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倚在榻上,“我一个驻扎在那的……好友说,外邦将领是个半魔,发现你师兄功德高深,表面假装信服,半夜就将人药倒,把你师兄连夜打包献给了他魔族老爹。”
安相相闻言,半晌不吱声。
难怪外邦不相信仙域。
原来已经有了魔族。
他缓缓低下眸,“我要去救我师兄。”
“不必,我托了朋友去救他了。”
安相相:……
安相相扭头看着黑衣人,见他一口一个桂花糕,伸手把盘子挪到自己面前不让他吃。
“你说话不要大喘气。”
云惊哼笑挑衅,“不过还没救回来。”
安相相:……
安相相抿了抿唇,把盘子推过去,起身去外面吹了会风又回去,结果房间里空空如也,连桌上的桂花糕都不见了。
翌日。
安相相在托个眼熟的水手给藕莲送一封信,然后趁着船补给物资时下船。
到了城外的树林,从扳指里拿出一把小剑,正要划破掌心,却听见“啧”了一声。
下一秒黑衣人就出现在面前。
安相相还保持着划手的动作,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你……没走?”
黑衣人脸色很臭,横了他一眼,伸手直接把他提溜到一把飞行折扇上。
随着折扇越飞越高,安相相坐起身,歪头打量只闷头往前飞的黑衣人,莫名有点像大黑闹脾气的时候。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又生气了,安相相还是慢慢蹭过去,想跟黑衣人说说话,结果人家根本不搭理。
抿了抿唇,然后他也不作声。
黑衣人御物飞行的速度很快,云雾在眼前破开,又快速在身后合拢。
才四五天的功夫,他们就抵达九州边界,还找到了佛子。
落地时,安相相还在发飘,但看见被人扛在肩膀上的佛子,腿立马绷直了。
那人长得虎背熊腰,面相比佛子还凶,似乎早在等了,看见他们就径直走过来。
然后轻手轻脚把佛子放在地上,唯唯诺诺地伸出手,“给钱。”
安相相:……
他回头看着黑衣人。
结果黑衣人也在看自己。
“看什么看?给钱!”
“哦……哦!”
安相相连忙拿出个储物袋,往里面装了百来个上品灵石递过去。
大家伙接过后,先瞄黑衣人一眼,接着捏出一块灵石在手心里,丢下储物袋跑了。
看着人“哐哐哐”跑远,“你们是不是认识?”安相相疑惑地扭过头。
云惊捋捋板正的袍子。
“同个老家的。”
“难怪。”
黑衣人是跑镖,走南闯北肯定很有人脉。
安相相给佛子翻个面,发现人是清醒着的,眼睛转来转去,可不知怎么动不了,也没法说话。
云惊扫一眼得出结论,“之前中的毒还没完全排出来,但已过了最危险的时候,如今只会间歇性复发,得亏你来的早,否则他都恢复了。”
说着召唤出折扇,直接把人铲起来。
“你轻点,他还有别的伤。”安相相也爬上折扇,将佛子拖到中间,再扒开他沾血的僧袍,果然身上有几道带着黑气的伤。
想到这可能是魔气,他拿出前几天黑衣人给的药膏问,“这个东西能治他的伤吗?”
云惊只回了四个字,“大材小用。”
安相相点点头,抠出药膏就要朝佛子身上抹,却被黑衣人一把抓住手腕。
“我来。”
“他是我师兄,我自己来就好。”
“知道的是你师兄,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你姘头呢,让开点,别碍事!”
云惊将人挤开,抠出一大坨跟甩泥巴似的,“啪”的摔在佛子伤口上。
而本该无法动弹的佛子,跟被打开任督二脉似的,虎躯一震。
安相相:……
“我自己来。”佛子起身退开一些,慢慢将药膏均匀抹开。
之后佛子就没再开口了,盘腿坐在折扇上,闭上眼打坐排毒。
黑衣人跟佛子不熟,只懒散地坐在最前面,专注御物飞行,干脆谁也不搭理。
安相相又开始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如今公主已经在出嫁的路上,再过三天就会抵达外邦皇城,翌日成婚。
而黑衣人卯足劲飞也要五天。
根本来不及。
安相相抠了会手上的倒皮,随即仰躺在折扇上,闭上眼睛。
先摆烂一会会,就一会。
但可能是最近精神绷得太紧,才躺下没多久就脑子发昏,什么时候睡着的都没印象了,只知道睡醒后,人已经在九州。
看着外邦城门上的“永安城”三个字,安相相扭头去看佛子的反应。
意料之中的很平静。
“要进城吗?”
佛子低眸思索。
“你不担心?她可是战俘。”
就算她是公主,一旦沦为战俘,那她的命就是这世道里最低贱的命。
佛子骤然握紧,木质珠串在他手中“咯吱”响了一声,也只响一声。
安相相吐了口气,“走吧,先进去打听打听。”
说完他率先朝城门走,走出很远之后,才听见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
等人追上来,他问了个好奇许久的问题,“那天晚上,藕莲给你送的信上到底写了什么?明明没收到信前,还说影响不到你,收到信后就说公主是你的劫。”
佛子苦笑了下,“兔子。”
“什么?”
“她问为兄,她像不像兔子。”
安相相等了又等,发现是真的没下文了,只觉得十分荒唐,“就凭这个?”
“嗯,师弟不通卦象,不懂这其中的牵连与关系,目前为兄只知道是前世带来的劫,但还不知道是什么劫。”
佛子叹息,也很无奈。
他莫须有种歉疚。
觉得自己应该竭尽所能的帮她。
进城后。
安相相看中一家客流量不错的茶馆,还没踏进去,黑衣人拉住他,脚步一转走向茶馆门口乞讨的小乞丐。
只用了一盘点心,就知道公主嫁给了这个国家的傻子王爷。
小乞丐吃的狼吞虎咽,“昨日成婚时我还去看了,那王妃脾气可泼辣了,原想羞辱她的嬷嬷被她一巴掌扇倒,半天没爬起来。”
安相相:……
他晃了一下神,心中升起个不太可能的可能,再看佛子也是同样的表情。
“你确定打人的是王妃?”
小乞丐翻个白眼,“人盖着红盖头呢,不是王妃还能是什么,我又不是蠢蛋。”
三人又站起身,干瞪眼好半晌。
安相相抠抠腮帮子,“等晚上再去?毕竟大白天的……”
话没说完,黑衣人就掐了诀,三个人大摇大摆从正门进去了,直奔王妃的寝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