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孝文怒骂:“你这个贱人!明明是你们合谋害死了我爹,你还想说成是意外!”
李莲花拉着苏小慵站起来,对方多病道道:“故事听完了,今天太晚了,估计荷花池的水明晚都不一定能放完。我们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再说。”
方多病点点头,对朱孝文道:“二少爷不必激动。明日把仵作叫过来,真相就会大白。”
方多病留下郑赵二人在朱府轮流值班,自己背上杜鸿,和李莲花苏小慵一起回到了客栈。
晚上,他和杜鸿一间房,也方便照料,只等第二天郑好派来的人把杜鸿接回去。
李莲花心疼苏小慵累了一天了,也懒得和他们啰嗦,进了客栈,直接带苏小慵回房安歇去了。
回到房间,发现热水不够,李莲花又出去叫小二送了热水进来。
他用毛巾蘸了热水轻轻给苏小慵擦脸,擦了脸又擦手。慢慢地,很用心,一点点地擦拭着。
苏小慵道:“李大哥,你怎么了?”
李莲花微笑着说道:“今天累坏了吧。你别动了,我来给你洗。”
苏小慵俏皮地把脚伸出去:“那可不能只洗手。”
李莲花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弄得她一脸的水。
然后,他拿毛巾给她一点点擦干,言语中藏不住的愧意:“今天又差点让你受伤,是李大哥大意了。应该罚我给你洗脚。”
苏小慵没想到,李莲花真的要给她洗脚,吓得她躲到床上不肯下来。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我没注意到她……李大哥,我是开玩笑的,我不要你给我洗脚,我自己来……”
她忙不迭地一连串解释,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
李莲花乐了:“小慵,你是害羞吗?”
苏小慵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反正就是不能。”
她心里想的是,我怎么能让天下第一的李相夷给我洗脚?就是李莲花李大哥也不行。
她越这样,李莲花越觉得好玩,哄着非要把她袜子脱下来给她洗脚。
苏小慵拧不过他,便一把搂住他脖子,这样就可以把脚伸得老远,李莲花够不着,也怕弄疼她。
两张年轻的脸贴在一起,苏小慵呼吸的热气在李莲花脖子上一丝丝游走。
李莲花忽然问道:“真不洗?”
苏小慵刚嗯了一声,就听李莲花轻声说了句:“好,反正我也不想洗了。”
苏小慵还没来得及问,她的唇就被堵上了。
……
第二日下午,郑好就带着两名刑探赶到了。
苏小慵笑道:“这真是个大案啊,明镜司倾巢出动了。”
郑好本来是要接走杜鸿回去疗伤,听说案子已经基本清楚了,马上就能结案。她想等等方多病,和他一起回去。
李莲花也觉得这个想法不错:“郑姑娘,我和小慵着急回门,赶巧遇上了这个案子。一时好奇,我们就留下来了。如果今晚能将尸首找到,我们就要继续赶路了。剩下的事情,有你和方小宝一起,肯定能处理好。”
郑好笑嘻嘻地看着方多病:“那是自然。你大可放心。”
杜鸿在床上低声问道:“我能不能,也留下来?”
“那自是不能。”郑好道:“这里有我和方镜使,还有他带的两个刑探,足够了。”
李莲花一脸的认真:“杜兄,伤要紧。你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还耽误了治伤。”
方多病背过身去,他怕自己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这个老狐狸。
吃过晚饭,李莲花估计水快放干了,四人一起来到了朱府。
果然,全府上下都在荷花池畔忙碌着。朱孝先夫妇俩被捆在书房。朱老夫人则和朱孝文坐在荷花池畔的八角亭里,监督工人们加快速度。还有一些看着不是朱府的下人,打听了说是朱老夫人在外面花钱雇的短工。
朱孝文喝着酒,磕着瓜子,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池里的水还没有见底,约摸有十几个人拿了长长的竹竿在朱孝先描述的大概位置探寻。
在一阵哗然中,被捆成了粽子的朱坤终于重见天日。
和苏小慵猜测的毫无二致,尸首内层用防油布裹着,外层用渔网捆扎实了,还真有一块四方墙砖塞在渔网里。
朱老夫人哭天喊地,瘫软在地。
打开油布前,李莲花将苏小慵转了过去,让她不要盯着看,以免晚上做噩梦。
死人的脸一般都是苍白的,而朱坤的脸却呈猪肝色,嘴巴歪着,肿胀的舌头从里面伸出来……
胆小的人尖叫着跑开了,胆大点的围在旁边指指点点。
郑好没心理准备,冷不丁看了一眼。就这一眼,把她吓得不轻。尖叫着的她,慌不择路,拽住方多病挡在身前。
方多病笑道:“郑镜使,这是怕了?”
缓过神来的郑好有点难为情。正想强辩几句,余光瞟到李莲花伸手搂过躲在他身后的苏小慵,轻轻拍着她的背,嘴里还低声安慰着。她突然有点气恼了。
她拍了拍方多病,示意他看看李莲花方向。
后者看了一眼,立刻就扭头朝别处看去了,还啧啧直摇头,叹道:“唉,李莲花啊李莲花,真是没眼看啊!”
郑好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走开,别挡着我。”
方多病莫名其妙,也懒得理她。
仵作早已候着,方多病让人抬着尸首,找了一间空着的屋子,准备验尸去了。
李莲花小声问苏小慵,要不要一起去。苏小慵轻轻地点点头。
李莲花便牵着她的手,一起进去了。
郑好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去了。
朱孝文坐在亭子里,望了望那边的动静,捂了捂鼻子,并没有过去的打算。
朱老夫人让人搀着,回到前厅,也让人把朱孝先夫妇押到了过来,一起等着仵作的结果。
朱孝先看到他夫人的唇干裂起皮,便要人拿水来。下人们没人动弹,都看着老夫人。
朱老夫人冷笑道:“还想喝水?渴死都便宜她了!”
朱孝先想和她争吵,朱少夫人制止了他。她冷冷地扫视了屋子里的人一圈。众人都被她盯得发毛。只听她一字一句地道:“夫君不必为了我置气。此事都是我一人所为,等还原了真相,你休了为妻,你仍是朱家长子。那些敢以下犯上,落井下石的人,你要让他们一个个付出代价!”
朱孝先咬着牙,面如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