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
“挡住!”
“关上城门!”
丁深怒吼连连,但身边之人纷纷陨落,无法建立起稳固的防线。他自己也遭受两道剑气重伤,视野逐渐模糊。
“不行!不能放弃!”
丁深紧握飞剑,准备殊死一搏。
此刻,一侧传来了号角之声,那些qiyi宗弟子也为之一愣。
紧接着,城邑两侧骤然涌现出两支重型骑兵队伍,一支截断了进攻城池的敌军,另一支疾驰至城门口。
“吾乃河阳郡护法陈青罡!”
“尔等妖孽,胆敢侵犯吾之城邑!”
“全军冲锋!杀!”
一位身披玄铁甲胄,手持巨刀的大汉,跃马而出,矗立在城门口,正是河阳郡护法陈青罡!
丁深一瞧,顿时振奋不已,原来救兵已然赶到!
无法支撑,无尽的疲惫与虚脱自体内汹涌而出,眼前骤然一暗,丁深直直地栽倒在地。
陈大刀目光复杂地瞥了一眼那城门口犹如小山般的陨落修士遗体,又望向力竭昏迷的丁深,便再无言语,只是挥令己方修士军队朝敌寇猛烈冲击而去。
原本,丁关西眼看就要突破防线进入修炼者的结界内。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陈大刀竟率众修士突然杀出。
丁关西平日里一贯小心谨慎,此刻他以为又是中了陈大刀设下的某种仙术陷阱。待见到陈大刀带领修士队伍杀出时,立刻下令撤退。
然而陈大刀的修士队伍如同猛虎下山,一路穷追不舍,直至二龙山脉之下才停下脚步。
此番攻打县城府邸一役,奇毅军折损近两千修士,其中不少人皆是在陈大刀等人追击过程中陨落。所失之物资粮秣及坐骑更是难以计数。
得知如此严重的伤亡数据,丁关西惊怒交加,险些吐出血来。更令人懊恼的是,陈大刀居然亲率队伍而来。丁关西当下于二龙山周边连夜布设禁制陷阱,构筑防御阵法,自己则藏身二龙山深处避而不战。
此番战斗,县城府邸守卫力量损失更为惨重。尽管事先已有准备并构筑有坚不可摧的护城阵法,但激战过后,存活下来的修士不过区区百人,且个个带伤;衙役更是仅剩二十多人。马元明身负重伤陷入昏迷,生死不明,麾下所有将领全部壮烈牺牲!
亏得陈大刀率领的援军及时赶到,否则三河县县城府邸只怕早已落入奇毅军之手。
此刻的城门前,陈大刀正指挥众人清理战场,处理那些陨落修士的遗体。若是不予妥善处理,必然引发修行者世界中的魔瘟之祸。
城门开启之际,马嫣儿急匆匆冲出,紧紧抱住昏迷不醒的丁深,哭泣不止。
深月楼之中,马嫣儿背着满身伤痕、陷入昏迷的丁深走进来时,掌柜的老何瞠目结舌,惊愕不已。
原来,老何早知丁深一行人已离开此地,听说奇毅军攻打县城之事,本有一丝幸灾乐祸之感。哪料想丁深竟然参与了这场战斗,而且还受了如此重伤。
幸运的是,经老何仔细查验,丁深并未伤及修为根基,大多只是皮肉伤,加之因过度消耗灵力而陷入昏迷。深月楼储备丰富,一番忙碌救治之后,总算是暂时安定了下来。
丁深的房内,马嫣儿小心翼翼用湿润的手帕替他拭去脸上的血渍,望着丁深那在沉睡中仍显得宁静安详的脸庞,马嫣儿心中痛苦难抑,仿佛有把锐利的刀在割裂着她的心……
不由得,又忆起与丁深初遇的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在那片荒僻的修炼村落之中。
处在那无处可逃的绝境之际。
遭遇了那场让人不明所以的仙凡交缠之事。
“丁深,你可知否?”
“那一回我私自离宗寻找父尊,便是想凭借我修行的术法,斩杀那些魔兵的首领。”
“未曾料想竟迷失方向,又饥又疲,误入了你们村寨。”
“结果却被你这臭修士强行双修了一番!”
“待回到宗门,我哭泣不已,涕泗横流。”
马嫣儿一边拭泪,一边苦笑出声。
“当时我便立下誓言,倘若日后再见着那胆敢对我施以双修之人,必当重重惩治于他!”
“哪知再相遇时,又是你出言相助,甚至一同陷入了禁地囹圄之中。”
“当我瞧见小西头上那只灵簪,你可知我心中怒火几何?!”
“你这可恶的家伙!”
“竟然将吾之宝物赠予另一位女子!”
“那时我尚未察觉,自己已对你产生了情愫……”
“是啊……”
“我究竟是何时对你动心的呢……”
马嫣儿轻轻抚触着丁深沉睡的脸庞,满眼怜惜地看着他。
“这份深情厚意究竟始于何时,实难言表。”
“只是忽然间觉得,每日都渴望见到你。”
“只有在你身边,我才真切体会到自己如同小西那样的女修一般。”
“丁深……”
“你可知我对你的爱意有多么深厚么?”
“我毫不在意名声地位,只愿能与你共度余生。”
“只要有你,真的就足够了……”
“然而……”
马嫣儿泪水涟涟,滴落于丁深面颊之上。
她忙不迭地擦拭,却又涌出更多泪珠。
“对不起……”
“对不起,丁深!”
“这一切皆因我爱你……”
“请你别责怪我,好吗?”
“答应我,要坚韧地活下去……”
“永远离开此地,把我遗忘吧!”
马嫣儿悲痛欲绝,泣不成声。
此刻的她,面对着眼前的挚爱,虽相距咫尺,却如隔天涯。
纵然相爱,却无法相守,令马嫣儿痛彻心扉……
不知过去了多久。
马嫣儿俯首,在丁深唇边轻轻印下一吻,随后缓缓起身,平复心情,推开房门离去。
此刻的老何正在门外焦躁地徘徊等待。
自替丁深疗伤完毕之后,
这位马大小姐二话不说便将他赶出了屋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是他的长辈啊!
将来若是成了亲,你也是要向我敬茶行礼的啊!
就这样直接给我轰出门外?!
真是没大没小!
这时,见到马嫣儿双目通红走出房间,老何心头不禁一软。
这丫头,也是性情中人呐。
她的性子比起小西更为直率,言行举止大大咧咧,尽管年龄比沈小西大些,却不似沈小西那般稳重大气。
再多这么一位性情各异的弟子,倒也增添了不少乐趣呢!
老何心中暗自思量。
“何叔,拜托你照料他了!”
“如果他醒来,务必让他哪儿也别去,就在这里等我!”
马嫣儿嘱咐道,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