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步孤和何以难的接力下,男婴额前那类似污血般的阴影终于消失了,阮步孤终于可以一探他的究竟,阮步孤熟练的把灵气从男婴指尖注入,然后顺着手臂流入躯干,最后抵达脑袋。
阮步孤突然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此子的筋脉已经堪比搬山初期的修士,而具备这种先天条件的无疑都是那些超级强者的后代,而且还是初代子嗣那种,难不成这男婴他爹是一位溯光境强者?或者是穹宇境?
想到这里阮步孤就觉得一阵头大,这种超级大佬的子嗣怎么可能随意丢弃,最可能的就是被仇家追杀后不得已抛弃,而他收下这男婴就意味着将要迎接男婴父母仇家的怒火,阮家才三级小势力,最为强大的老祖也才穿星境,怎么可能抵挡可以覆灭溯光境的超级大势力的怒火,别人怕是一巴掌就可以把他整个阮家连同周遭的几个家族除名了。
阮步孤决定证明完阮初羽清白后就把这男婴扔掉,最好还是仍到仇家那边,这样就可以借刀杀人了,也可以把他藏起来,等他成长起来后就可以护佑阮家,但阮步孤不觉得自己能躲过超级大势力的耳目,最保险的做法是立刻丢掉,但这男婴目前对他作用不小,阮步孤只能祈祷别再这几天里被那个势力的人发现。
阮步孤的灵力在男婴体内游荡了好久,除了发现此子筋脉异常粗大之外没有其他异常,也就是说现在暂时没有问题了。
阮步孤又飞回族长院,而男婴就和何以难待在一起,阮步孤前脚刚走,后脚一道传音就入了三长老的耳中。
“族长陪伴男婴接近两日,有理由怀疑男婴为其孙。”
三长老可没那么蠢,这说法有道理但不全是,只能说男婴身上有阮步孤在意的地方,三长老让探子继续盯着,同时开始思考怎么才能帮阮步孤解决当下的问题,他的目的需要和阮步孤站边,至少得是明面上的一伙。
阮步孤回头就让人给何以难所在的院子下了重重阵法,何以难一开始还如临大敌,直到他们表明是族长派来的并且阵法都是隐匿阵法后才彻底放心,可重重阵法阻隔了三长老的探子的监视,三长老只能将他调离。
阵法师前脚刚走后脚就又有一队人马出现在院子外围,何以难透过阵法看了一眼,发现是律仗委,他们属于族长直辖,应该是加强监视,防止其他人图谋不轨。
三长老得到探子消息后立刻派人前来,想假借驻守之名一探虚实,没想到被律仗委给赶回去了,这也从侧面验证了男婴对族长来说至关重要,说不定真的是他孙子。
律仗委很快围着院子进行分工,同时便携式帐篷也搭建起来了,小头目制定了巡逻名单,其他人则进入自己帐篷等待、修炼。
三长老的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律仗委稍远处也建立了营地,同时分担一些自以为能帮得上的工作,但律仗委的人都不接受他们的好意,当他们超过一个范围后也被视为挑战族长权威警告,而三长老也下令让他们在外头候着就行,至于后面的行动等他指令。
众人脸色都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这就是热脸往冷屁股上贴,可他们就偏偏没办法拒绝,只能在律仗委巡逻范围外头等候,大有一众被辱骂后依旧点头称是的卑微模样。
好在最近两天都无事发生,他们就看着律仗委日复一日的机械巡逻。
……
阮初羽长途跋涉四日后总算到了族地,她本想在族人面前和她老爹当面对质,然后把他赶下台,自己再坐上那个宝座,但转念一想,反正她都是老祖钦定的下一任族长了,这个流程也不急于一时,当下先确认自己捡来的弟弟是否安全。
她回到原本的院子,但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因为当时族老那一巴掌把地基都打穿了,与其重建废墟不如新建一个。
阮初羽正在思考自己弟弟应该到哪里去了时好像嗅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她在周围转了一圈后向何以难所在的院子走去。
等到阮初羽来到那处院子,看到的是一个比她之前和何以难决斗的院子更加破烂的地方,她知道这里经历了激烈的战斗,却没有想过自己那个捡来的弟弟就是这场战斗的直接导火索。
她看到了一些律仗委破碎的服饰,那是直属于族长的部队,显然是她老爹也下场了,但结果不得而知,她通过空气中稀薄的血腥味和废墟泥土的颜色判断战斗应该在两日内,至于结果不太好说,律仗委的战斗力她没见识过,而敢在离族长院这么近的地方发生战斗也是她没想过的。
她发现自己好像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了,只能先去把她老爹撸下来,然后动用族长的权力号召族人去替她找,一举多得,简直完美,便理直气壮的向族长院走去,在路上还不断的想象自己该以什么姿态数落阮步孤,该用什么话语来召集大家给她卖力。
不一会儿就到族长院了,但此时的族长院里人戒备森严,里里外外被律仗委围了好几圈,就连三长老都被挡在门外。
看到阮初羽出现,三长老开心的差点就跳起来了,急忙向阮初羽问好。
“大小姐一路辛苦了,没出什么意外吧?”
三长老压抑住内心的开心故作平静的问,而在此之前他已经得知阮初羽回到族地这件事,因为他的人现在还在和试图截胡阮初羽的人对峙呢,可以说阮初羽的一路畅通无阻很大一部分都是他的功劳,不过他也不能明说,否则意图就太明显了。
“本小姐是谁?又不是软柿子,怎么可能有意外发生。”
阮初羽趾高气昂的回答,她总觉得自己能回到族内是自己实力超绝,绝不是有人在暗中给她打点。
“话说你来这里干什么?有要事禀告族长?”
阮初羽一脸疑惑的问三长老。
“也不是什么要事,就是昨日我的人在协助何护法的战斗中损失不小,特来禀告一声,免得后边我因为调度不当被族长问责。”
“昨日的战斗?发生了什么,说来听听。”
阮初羽来兴趣了,询问三长老,三长老自然开始了他的表演,他把自己的人说的是多么的英勇无畏、奋不顾身、大义凛然,令她意外的是,阮初羽一脸认真的神情好像真的相信了。
阮初羽认真是想知道自己捡来的弟弟的安危,可是三长老好像完全就不知道自己弟弟的存在,在那里自顾自的吹嘘他自己的人。
“那三长老为什么不直接进去呢?拥有长老令是可以直接出入族长院的吧?”
阮初羽认为从三长老口中不会得到关于自己弟弟的消息后就换了个话题,借此打断三长老的信口开河,三长老讲话被打断让他心里很不高兴,但也只能憋着,因为现在他需要靠阮初羽向阮步孤展现自己的好意,否则就一个被架空且不洁的大小姐他是懒得搭理的。
“看到前面的律仗委没?族长昨天把何护法救回来后就下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族长院,现在律仗委把族长院封锁起来了,我也被堵在外面,那群榆木脑袋只听族长命令,长老令也没用啊。”
“族长把何以难救了?为什么要救他?”
对于这个多次违抗自己命令的何大护法,阮初羽一直看不起他,认为他就是个风吹两边倒的小人,一开始知道她是阮家直系的小姐然后才巴结的她,后来发现她的老爹是现任族长后就又转头去巴结他老爹,对于这种墙头草,要不是打不过,阮初羽都想砍了换下一个。
“据说何护法手里有族长在乎的玩意儿,至于是啥咱也没问,况且就算问了族长也不一定会说。”
三长老故意压低了声音,装作很神秘的样子。
“所以说你就是不知道呗。”
阮初羽无语。
三长老也一面黑线,难道要我直说是你儿子?都这么明显了你就不能自己猜?非要我点破是吧?不愧是最好对付的嫡系,只能说阮初羽和她那个文武双全的父亲刚好互补了。
阮初羽直接走了过去,三长老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的看着,以为她会和自己一样吃个闭门羹,但带队的头目直接就请阮初羽进去了,留下三长老在风中凌乱。
阮初羽本来还想出示一下自己的令牌来着,但对方看到自己的瞬间就俯身做了个请的动作,这把阮初羽整不会了,难道三长老刚刚是骗她的?想让她知难而退?一想到这儿阮初羽都忍不住佩服自己的明智,还好自己明察秋毫才没有被糊弄过去。
阮初羽进去后头目转身继续守门,根本没有带路的意思,当然,阮初羽也不需要他带路,她对这里的布局都一清二楚,在她修行还未有起色时可是一直和她老爹一起居住在这里的,整整十数年。
后来她接触了修行,并在很短时间内开门,然后启极,阮步孤知道后就强行打断了她的修行之路,中断了她的灵药、灵丹、功法与交际,那些原本和她一同玩耍的小伙伴们现在都已经搬山极致了,她才搬山中期,境界还是虚浮的,相比其他搬山境中期要弱一头。
正因如此她才那么恨阮步孤,其他嫡系哪怕天赋不如她但在各种资源的堆积下很快就赶超她了,而阮步孤对此视而不见,仿佛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似的。
她三两步就来到了阮步孤的房间,一脚踹开房门,看到阮步孤坐在正中间的茶几上,手中悬着一个稚嫩的婴儿,而床上则是四肢被摧毁的何以难,何以难脸色惨白、浑身衣服都被冷汗浸透,活脱脱一副落水模样,何以难现在仍在昏迷,他不知道阮初羽的到来,但阮步孤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