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相相点头,“是有这个可能,但装在口袋里的钱,为什么要扔掉。”
富豪的思想,是该挥霍时挥霍,该赚钱的时候恨不得把一块钱掰成十八块来利用,比如他的父亲。
“他完全可以把宅子推掉,再盖几个小别墅,把这块地卖掉不是吗?”
“是什么让他放弃了这么一笔财产,以至于搬家的时候,连随身物品都没来得及带走?”
安相相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明白了,而且在场挺多人也相信这个宅子有鬼,只是在等导演发话罢了。
他指了指门口,“门上那个红绳是个法器,专用来镇压邪祟,趁它还没法出来作乱,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话落之后,全场寂静。
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导演身上。
然而过了良久,导演不仅没松口,还吐了一口烟,“好了,我现在相信你是大师了,那么大师,等会我让张晋给你发个脚本,你不用演下头男了,当回你的大师本色吧,顺便当一下保镖。”
“合同履行期间,你该配合拍摄。”
安相相一下子抿紧了唇。
高大壮从楼上下去,语气非常不悦,“导演,就算有大师在,也没不能保证我们所有人的安全,你没听大师说吗,那是个厉鬼。”
可导演仍旧不松口。
高大壮深吸一口气,没再说有的没的,直接抬手对角落里的助理招招手,“走吧,回去让经纪人谈违约金去。”
他这话一出,谐星男走从楼上下去。
接着是管依伶。
王媛媛犹犹豫豫的,被管依伶怒斥了声,“别要钱不要命!”
于是陆陆续续的,其他人也开始朝门口走,可却在这个时候,高大壮的助理咦了一声,然后用力转动门把,“壮哥,打不开。”
“我来我来我来。”谐星男又掏出铁丝,打算故技重施。
其他人往旁边让了让,方便谐星男撬锁,高大壮还用手机照明灯帮忙照着。
王媛媛却呜咽一声,边上的管依伶见了,眉毛皱起来,话还没问出口就听见吹笛子的声音,很清晰。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听不出具体的声源位置,紧接着体感温度开始下降。
管依伶一愣,然后缓缓瞪大眼。
都来不及想那笛声是什么,直接一把推开谐星男,狠狠地开始转动门把手。
几十年前的门把款式不是长的,是圆球型,如果锁上了,从外面虽然拧不动,但从里面轻轻一拧,就能听见“磕哒”一声。
可此时不管怎么拧,门把都处于松弛状态,就算趴在门缝上,都能看见锁阀收回来了,门就跟被焊死一样,就是打不开。
众人隐约意识到了原因。
高大壮猛地回身,带着股煞气三步并两步走到导演身边,一把薅起他的领子,“你是不是动了那根红绳子?”
导演也不否认,咧嘴一笑,“不然鬼怎么出来,我还等着拍它呢。”
话落,所有人的脸色开始发白。
“妈的,等出去了老子一定起诉你谋杀!”骂完高大壮直接推开导演,抄起一旁折叠椅子就跑去窗户边,抡起椅子就砸上去。
“哐当”一声响,玻璃毫发无损。
高大壮不信邪,结果椅子都干报废了,面前的玻璃一点划痕都没有。
“前门不能走,后门呢?”谐星男着急了。
张晋从后门跑回来,“也打不开。”
“我记得大壮哥他们房间的玻璃是碎的!”管依伶说着就要朝楼上跑。
其他人也紧跟其后。
安相相从高大壮砸玻璃时就下了楼,手摁在另一扇窗户的玻璃上,并没完全摁到,手被一层阴冷的屏障挡住了。
运气灵力使劲摁了摁,破不开。
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回头便看着他们都一股脑的朝上涌。
“别白费力气了,出不去的。没了能压住它的红绳,整个宅子都是它的领域。”
仿佛为了证实他的话。
几乎话音刚落,体感温度骤降。
摆放在一楼的聚光灯受到磁场干扰,发出“次次啦啦”的声音,明度也降低了许多。
那道笛声断断续续,不成节奏。
像是第一次拿到笛子的小孩,一声长,一声短,还时不时转音。
所有人都站在长长的台阶上,被吓得不敢出声,这也显得那道笛声更加突兀。
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导演却呼吸急促,他连忙跑到一台落地摄像机前,抖着手打开,然后胡乱地扫视大厅,寻找声音来源。
可宅子太大了,只能听见回音。
安相相只听了几声,就知道吹奏者是在试音,而且吹的还不是管弦笛。
他想到什么,抬步朝壁炉走去。
上面空空如也。
陶笛已经被鬼拿走了,现在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吹的正欢,弄的像鬼片音效。
只是他有点疑惑,好像并未跟系统说的那样,一出现就大杀特杀。
安相相抬起头,“不然你们先下来?”
他贸然开口,把楼梯上的几十口吓了一跳,甚至有几个人差点没站稳。
高大壮看了看二楼,神情犹豫,“我那个房间的玻璃是破的,也许可以出去。”
安相相是不赞同他们这样到处乱跑的,可人都有求生欲,他也没道理阻拦。
于是点了点头,“行,我陪你们去。”
说完他踏上台阶,其他人很自觉地退到两边让他通过。
安相相从他们之中穿过,又走在他们前面,带人进入二楼的走廊后就清楚听见了声源,好巧不巧,是高大壮的房间。
经过试音之后,笛声不再断断续续,而是真的曲子。
曲调十分鲜活欢快,像在形容田野里自由奔跑的少女,光听着,就仿佛春日的阳光和风都落在身上,一根俏皮的麻花辫随着奔跑甩来甩去。
可这份欢乐在如此的环境下。
只会显得诡秘。
节目组的人都吓坏了,捂住嘴垫着脚,啪嗒啪嗒不到十秒全不见了。
安相相回过头,只看见一大波乌泱泱逃走的背影,刚才还十分拥挤的走廊里,一下子空旷了不少,只剩下高大壮他们几个。
再加上他自己。
几人正面面相觑,没个几秒,又听见皮鞋踩在地板上跑来的声音。
安相相歪歪身体,视线穿过几人之间的缝隙,看见了扛着摄像机库库跑上来的导演。
安相相:……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谴责他。
几个嘉宾也回头看去,顿时脸上的表情就像颜料盒,一人一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