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笛飞声听到既不是方多病也不是李莲花的人在山门扯着喉咙喊老笛的时候,他脸色就变了。
他疾步如飞,几下就到了山门。当他听到花成栋气喘吁吁地说:“苏姑娘和秋娘母子失踪了”的时候,一把揪住了花成栋的领口,厉声问道:“在哪里?李莲花呢?”
花成栋被吓了一大跳,说话都有点磕巴了:“一,一品茶馆。我不知道,李兄派人传的纸条。”
他把手里攥着的纸条递给了笛飞声。
笛飞声瞅了两眼,眉头拧成了一团。
花成栋有些怵他:“笛兄,我们赶紧去帮忙找人吧。”
笛飞声嗯了一声,道:“一品茶馆。我先去了。”
说罢,提足一顿,倏地飞奔山下而去。
花成栋望着那几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背影,叹了口气。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
岑婆听到了动静,追出来喊道:“花公子,出什么事了?”
花成栋想了想, 李兄没让我通知他师娘,那应该是不想让老人家担心。于是,他回道:“没事呢,您别担心。我们很快回来。”
转身就往山下跑去。
笛飞声赶到一品茶馆的时候,杜鸿正从一间房内抱出一昏迷的女子。
笛飞声一眼就认出那是秋娘。
他快步上去,对杜鸿道:“交给我。”
杜鸿一下没有想起来他是谁,不耐烦地道:“你让开。我先把这位姑娘放到那边椅子上去。”
笛飞声没好气地道:“她是我夫人。”
杜鸿愣住了。
他这才想起,这个人是和李莲花他们一起的那个老笛。方多病还叫他阿飞。
笛飞声从他怀里把秋娘抱了出来,放到椅子上。
秋娘是被人打晕了,所幸并无大碍。
笛飞声没耐心等她醒来,只能是用内力催醒了她。
秋娘睁开眼,看到笛飞声的脸凑在自己面前,吓了一大跳:“盟……”
笛飞声捂住了她嘴。
秋娘反应过来,同时,她也想起了笛白杨,她惊叫一声,扑通跪倒在笛飞声面前,连连磕头:“我该死!!我该死!杨杨被人抢走了!您快去救救他!您快……”
笛飞声将她扶了起来,让她把话说清楚。
杜鸿和旁边的人都惊呆了。
刚才这男子说这是他夫人?
秋娘越是紧张,越是说不清楚。
看得出来,笛飞声有点恼怒,在强压着不发脾气。
他最终还是伸出手掌,轻轻放在秋娘肩头,一股温热的气流缓缓输入她体内。
笛飞声用上了扬州慢,和他从未有过的耐心,一字一句地说道:“别急,挑重要的说。你再哭,笛白杨就找不回来了。”
秋娘果真慢慢平复下来。
据她所说,当时说书先生还没来,笛白杨坐不住,到处跑,她不放心,就远远看着。
后来她看到一个穿着苗族衣服的女子牵着笛白杨的小手往楼上走。她赶紧跟了过去,想叮嘱他不要去那些客人房间玩耍。可是,眼看着笛白杨进了一间房,她跟过去,突然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笛飞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攥成了拳头。
他铁青着脸,问杜鸿道:“李莲花呢?”
杜鸿莫名有种不敢违逆的感觉:“掌柜的说,李兄出去找了。”
“掌柜的?”笛飞声似乎才想起掌柜,他几步就走到了瑟瑟发抖的掌柜面前。掌柜看到了他的眼神中的杀意,和那个刚拍碎他一张柜台的人如出一辙。
他极有眼力地抱着头蹲了下去,大声求饶:“真的不是我啊!小店开门做生意,如何敢做这样的事!您饶了我吧!”
笛飞声哪里肯听,一把将他拎了起来,单手高举过头,就要扔出去。
杜鸿高声喊道:“不可!”
笛飞声仿佛根本没听见。下一刻,掌柜像个沙包一样直接飞了出去。
杜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所幸来得及捉住了掌柜的一条腿,用力往后一扯,“砰”地一声闷响,掌柜直直地摔了下去。
但因为被杜鸿扯了下,卸掉了笛飞声将他扔出去的很大一部分力道,他摔在地上还能像杀猪般嚎叫喊疼。
笛飞声怒了:“那就一起去死!”
眼看他一掌就要朝杜鸿挥过去,花成栋正好赶到,吓得他惊呼一声:“老笛住手!”
笛飞声迟疑了一下,收了下掌力,那一掌就打在了杜鸿面前的桌上。
一品茶馆的掌柜今天是开了眼了。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有人一掌把桌面碎成了粉。而且,这一掌,很明显比之前李莲花那一掌威力更大。
杜鸿整个人愣在了当场。
这一掌,是真要他的命啊!
花成栋着急地向笛飞声解释道道:“笛兄,这位是我们明镜司的杜镜使。你见过的,就是他来帮你们找人呢。有什么误会,以后再说,先去救人啊!”
笛飞声没有说话了,算是承认了花成栋说的有道理。
他看着秋娘,对她说道:“你就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秋娘想和他们一起去,可她不敢忤逆笛飞声的意思。
笛飞声说完自己就走了。
花成栋和杜鸿留下两个刑探在这里逐个询问情况,自己和杜鸿,还有七名刑探兵分三路,出去打听苗族女子和苏小慵笛白杨杨的下落。
李莲花在明月山下,抓了一个苗族男子,脱了他的衣服给自己换上,将那男子点了穴塞进了很深的草丛里,自己混进了明月山。
进了山后,他才发现这个山里的气氛有点诡异,所见到的苗人一个个神情凝重,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
虽然不想打草惊蛇,他还是忍不住抓了一个头顶着一个大罐子的女子,问她山里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女子不肯说。
李莲花注意到她很在意那个陶土罐子,就抢了过来,要去揭开罐子看。
女子大惊,吓得面色惨白,跪下来求他千万不能打开。
李莲花哼道:“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
他作势要揭开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