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大人听了林云珠的话就有些震惊。
    这丫头不仅看出了他是太子的人，林家还跟太子搭上了话。
    但他又奇怪了，既然太子表示支持他们，他们还来找他做什么？
    于是问道：“既如此，你们怎不去刘家提亲？”
    林云珠的答案让他不解。
    “我们去了！”
    秦老大人更奇怪了，“去了？刘家拒了你们？”
    难道刘家看不上永宁伯府？ 那找他也没用呀！
    不对，难道刘家想让女儿给凉王世子做妾？这就让他警惕起来。
    林云珠没有让他继续猜，“刘家倒没有拒绝我们。但刘家有些难处。”
    秦老大人恍然，这丫头，说了这么多，这才说到重点。
    就听林云珠继续道：“河东盐运史伪造了一份刘家贩卖私盐的罪证，威胁刘家把女儿送给凉王世子做妾室。”
    听到这里，秦老大人的脸色马上冷了下来。
    没想到河东盐运史竟然是凉王一脉的人，真是好手段呀！
    他看着林云珠和林文杰，一语双关地问：“伪造？你们确定？”
    林云珠自然也不知道是不是伪造。但这不是重点。
    因为她心里笃定，这个河东盐运史就是个雷，太子一脉绝对不能忍。
    但面上却是很肯定地点头。
    林文杰则在一旁保证道：“我见过刘老爷子，他很肯定地跟我说，那些罪证是伪造的。”
    秦老爷子哼笑一声。
    这林家人，没一个是简单的。
    这永宁伯看似在拍胸脯保证，但他说的，都是转述那刘老爷子的话。他保证个屁呀！
    但这事吧，虽然太子没给他们提过。
    当然，太子也不可能给他们提这些，毕竟刘家一个商户，看起来并不是那么重要。
    可他还真不能不管。
    毕竟，那河东盐运史，不能由着他蹦跶吧！
    解决他，顺带促成林家和刘家的亲事，搅黄凉王世子。对太子都是有利的。
    个中利弊，秦老大人很快想通。
    然后对林云珠和林文杰说：“你们既然如此肯定，我自是信的。不过，这事也得查证一番，若真是伪造，我会跟副都御史大人汇报。你们回去等消息。”
    林云珠和林文杰对视一眼，这就是应了。
    林云珠立即又给他夹了菜，笑着道：“这门亲事要是成了，我们林家，还有刘家都会记着您老的情。”
    秦老大人笑着点头。
    这话虽然说得似是而非，但表示了对太子一脉的亲近。同时也把刘家给拉了进来。
    林云珠虽然对太子的个人能力有所质疑。但就现在的大局和林家的情况，综合来考虑，太子的确是林家目前最好的选择。
    林云珠想着，反正林家现在还没资格站队。那就先示好。
    若太子是个能成事的，那最好。
    若不成，也没真站过去，还有机会撇清。
    接下来，三个人吃吃喝喝。
    秦老大人发现林家这两个还真不一般。
    永宁伯既稳重，又能沉住气。说话也是滴水不漏。
    林云珠更是让他刮目相看。
    她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又没个父母教导。但竟然能跟上他这个沉淫官场几十年的人的思路。
    她不仅脑子转得快，大局观也相当好。小事上一点不纠结，看问题很犀利。
    秦老大人在心里感叹，这丫头，比起他亲自教导的长孙，也一点不差。
    除了嘴巴有些不利索，其他真是样样都好。
    这要是他的亲孙女该多好！
    不对，要是孙媳妇就更好！
    起了这个念头，他盯着林云珠两眼放光。
    林云珠不明所以。
    秦老大人一边端着酒杯，一边在心里把几个未婚的孙子给盘了一遍，也不知道这丫头能不能看上一个？
    三个人吃得酒足饭饱才散了场。
    秦老大人的效率相当高。
    不过两天时间，就让长孙给林文杰送了个小册子过来。
    什么也没交代，那意思就是让林家人自己看着行事。
    林家几人把那小册子拿出来看了，也是抄录的。
    上面记录着河东盐运史与河东盐商勾结，哄抬地方盐价，以及收受大额贿赂的事。
    林云珠一点不奇怪，这位盐运史倒不一定是为自己贪慕。
    但凉王需要银子呀！
    凉王府的人费了劲将人安插到这种位置，不是为了搞钱是为了什么？
    一个盐运史对地方大局还是不可能有太的影响。只能是为了银子。
    林家人商议一番，决定直接把这册子交给刘老爷子。
    剩下的事，让他自己搞定。
    也不怕刘家出什么幺蛾子，因为这是刘家的救命稻草。他们会比林家人更重视。
    至于那位河东盐运史，大概率会继续留着。
    不过，他的罪证在太子的人手里捏着，以后也不可能轻举妄动。
    凉王府的这颗棋，算是废了。
    这次还是准备让林文杰一个人去刘家。
    林文杰准备出门的时候，手里捏着那个册子，面上神色很是纠结。
    “大哥不想去，就让我去吧！”林文康见他犹犹豫豫，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林云珠倒是看出了一些端倪，但没有说话。
    林文杰见大家都看着他，纠结一番后，还是对众人说道：“我想着，若刘家实在不愿，这门亲事就作罢！”
    见林文康和林云晓满脸不可思议，又安抚道：“但你们放心，我会嘱咐刘老爷子，绝不可与凉王一脉或是白家结亲。”
    “为何？”林文康问得极其简洁。
    林文杰叹气道：“我不想让刘小姐为难！”
    他说着有些惭愧地看了看林云紫和林云珠。
    他也知道，大妹妹和二妹妹为了他的这门亲事，尽了全力。事情到了这一步，这门婚事也近在咫尺。
    可他并不想逼迫刘心瑶，他过不了心里这道关口。
    每次回想那日，柔弱的一个人，站在马车前那摇摇欲坠的身影，他就心疼。
    林文康听得皱眉，他是搞不明白他大哥这种想法。
    他们费尽心思，不就是为了这门亲事吗？
    林云晓则立刻反驳道：“大哥怎知道刘姐姐不愿意？她跟我们姐妹三个这样要好，说不定巴不得给我们做大嫂呢？”
    林云紫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对林文杰说：“大哥，你把这个册子交给刘老爷子就行。其余的，什么也不用说。”
    林文杰转头看着她，有些不解。
    林云紫解释道：“这门亲事，虽说是我们上赶着。刘夫人和刘姐姐也不错。但刘老爷子怎么样，我们还不了解。你先把册子递过去，我们得看刘家人什么反应。”
    林文杰和林文康齐齐点头。
    这刘家，说到底还是刘老爷子做主。
    若刘老爷子过了这个坎便直接撇开他们林家，说明刘家见利忘义，并不是一个好的结亲对象。
    这也算是变相考察刘家人的品性。
    他们林家现在艰难，择亲就更要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