,她们称本是卖艺不卖身的,受三城主胁迫,不得不夜夜去城主府“献艺”。稍有不从,便被虐待凌辱。那日新来的女子叫百合,幸亏李莲花他们及时赶到,她得以保留清白,她很是感恩。他们现在就是去找百合。
李莲花一行人找到百合后,由苏小慵出面,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她答应劝说那几个姐妹,出堂作证。有一个算一个,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李莲花和方多病两个大男人,这时候就不方便和她们细细分说了。
但是,李莲花让苏小慵转告她们,并不会真要出堂,那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才会走的一步。
只要她们答应,他会立刻找来状师,让他写好状子,几位姑娘在上面摁上手印就行。最后,由明镜司的方多病承诺,一定不会将几位姑娘的名字透露出去。
苏小慵在百合的房间里待了很久,李莲花和方多病一直在楼下等着。似乎是在欣赏歌舞,其实心思完全在楼上百合的房间里。纵然他的耳力很好,在这种喧闹的环境里,也根本无法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