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崩。。
作者:晚三叔   快穿之别当真最新章节     
    申屠邈被拾年派人送回了申屠府,他出牢门的时候想跟拾年说话,但人已经离开了。
    次日,宫中降下旨意,京兆尹梁烁教子不严,滥用刑罚,被贬去汕州。在酒馆与申屠邈发生争执的几人都被下狱流放,自那之后京中关于是拾年的风言风语都消失了。
    册封大典的日子到了,病的不能起身的皇帝在这天突然精神好转,靠着人搀扶也能下床走动了,他穿戴完整不顾皇后的劝阻一定要亲自参加册封礼。
    福安公公从前都是一张笑脸的,今天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大家都清楚皇帝的身体,怕是回光返照。
    大燕从前还没有册封过皇太女,从规程到礼服都是第一次,但拾年拿到的冕服却是按照她的身量新制的,苏熠安从她回到上京那天开始就让针工局开始绣制这件冕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礼王嫡女苏氏离年,为宗室首嗣,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女,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朕疾患固久,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命皇太女持玺升玉清殿,分理庶政,抚军监国。百司所奏之事,皆启皇太女决之.....”
    苏熠安清瘦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他倚着皇后看完了全部的典礼,看着百官向拾年叩拜。
    撑到典礼结束,拾年还没来得及回到东宫,皇后那边就派人来说陛下晕倒了,太医们进去忙活了两个时辰都神色凝重的出来。
    “娘娘,殿下来了!”侍女进到内室禀报,皇后靠在苏熠安床榻边,两眼通红。
    拾年的冕服还没有来得及换就急着赶了过来,福安公公等在门口,看见她后眼泪终究是没忍住,声音哽咽:“殿下,陛下他..您赶紧去瞧瞧吧。”
    等拾年进到内室看到的就是奄奄一息的皇帝和哭成泪人的皇后,白日里还威严的帝王此刻躺在榻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变得浑浊恍惚。
    “长离。”苏熠安看见了拾年,他努力抬起手,拾年立刻上前握住。
    “父皇。”拾年脸上也露出悲色,这个便宜爹虽然不是原主的亲生父亲,但他对原主已经很不错了。
    “大燕以后就交给你了,还有皇后...你要孝顺照顾好她。”苏熠安说每一个字都很费力。他把头转向皇后,面带愧疚:“嫱儿,你我夫妻数十载,我做了很多糊涂事,今生亏欠你的是来不及补偿了,若有来世....我定护你爱你一生。”他不再自称朕,说完最后一个字就闭上了眼睛。
    感受到掌中的手垂落,王皇后的泪水决堤,扑上去哭喊着:“熠安!”
    宫人全部跪地哭泣,福安公公红着眼唱声:“陛下驾崩!”
    大燕三十八年,燕帝苏熠安崩,谥号昭。
    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太女灵前即位,守孝期后再行登基大典,整个上京城不见一点红色。
    “陛下,漠北来信,敕漠有异动!”楼向月从拾年登位后做了殿前指挥使,成了众人眼中的天子近臣。
    拾年穿着一身明黄的长袍坐在御案后,面前堆积了一摞摞的奏折,快要将她埋进去了。
    “哈吉越这是狗急跳墙了。”她翻看着手中的奏折,哈吉越大概是知道了自己大哥还活着的事,他没了退路,打算兵行险招,趁着大燕国丧,新帝刚刚即位根基不稳对漠北发难。
    楼向月神色严肃:“陛下,那个哈吉越联络了漠北不少游牧部落的首领,现在已经到了冬季,草原上那些游民一旦暴乱,漠北必定动荡。”
    拾年明白楼向月的意思,苏熠安在后期并没有过多少需要兴兵的大事,大燕比较强劲能战的部队除了南境穆王府的十万穆家军,就是镇守漠北的礼王府。
    礼王年事已高,早年征战漠北的时候受伤无数,到了这个年纪已经没办法再上战场。漠北气候恶劣,朝中的武将几乎都是世家子和武选出来的,根本没有草原作战的经验,面对从小生活在马背上的敕漠人战斗力略弱,一时间楼向月竟不想不出有谁能领兵对战哈吉越。
    林尚书跟他商议时,私下里倒是说过当今女帝就是漠北礼王府出来的,她继承了礼王的全部本领,但是被齐丞相否决了。先帝刚刚驾崩,皇孙还在襁褓中,一摊子事情等着新国君去裁定,这时候不适合御驾亲征。
    玉清殿里,大臣们为了派谁去漠北争论不休,吵了好几天都没有得到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答案。
    拾年高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唾沫星子横飞的众人,扶着额头无语叹气。
    拾年:“这帮人平时文邹邹的,怎么吵起架来比大卖场扫货的阿姨奶奶还厉害?”
    753:“宿主现在是皇帝了,不想听就把他们都轰出去。”
    拾年:“你最近进化的时候把脑子进化没了?”
    753:“呜呜呜┭┮﹏┭┮,开个玩笑嘛。”
    下朝后,拾年将齐丞相和林尚书单独召到了御书房,想听听他们在百官争论中有没有总结出个结果。
    齐丞相与林尚书互相看着对方,挤眉弄眼的示意对方先开口,拾年早就注意到他俩的眉眼官司,让他们大胆说自己绝不怪罪。
    “陛下,微臣倒是有个人选,他对漠北十分熟悉,也有领兵打仗的才能,只是....”齐丞相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
    拾年看着他,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齐丞相咽了咽口水说:“国子监丞申屠大人的孙子,申屠邈。”话音落下,一室静谧,服侍在拾年身边的欢喜欢宜吓得都不敢抬头。
    齐丞相没有等到他以为的怒火,拾年只是说会考虑考虑就让他们先退出去了。
    晚间,申屠邈准备换值,却遇上了来找他的楼向月。
    “卑职见过楼大人。”从京兆府走了一遭的申屠邈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处境,现在看着楼向月已经全然没了傲气。
    楼向月扫了他一眼:“陛下要见你。”然后不等申屠邈回答,他就先转过身,申屠邈只能快步跟上。
    楼向月没有把他带到御书房,申屠邈看方向竟然是琼华宫。
    琼华宫里,拾年换了一身淡紫色织锦长裙,披着碧水青的斗篷站在寝殿门口,看着一群宫人逗弄着刚刚会走路的苏意绝。小孩子被养的白白胖胖,穿着橙红的小绒衣,带着可爱的虎头帽,被奶嬷嬷双手搀着歪歪扭扭的朝前走,嘴里咿咿呀呀喊着什么,他的前方站着拿了布老虎的宫女,宫中传出阵阵笑声。
    申屠邈被带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他甚至忘记了规矩,目光落在苏意绝的身上就挪不开了。
    拾年让申屠邈跟她进了主殿,琼华宫的主殿里只留下她和申屠邈两人。殿门不关,只需转头就能看到外面玩耍的苏意绝。
    殿中提前摆了一桌席面,炭火上摆着温酒的小炉,满室都是梨花白的酒香。
    “坐吧。”拾年率先坐下,看了眼还呆站着的申屠邈。
    申屠邈迟疑了一会儿,才敢慢慢挪到拾年的对面,说是坐,其实更像是跪着,只有他的脊背一直是挺直的。
    “绝儿昨日都会叫皇祖母了,就是太后教了好多遍他还没学会喊娘亲。”拾年从小炉中取出酒壶,澄澈的酒液被她倒进了面前的翡翠杯中。
    申屠邈:“殿下还小,再过些时日定能学会。”
    拾年点头,将那杯斟满酒的翡翠杯放到了申屠邈的面前:“你说的对,以后都会学会的。再说父亲娘亲这样的字眼,他就是学会了也无处可用。”
    拾年说的轻松,申屠邈却心中一紧,一股窒息感涌上心头。他看着面前那杯酒,明明清澈见底散发着醇厚香气,却让他喉头发紧不敢触碰。
    “朕不能饮酒,但喜爱这梨花白的酒香,申屠大人尝尝?”
    申屠邈摸不清楚拾年的心思,看着面前的酒杯,又看了眼殿外开心玩闹的苏意绝,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端起酒杯仰头就灌了下去。
    “哎?”拾年出声提醒,想说什么,看他已经全部咽了下去又歇了话头。
    拾年:“这酒度数可高了,他怎么跟喝水一样直接倒啊?”
    753:“他不像是喝酒的,倒像是喝毒药的。”
    拾年:“....他不会以为我要毒死他吧?”
    753:“你看他那个赴死的样子,真有可能。”
    梨花白不算烈,但是申屠邈这么直接灌下去还是呛到了。等他从剧烈的咳嗽中平复过来后,看着拾年那张淡漠的脸,“对不起”三个字脱口而出。
    拾年大概确定这人跟753说的一样,误会了她的意思,她也不解释,顺着申屠邈的话接了下去。
    “朕决定派兵助敕漠大王子夺位,不日就要启程,朝廷需要一个熟悉漠北的将领...”
    申屠邈没有丝毫犹豫的跪了下去:“臣愿带兵前往漠北!”
    在琼华宫,申屠邈喝光了所有的梨花白,直到苏意绝困了被奶嬷嬷抱走,他已经醉倒在前殿,拾年让人将他送回了申屠府。
    回去的路上,申屠邈嘴里还嘟嘟囔囔喊着对不起,偶尔还会提及拾年跟苏意绝的名字。护送他的侍卫怕招惹事非,直接把他嘴给堵了,吓得郭氏以为自己孙子又得罪了新帝,忧心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