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相相愣了许久。
但是内心又格外平静。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我来的时候吗?”安相相本来只想问问,可又不自觉想起云惊说要帮自己报仇的话,“我说过,我不想报仇了。”
这两年云惊常常不回来,所以真的不止一次说过这件事。
可云惊每次都保证不是在报仇,是妖域里有坏妖没除干净。
小白兔动动嘴巴,想起尊上的叮嘱最终没全说实话,“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四大域向来就不对盘,今天我灭你,明天你杀我,只是最近两年不怎么太平而已。”
“妖域是块风水宝地,天材地宝到处都是,想得到它的人多的是。”
“以前有尊上和旧妖王两个鼎力,没人敢来欺负我们,可是旧妖王是个蠢货,听信人族的蛊惑,在尊上化蛟时暗算了他,当时多少妖闻声赶过来,却被仙门灭个干净。”
“虽然最后旧妖王自食恶果,可妖域的实力也大打折扣。”
“妖王死了,尊上又迟迟不化蛟,所以其他三域才时不时的来试探,跟晚夫人没关系。”
安相相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哦了一声随口问,“那云惊怎么不化蛟?”
问完才反应过来。
对啊,云惊要是化蛟,会变得更强吧。
心脏不禁怦怦跳,脑海里已经开始幻想大黑蛇在雷云下面,蜕化成蛟的画面了。
“尊上化不成蛟了。”
小兔子比刚才更垂头丧气,“尊上说这个世界以后只属于下界,不再有修行者的一席之地,如果非要逆天而为,会死的。”
妖族的实力大打折扣。
三大域时不时的来试探。
如果非要逆天而为,会死的。
命运即天定,如果结局注定要死,我会在结局到来前尽情的快活。
“在想什么?”
安相相正浇着门口花坛里的花,听见熟悉的声音还以为幻听了,愣了下才抬头。
只见云惊靠在洞口,夏季的阳光笼罩在他身上,把他一整个照得懒洋洋的。
算算日子。
已经两个月没见了。
很想他。
“怎么看我还能看呆?”云惊被盯的心猿意马,连忙错开视线,但又忍不住用余光瞟站在花朵旁的人,寻思他怎么这么好看。
头发又黑又亮,肤色雪白。
眼仁儿圆溜溜的,平常的时候很平静,但某些时候会非常专注,还暗藏着热情。
真他娘的好看!
安相相舔了下唇,提起袍摆把手上的水擦了擦,然后走过去。
云惊不自觉站直身体,后背紧贴着墙,以为宝贝相相要来一场重逢的热吻,结果人到了面前,手上多了一盆冰镇荔枝。
脑子卡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结,结果了?”
“嗯,特地给你留的。”安相相把人领到洞口的石桌旁,又拿出个小碗,剥一颗就放碗里。
云惊撇撇嘴,拿起荔枝一边吃,一边瞄对面抿着的嘴巴子,怎么又不高兴了呢。
他从回来好像也没干什么。
正回忆着回来后的细节,就听相相问,“这次回来,你能待多久。”
云惊动作顿了顿,又把到了嘴边的荔枝吸溜咬了一口,长长嗯了一声回道,“差不多四五天,怎的,想坏了吗?”
“嗯,我很想你。”安相相抬起眼睑,“所以多留一段时间好不好。”
云惊张嘴就要说好,话到嘴边又立马转了个弯,“别急,等我把坏妖都处理完,就回来陪你,到时带你去下界看乞巧节的灯会如何?”
说完见相相一脸沉默,心里突突的,寻思是不是那只兔子说漏嘴了。
挪着木头凳子凑过去,正要安抚安抚,相相就又开口,“那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云惊心里突突的更厉害了,连忙捏起他的下巴,低头把嘴堵上。
不然再往下说,不得漏个底朝天。
为了不让相相开口,这次比以往都用力,甚至还用上了独有的天赋,花了两天时间硬是把人弄晕过去。
都不敢等他醒过来。
直接抱起自己的衣服跑路。
安相相没睁眼就知道身边没人了,听见小兔子在喊自己,穿上衣服便出去。
自从事情捅破后,一人一兔也不种萝卜了,每天无所事事的转悠。
爬爬山,钓钓鱼,看看风景。
本以为又要过两三个月才能看到云惊,没想到还不到一个月人就回来了。
这天他走的比较远,回来的晚。
刚到门口就看见坐在花坛上的人,他正仰头看星星,而星星也落在了他眼里。
安相相站在原地没动。
云惊却发现了他,收回视线看过来,笑容一如既往的潇洒肆意,“去哪玩了?”
“掉了两条草鱼。”安相相这才提着桶过去,把还活蹦乱跳的鱼给他看。
“那正好,我早就想吃鱼了。”
“加糖吗?”安相相问。
“一条加,一条不加。”云惊乐滋滋把鱼捞出来杀,但是手生,把鱼杀的乱七八糟。
结果两人只喝上了鱼汤。
翌日。
云惊并没走。
安相相给花浇水时,他就提起扁担去河边挑水,明明一个御水术就能解决,他却非要一桶一桶的挑。
而且按照他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出汗,结果两米高的壮汉,弯着腰非要让擦汗。
安相相也没说什么,用袖子把他额头上的汗珠擦干净,还没退开,就被一把抱住。
整个人用力的钻进他怀里,紧紧的贴着他的胸口,没多久胸口就有了点灼热。
安相相抬着的手缓缓放下,安抚什么似的捋着他的后背,仰起头,望着云卷云舒。
以前他看过一篇文章,据说人在受到毁灭性的打击时,会不自觉退化成小时候的心态,下意识需要拥抱,需要很用力的拥抱。
想起这个,安相相就将云惊抱紧。
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也不想问,不想知道。
只想过好今天就行了。
过了许久,“相相。”
“嗯?”
“听说你学会御剑飞行了?”
“嗯,要我带你飞吗?”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