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羌来到阮家旧址,所有的房屋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波及,有的还剩个废墟,能看出曾经建筑的痕迹;另外的连废墟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痕迹很新的坑洞。
本就没多大的阮家现在密密麻麻的全是坑,那些周围的树也全部遭殃,有的徒留树墩,有的连根拔起倒在地面,每百米就能见到一大摊血迹,有人类修士的,也有妖修的。
由于之前夕羌和蜥蜴人之间的摩擦,前线的战士早已经被召回,而这里又被妖族一方所掌控,妖族又因为水又丰的命令也远离了此地,但更多的是被她所杀,导致这里空无一物。
夕羌随意找了地就疗起伤来,反正四下里空荡荡的也没有任何威胁,索性连精神力也收起,完全暴露在外。
一连过去十数日冥岭才派妖前来观察,可毫无疑问的被白灵领域吸干,于是笃定夕羌肯定就在附近,蜥蜴人得到消息亲自前来驱赶。
夕羌身处领域之中,抬眸冷冷的注视着它,如果她的情缘法则还在手上,那么这蜥妖就能好好领悟一下法则毁坏的威力了。
“这是我们妖族的领地,请你离开。”
蜥蜴人现在状态比起夕羌也好不了多少,没个几年根本无法恢复,但是夕羌不一样,她只要猎杀的强者足够多,那么再短的恢复时间也能被接受。
“你放屁,这明明是我家。”
“那是以前,现在是我们的,要么离开,要么死!”
“你要是敢动手那就来,大不了我去下去陪我女儿,死?我还真从没怕过。”
夕羌身上所剩无几的法则再度发威,蜥蜴人身后的遁空境妖王感觉沉入深渊一般四肢冰冷,冷汗直冒。
蜥蜴人也张开领域,护住了身后的几头遁空境妖兽,同时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出手,如果杀了夕羌,那好处绝对不少,可是却填补不上损失。
“你们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亲自盯着她,你们去忙自己的。”
“是。”
几位遁空境妖王后退,掠身前往前线。
“你不是要打吗?来啊!”
夕羌手里的白弓再一次出现,但是光泽已经暗淡不少。
“你现在身处我们的领地,很快就会有其它妖皇来对付你,我只要盯住你就行了。”
蜥蜴人肯定是没有通知冥岭其他妖皇的,若是其他妖皇过来把夕羌杀掉的话会抢了它的风头,除此之外其实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看到蜥蜴人后退,夕羌又重新坐到地上,那些遁空境妖王看不出夕羌状态,但蜥蜴人能看的到,夕羌现在的脊椎骨已经重塑完成,后背的皮肤也尽数长出,但是胸腔内还是空无一物。
蜥蜴人不得不感慨白灵法则的强大,如果它也是完整的血肉之躯,受到夕羌这种程度的伤势,那么逆亡法则将是它的催命符。
两人保持在一个较远的距离,既能观察到对方又能及时反击。
夕羌算好了时间,在被监视的第十一日离开了妖族领地,如果再多待可能就要面对其它妖皇,以她现在的实力绝对不可能逃生。
蜥蜴人立刻传讯让夕羌离开路径上的妖族战士撤离,可是她速度太快了,只有遁空境妖王逃过一劫,其他境界的妖兽直接被秒杀,阵亡达到数万。
人族这边不知道那一战的情况,不过最前线还是时刻处于警戒,只是战线已经暂时收缩,需要等那两位法则境打完才能继续。
而妖族部队的行动给他们传达了最新的情报,那战斗肯定已经结束,而且看来应该是那位人族大能落败,否则妖族忌惮他就应该直接鸣金收兵。
随着妖族的步步紧逼,夕月安下令迎战,双方再次混战到一起。
阮步孤清楚的发现眼前这些妖族的实力差距十分巨大,哪怕同样是驭风境有的凭借中期修为能和自己过上几十招,有的哪怕同是巅峰都被他数招击败,招式看起来十分华丽,但往往外强中干,和之前那些妖族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合泽的高层被夕羌完全消除,合泽的士兵也是同样的结局,现在场上的基本都是冥岭的军队,此前确实也有,但是数量往往很少,合泽还是占大头,现如今合泽被灭,那些以往在后勤打杂的小妖们不得不上战场。
由于没有经验,它们显得手忙脚乱,很快就被杀红了眼的人族战士杀的丢盔弃甲,但它们以为自己能成功逃出就万事大吉,殊不知等待它们的却是滚烫的油汤。
夕羌一路跑到人族中军帐营,此时夕月安还和一众高层正在预测妖族接下来的行动,这时一股极为浓郁的法则之力涌来,直接把整个帐营完全压塌。
“敌袭敌袭!速速前来救驾!”
一瞬间,四周的强者全部被征调到救援队中,世家的护道者们也被囊括在内。
护道者们自然不敢向那些子弟隐瞒,简单的交代一下原因后就前往支援,好在距离很近,才数百里,十数息就能赶到。
世家子弟也不会坐以待毙,纷纷前去围观,他们自然不相信有妖兽蠢到在这时候进攻敌方主帅,但是速度比其护道者慢多了,需要将近一刻钟才能赶到,那时只怕是连黄花菜都凉了。
夕羌本打算拷打一下这个主帅,但是精神力一出发现阮步孤居然还活着,她又立刻前往阮步孤所在的战场,直接把阮步孤抓起来就往中军帐跑。
阮步孤一脸呆滞,这前辈为什么要把自己拐跑啊,这岂不是坐实了逃兵身份?
“前辈,您能不能放我下去,否则我小命难保啊。”
“你再啰嗦我现在就让你小命难保!”
这话成功把阮步孤想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前后共耗时不足一刻钟,但那些高层以及强者已经守在中军帐前临阵以待,而他们身后又支起了新的帐营。
夕羌故技重施,再一次压塌了帐营,其他人见状立刻把她包围起来。
“哪来的散修,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吗?”
“打起来,打起来,我要看她吃瘪。”
“啧啧啧,看起来好像还挺水嫩,我家公子还缺一个同房丫鬟,不知道诸位能不能把她让给我。”
“就你们白家那呆子?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
一群人把夕羌围得水泄不通,同时明目张胆的议论她的各种私密部分,同时还发出一阵阵大笑声。
“快看,看她那凶狠的脸色,我对于调教这一类可谓是最精通了,倒不如交给我试试手。”
“不行,经过你手的最后都变得和畜生一样,这绝对不行,不如让给我,你们也知道的,我赵家公子的肉身一向非常强悍,肯定能把她治的服服帖帖的。”
“呵,光有力量有什么用,还不如让给我们李家,我们的灵术在洗脑这方面堪称一绝,肯定能彻底消除掉她的骨气,让她沦为只会摇尾乞怜的母狗。”
听到李家那位护道者的话,其他人虽一脸嫌弃,但心里却免不住一阵惊悚,这术式在皇朝堪比那些禁术,甚至危害比一些禁术更为严重,想想吧,如果被洗脑的是一位世家家主呢?想想就后背发凉。
此时夕月安也爬了出来,看看这个压塌了帐营的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看到夕羌那阴鸷的眼神,他心里不由得涌出一股不安感,明明对方也才遁空初期。
“咦,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
夕月安遵从心底那抹不安,全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凡事都需要谨慎。
“夕月安,要我说直接定一个以下犯上杀掉就行了,散修一个,别这么婆婆妈妈的浪费大家时间。”
“对嘛对嘛,要不直接赏给我家公子也行,我会代为出手镇压的。”
“放屁,你家公子就会暴殄天物,不如让给我白家。”
“白家?我们赵家哪输了?”
“我们李……”
“闭嘴!我没问你们!!!”
夕月安瞬间爆发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将帐营的废墟彻底吹飞,阮步孤全身僵硬,感觉血液都凝固了,但是被夕羌封了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噗嗤,哈哈哈!我干什么?我闯祸?你还不配对我这么说!去把你们的主帅喊上来。”
夕月安还没有喊话,围住夕羌的其他人反倒是急了,一个个爆发出巨大的威势,对着夕羌一股脑的灌下去,目的十分明显,就是要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
夕月安见状又恢复了那高高在上的神情,十分不屑的回了一句我就是主帅,他可不认为遁空初期的夕羌能抗住这么多遁空巅峰的威压。
很明显他猜错了,不仅如此,连跟在她身边一直无动于衷的阮步孤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好似他们的威势根本就不存在似的,可是四周的空间都能用肉眼看出来已经扭曲,阮步孤应该被碾压成饼状了才对。
“哦,没想到你这其貌不扬的弱鸡居然就是主帅,这皇朝真是越来越回去了。”
“大胆!居然敢当我面议论皇朝的不是,你是不是活腻了?”
同时也放出了自己的威压,不过依旧没有对夕羌造成任何障碍,她依旧用看弱鸡的眼神看着自己。
肯定是她有灵宝在身,否则不可能在这么多遁空巅峰的威压下毫发无损,嗯,肯定是这样。
至于前后两次的事故夕月安不认为是同一人所致,因为之前他明显的察觉到有法则之力流淌,哪怕只是短短一瞬,但气息却不属于皇朝内任何大能,应该是在妖族那边的大能落败后途经这里,然后因为己方没有提供任何援助,便压塌中军帐以表自己的气愤,那位大能怎么想都不应该是眼前这个遁空初期的女子。
“念在你的举动没有酿成严重后果,死罪可免活罪……”
“你们把现妖族那边的阮家怎么了?”
夕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眼里的不屑一览无遗。
“我没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倒是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来人!将她拿下。”
夕月安向周围那些人递了个眼神,后者们立刻会意,三位护道者立刻冲出就要把夕羌镇压,这三人就是之前的白家、赵家和李家的护道者,之所以这么殷勤自然是别有所图,其他人见此也乐意卖个面子,纷纷作壁上观。
“哈哈哈,就你们这些臭鱼烂虾也配?!!!”
夕羌怒极反笑,压根就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到是被镇压的阮步孤感觉天都要塌了,得罪了这么多人,如果前辈顶不住的话他肯定要被灭口了,这一刻他无比的期盼夕羌能挡住那些人,而事实确实也如他所愿。
随着话音落下,夕月安之前察觉到的那抹法则之力直接在人群中爆发,包括阮步孤在内,所有人都被白灵领域镇压,动弹不得,那三位急不可耐出手的护道者直接被榨成飞灰,数秒内就消失在众人身前。
所有人知道事情大条了,没想到这位前辈如此的低调,居然上演了一场扮猪吃虎的戏码,实在是防不胜防。
这时夕月安总算明白为什么一开始心里产生不安的情绪了,这根本就是在提醒他万事小心,可他还是太急于维护皇朝脸面上了头。
“这位前辈,我们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别忘了我们代表的可是夕氏皇朝,杀了我们您将直面皇朝的怒火,而夕氏皇朝内可不止一位法则境。”
夕月安的本意是让夕羌冷静,可是夕羌却完全不怵。
“怎么?拿皇朝威胁我?”
“不敢,只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前辈您需要冷静一下。”
“冷静?哪怕是皇主亲至也无法要求我冷静,就凭你们要我冷静?笑话!”
夕羌抬手又杀了几位护道者,可是夕月安哪怕再焦急也无能为力,这就是法则之下皆蝼蚁的由来,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那位即将到来的皇室老祖。
一群世家子弟风风火火的赶来,却看到一众护道者整齐划一的跪倒在地,甚至还有的直接不见踪影,甚是奇怪。
“族姐,你看出什么了吗?”
苏皓白悄悄给苏洛洛传音,或许是夕月安在搞什么东西,反正他是没有看懂,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冰雪聪明的苏洛洛身上。
“我也是刚刚到,怎么可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苏洛洛白了一眼苏皓白,大家都是刚到,你凭什么认为我能提前知道发生了什么。
领域内的众人看到自家子弟出现,立刻就要传音让他们远离,却发觉传音无法传出,现在白灵领域内自成一片天地,夕羌就是这片天地的造物主。
“弱鸡,我问你东边的阮家怎么了?你倒是回答啊!”
说着夕羌一脚把夕月安踹倒,直接一脚踩在他的脸上。
“前辈未免也太放肆了些,不怕招来皇朝的报复吗?”
“报复?我还是那句话,哪怕皇主亲临也阻止不了我,我想杀谁就杀谁,你说不说,不然就下一个了。”
夕月安从她凌厉的杀气中可以得知,她的下一个怕不是要灭了自己,为了保命便急忙开口回答起来。
阮步孤不知道为什么前辈那么在乎他们阮家的事,明明皇朝都已经放弃了他们,前辈却为了他们不惜得罪皇朝,这可是天大的恩情啊。
“东芜阮家,三级势力,当代家主阮步孤,参战时间为……”
夕月安怕夕羌不信还做了许多补充,但是和一般情况下直接把记忆片段放出来的效率要低得多,可他现在被白灵领域镇压,别说用精神力显示画面了,动弹都无法做到,只能保持最基本的传音,只是传音也无法逃过夕羌的耳朵。
皇朝的法则境可不会告诉他们领域内传音能被法则掌控者知晓,所以他们自然而然的不知道这个事情。
此时众人在那里争吵,许多人都把怒火撒到最先死去的三位护道者身上,认为要是没有他们的冒犯,这位前辈肯定会原谅自己的出言不逊,都是他们仨害了所有人。
夕月安则急忙表示皇室的法则境老祖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能赶到,大家只要再拖一点时间就行了。
其他人都认为肯定来不及了,夕羌要杀他们的话根本就不需要一刻钟的时间,而夕月安口中的老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与其期待皇室老祖的扫来还不如讨好夕羌,保不准她心情好就放自己一马了呢?
众人立刻切换到谄媚的一面,苦苦哀求夕羌饶过自己,连上有老下有小这种标准答案都出来了。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低声下气,就有那么几个认为凭借世家在皇朝的影响力,肯定能压制住夕羌的嚣张气焰,趾高气昂的表示夕羌不敢动他们,还传音给他人让别人也停止求饶。
可是夕羌连皇朝的脸面都不给,区区几个世家她又有何惧?二话不说就把那些态度强硬的家伙杀了,让原本还在动摇的其他人更加坚定了求饶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