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围在他身边劝二奶的人呼啦全跑没了,一个个站在岸边看浮在水面上的尸体,一时间人心惶惶。
“好像是王老柱家的!”
“怎么又死人了?这都第几个了!”
“第四个了!全都是男人!”
“咱们村怎么了?最近咋老是死人?”
顾向云和二奶似乎想到了什么,同时盯住安相相,眼神晦暗不明。
安相相咽咽口水,暗暗点头。
二奶顿时一阵后怕,拍着胸脯小声嘀咕:“得驱邪,快回家驱邪。”
顾向云顾忌的更多,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尤其在看清安相相的脚踝时,心更是沉入谷底。
安相相也顺势看去,几道青紫的鬼手指印赫然映入眼帘!这瞬间心里划过的东西他一丝一毫也没抓住,它超过了后知后觉的恐惧,只凭本能一下子把手印遮住!
二奶不知道他俩在想什么,只催促着回家驱邪。
安相相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哆哆嗦嗦驱完邪后缩在被子里喝姜汤。
顾向云对着安相相的脚腕拍了一张,微信发给了三悟。
对方活跃的像个假号,没多久就回了。
三悟:小友,我的符没效果吗?
安相相好奇瞄了眼,立马点头道:“有用!”说完简单描述一下当时,真的非常神奇,像是拍电影一样!
顾向云细细打量安相相的脸,惊恐还没彻底从他脸上消退,可他似乎天生报喜不报忧,只要没什么大碍,基本不会特意说出口。
“害怕吗?”
安相相怔了怔,木着一张脸点头又摇头,“开始怕,现在已经不怕了。”
顾向云手指摩挲,最后没忍住揉了揉安相相半干不干的头发,什么也没说。
余光瞟到有人进门,很是自然地收回手。
来的是二奶,来收腕的。
安相相把碗递过去,回头见顾向云在回那个大师的消息,心里痒痒的,扯住顾向云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带我看好不好?”
顾向云没吱声,只腾出一只手把枕头竖起来,自己也靠了上去。
安相相窃笑了下,也凑过去靠着,与顾向云肩靠着肩头碰着头。
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
三悟:小友,这是鬼手印,是横死之人的冤魂在找替死鬼,找到后便会留下印记,方便以后来寻。
顾向云:能消除吗?
三悟:简单,除了它便是。
顾向云:什么价位。
三悟:小友豪爽!一百不还价!
安相相小声询问:“一百万?”
顾向云嗯了一声道:“不算贵,三悟的资历非常丰富,十万到几百万不等,通常五百万以外都比较难搞。一百万,应该只是个小鬼。”
说完,只见那向来木讷的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眼睛睁得圆溜溜,嘴都哦圆了。
“他都没来就知道了?”
顾向云被逗笑了,“因为资历深。”
两人说话的功夫,顾向云已经跟三悟谈好定金,卡号都发过来了。
顾向云没丝毫犹豫,花60万眉头都没皱一下,反倒安相相十分不好意思。
“让,让你破费了。”
“所以想好怎么感谢我了吗?”顾向云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笑说。
安相相一脸懵,怎么感谢?
以他2000的月薪,连吃带花月月光,一辈子都还不上一百万。
“那,那我给你……比个心?”安相相抬起手,两个手指头捏在一起伸到顾向云面前。
顾向云:……
安相相见他不答应,又抬起另一只手,因为贫穷羞赧得耳朵发热:“只有两个,我的脚不会比心。”
顾向云低眼看那灵活的脚趾头,“不会比心,那就比耶。”
其实耶也很难比,顾向云料定没几个人能做到,结果安相相轻松就做到了。
“耶?”
顾向云:……
气氛陡然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两人对视许久,顾向云才堪堪移开视线,不着痕迹地吐出一口浊气,起身慢条斯理捋了捋衣服,临走前留下三个字——
“你赢了。”
安相相眨巴眨巴。
这大概是不用还钱的意思吧。
安相相缩进被子不知所云地窃喜许久,因为出了意外,顾老板特批三天假,他便趴在床上玩起手机。
听见门被推开,回头见是小英顿时囧了一下,“你先出去,我穿个衣服!”
“不用了,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小英站在门口,脸上不如往常那般带着笑,反而低垂着眉眼,神色不明。
安相相猜自己落水的事可能传遍全村了,由有种丢脸丢到家门口的感觉,呃了下道:“我没出什么事,卧床只是有点受凉。”
在河里确实被阴气侵蚀到,但顾向云很给力,一个拥抱就驱散了,现在他一点事都没有。
小英明显松了口气,笑容又回来了,佯装气恼道:“你真够衰的,次次撞邪都有你!”
“嘘……”安相相连忙示意她小声点,“现在村子里死了五个人了,别这么说。”
小英无所谓地耸耸肩,但也没再说,见安相相没什么大碍,随便聊了两句便走了。
安相相趴下后忽然想起来,小英怎么知道他撞邪了?
下一秒想到隔壁大嘴巴,估计驱邪的时候她又听到了,这么说,他刚才让小英小点声几乎就是废话。
无语了好一会儿,安相相看看时间已经中午了,差不多到饭点,便起来准备吃饭,然而走出小房间后发现堂屋空空荡荡。
顾向云回别墅交代近两天的事,这几天打算跟他吃住都在一起,因为三悟远在马来西亚,坐飞机也要两天才能到。
所以顾向云着急处理近几天的公务,回别墅去了,下午才回来,可二奶怎么回事?这个时间她通常都在做午饭。
安相相心里冒出不祥的预感,连忙跑到二奶的房间,果然见人躺在床上。
“二奶?你怎么了?”
“你醒醒!”
安相相用点力气摇了摇,可二奶似乎陷入昏迷了,额头滚烫,显然在发烧!
一时间安相相慌了神。
二奶年纪大了,二爷的死对她打击很大,但她是个要强的性格,不愿让人看出她心里苦,所以表面一直都不显。
可相处久了他能看得出来,二奶心气没了,身体也不如以往,今天又受到惊吓,所以身体才一下子没撑住。
“嗯……相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