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我和你说一声,你们好好睡,我和杜鸿去河边转转,晚上回来再叫你们。”
方多病仍然没有动。
直到脚步声下楼,他才轻手轻脚下了地,穿好鞋,轻轻打开了门。
一只手忽地从门外伸进来,揪住他衣服往外拉。方多病一个反扣,对方啊地一声痛苦地叫出声来。
方多病看清了那张脸,赶紧松开了手。
郑好抓着自己手腕,脸色通红,低声呼痛。
方多病转身把门带关,拉着她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你干嘛下这么重的手!”郑好娇嗔道。
方多病难为情地说道:“我不知道是你。我本能就……”
郑好揉着自己的手,又好气又好笑。
“刚刚是我在外面喊你,不是我还能是谁?你气死我了。”
看着她气呼呼的小模样,方多病自己也觉得自己不那么聪明了:“我没想那么多。我听到你说要和杜鸿去河边,我就想出来看看。”
郑好笑了:“方多病,你是不是吃醋了?”
方多病摇头:“我没有。”
郑好道:“不是去河边。是杜鸿让我和他一起回去,你和老崔在这里等消息即可。”
“不可。”方多病脱口而出:“我本来就是陪你来的。哪有你自己走了,让我留下的道理?”
郑好道:“嗯,我也这样和他说的。我说,如果我和他走了,你会吃醋的。”
看着她耍赖的模样,方多病实在无语。
“所以,我说得对吗?”郑好抿着嘴,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方多病支支吾吾,半晌方道:“嗯。对”
“那,杜鸿呢?”方多病问道。
“他回去了。我已经和他说得很明白了。”郑好认真地道。
方多病哼了一声,道:“我看他未必明白。你说让他回去,他就回去?”
郑好愣了一下,竟然答不上来。
杜鸿往日里对她言听计从,最近好像是不那么听话了。
她也拿不准了。
“唉。不管他了。你去睡吧。”郑好道。
方多病瞪大了眼睛:“你刚把我叫起来,又让我去睡?”
郑好笑了:“我刚知道你肯定睡不着,所以干脆把你叫起来,把话说明白了。你放心了,你现在就能睡着啦。”
方多病嘴上不承认,心里却不得不服。
假如她不告诉自己,杜鸿走了,他还真是不一定睡得着。
他可不像李莲花那么气定神闲。
方多病道:“我不困了,我陪你去河边走走吧。”
郑好笑了:“你是想去那个小木屋看看吗?”
方多病点头:“我还没问,你是怎么发现那个小木屋,还有遗书的?”
郑好拉着他去往马厩。
杜鸿的马果然走了。于是她就牵了崔刑探的马,干净利落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方多病赶紧策马追了上去。
两人很快到了河边。
沿着河岸缓缓骑行,微风徐徐,水波荡漾。岸边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野花,在阳光下煞是好看。
当方多病看到成片成片的紫色玉蝉花时,郑好指给他看,一座小木屋孤零零的出现在不远处。
郑好道:“遗书就是在那里发现的。其实还有些零散的东西。”
方多病看着她:“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发现遗书的?这个地方,这么偏僻,人烟稀少,你怎么会来呢?”
郑好笑道:“杜鸿早上来找我,说要和我聊聊。我当时着急去找你,可他一直缠着。没办法,就答应了他。”
她瞟了一眼方多病的脸色,继续道:“我们就沿着河边走,一边走,一边说话,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然后就看到了那个小木屋。没想到,黄夫人居然留了书信在这里。也难怪,这里确实很美。心死之人,其实还是有点留恋人间吧。”
方多病回头看了下来时路,忍不住酸道:“看来,幸亏你们俩有那么多话说,不然还到不了这里。”
郑好倒也不生气,呵呵笑道:“他和我聊小时候的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嘛,自然是说得多了点。”
方多病翻身下马,仔细看了看小木屋附近的地形,道:“如果她真是在这里投河,肯定被冲到下游去了。这都几天了,也没人报官发现无人认领的尸首。我知道,下游是人口聚集的石塘镇,或许,被人救了也未可知。”
郑好大喜过望:“那我们骑马去找找吧。你看官府那帮人,估计到现在还没开始行动。”
方多病答应了。两人朝下游方向一路找下去。
……
云隐山。
方多病这次比往常走得都久。
已经三天了,仍然没有消息回来。
笛飞声走到站在最高处往山下远眺的李莲花身边,叹了口气道:“担心他?”
李莲花笑了笑,道:“也该回了。”
笛飞声嗯了一声,道:“有美女在侧,不会着急回来的。”
李莲花微微一笑:“老笛,你越来越接地气了。
笛飞声冷笑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方多病没回来,花成栋来了。
方多病估计还要在万年县待几天,找寻到黄夫人再回。他怕李莲花担心,特意托崔刑探带回来消息,由花成栋传达。
那一日。李莲花很是开心。
他对笛飞声道:“你看,孩子长大了,就是不一样了。知道往家送信了。呵呵!”
笛飞声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