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清？这从哪算的，你什么时候欠过我？”袁无疾问道。
    “那场雨……虽然是神龙降下的赐福，那你的味道跟雨水里的味道一样……我得了你的恩惠，自然要还了这份情。”柳坤生如实回答道。
    “如果要还这份情，光一点飞升的情报不够……我分出去的能力虽然不多，但怎么也给你延长了几百年的寿命。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
    “那你想怎样？”柳坤生问道。
    他们大妖的修行和人类有些不同，最怕的就是因果纠缠。就连他大姨白素贞，成仙前都得还了好几世之前的救命之恩。
    而且袁无疾说的也没错。
    那场雨不仅给他增加了几百年寿命，还让他变得难以杀死，这无疑是大大增加了他的成仙几率。
    这么大的因果，光用成仙的秘密确实难以偿还。
    “你不会是想让我像大姨那样变成人嫁给你吧？那我做不到。”柳坤生想到了他大姨的报恩方式，当即拒绝道。
    “呸！谁稀罕你一条老蛇，还是条雄的！我想娶亲，天底下有大把的姑娘……”
    “那你想要啥？千年人参？这玩意儿我倒是收藏了几根。”柳坤生又说道。他这一辈子活了近千年，自他有灵智起就在长白山脉之中，因此收集了不少灵药。
    只是有些灵药都在修行的过程中吃了，现在剩的不多。
    如果袁无疾想要，柳坤生不介意拿来还了因果，因为那些药对现在的他来说没什么用处，不然早吃干净了。
    “你还有这种好东西？可惜，我不需要人参炼药……这样吧，你们出马仙不是有堂口吗？你把我加进去……”袁无疾说道。
    “你看得上堂口里的那点香火？”柳坤生有些诧异地问道。
    自从他获得大姨的记忆后，就已经明白了香火信仰和人间名气的相似性。两者本质上相同，区别在于香火信仰需要日积月累，名气则短时间内就能收集。
    而作为东北五仙之一，柳坤生已经经营堂口几百年了。
    飞升所需的香火信仰所差不多，或许再有个一两百年就能凑够，所以他并没有选择大姨的那条路。
    “看不上，但最近没事干。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干。”袁无疾说道。
    他听说出马仙收集香火主要靠给阴邪之物缠身的人解决问题，然后让对方贡上香火。
    如果他在堂口里也有一席之地，那么就会有出马弟子在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时请他上身。
    这可比天天坐在云上发呆有意思多了。
    柳坤生：……
    这人绝对脑子有毛病。
    他们五仙都嫌被请出去解决问题会耽误修行，所以才培养许多后辈，让后辈子弟帮忙经营堂口。
    他倒好，竟然想给自己找麻烦。
    也罢，无非是在堂口里多加个位置，他要就给他。
    想到这，柳坤生当即说道：“堂口可以对你开放，但从此之后咱们两清。”
    “没问题。”袁无疾点了点头。
    他又不是凡人，也不觉得柳坤生以后能帮得上他。既然如此，柳坤生身上的因果对他根本没用，两清了也不会有损失。
    而他还能得到一个打发时间并且赚取香火的手段，这波不亏。
    “那行，你留个名号，我给你加到堂口里……对了，先说好，要是没人请你，又或者收不到香火，可不能来找我……我们妖修的方式和你们人修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柳坤生为避免麻烦，提前声明。
    一般出马弟子请他们出手，他们都是元神降临。
    而袁无疾是大巫，虽然能变成龙，又说了有元神，但到底有没有柳坤生不清楚。他总不能钻到袁无疾的脑子里看吧？
    所以万一袁无疾刚才说谎了，那他极有可能收不到出马弟子的请神。
    当然，就算有元神，也很有可能收不到。
    因为他们仙家平时都是分出去一部分元神在堂口弟子身上，这样遇到事了可以及时沟通，强一点的大仙还可以直接把力量借给弟子。
    但只留下名号的话，除非修为足够高深，否则根本感应不到。
    为了防止袁无疾以后觉得被骗了，所以还是讲清楚为妙。不过柳坤生也不会讲的太清楚，把责任摘干净就行了。
    毕竟多个人分香火，会降低他的成仙速度。打心眼儿里，柳坤生并不希望堂口里多个外人。
    “没事，你就写‘无疾星君’好了。”袁无疾随口说道。
    虽然他希望被人以请神的方式请过去，但其实他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
    因为被他改造过后，全国的人都拥有了拳打僵尸、脚踢厉鬼的能力。
    出马仙一脉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逐渐落寞，只是现在时间还短，柳坤生可能还没反应过来……
    不过白仙应该反应过来了。
    白仙擅长治病驱邪，但经过袁无疾改造后，全国的人都不再生病……白仙相当于是失业了……
    这算袁无疾欠下的因果，但他也给白仙们加了寿命。
    所以白仙只能自认倒霉。
    “加好了。”
    “这么快？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袁无疾问道。
    “等有人请你的时候，你就会有感觉了。”柳坤生睁着眼睛敷衍道。
    正常加入堂口，需要元神进入堂口，留下一个跟自己本体一样的雕像。
    但他只是在堂口里立了个牌子，不需要袁无疾亲自进堂口瞧瞧，袁无疾自然没有任何感觉。
    “行，那咱们之间的因果算是两清了。”袁无疾点了点头，认可了柳坤生的解释。
    “两清就好。”柳坤生等的就是这句话，“现在时间还早，要不来我洞府喝杯茶？”
    “不必了，我还有事。告辞！”
    袁无疾拱了拱手，一步迈出，从柳坤生眼前消失。
    离开长白山后，袁无疾出现在了大街上。
    现在全国没有一个普通人，即便他突然出现，大家也只是投来些许羡慕的目光，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
    袁无疾来到一个面馆，这是街上少数几个还在营业的地方。
    大部分人都还沉浸在获得了能力的喜悦之中，暂时还没拾起工作挣钱的打算。
    “老板，来碗牛肉面，要大碗的！”袁无疾找了个空桌坐下说道。
    “好嘞，稍等。”
    袁无疾拿出手机，准备看看最近的新闻。他想知道，上头到底会怎么解决当前社会上的问题。
    就在这时，隔壁桌的谈话传入了袁无疾的耳中。
    “良哥，我上午刚买了套房，你跟我去看看？”
    “现在这么乱，买房子做什么？对了，你哪里来的钱？”
    “你可别跟别人说啊……咱们这的银行金库不是被抢了吗？我那时候也跟着进去了一趟……我跟你说，要买房赶紧买，不够我可以先借你……
    有那么多银行被抢，上头肯定会废了这批纸币，重新发布一版的……”
    “不用了……”
    “良哥，你可别好面子。那些动辄几百万的房子，换做一起，不吃不喝几十年都不一定能买的到……趁现在社会治安还没有完全恢复，感觉搞一套……”
    “真不用，我有房了。”被称作良哥的男人说道。
    “有了？你不会直接抢了房子吧？这可不行！房子都是有记录的，后期一查就能知道你买没买。”
    “阿伟，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实话跟你说吧，我发现神龙赐福后，我拥有了变小的能力。
    我试过，最小能变成一寸高，所以我给自己弄了套不错的玩具房子，里面应有尽有……”良哥小声地说道。
    “我去！我怎么没想到！良哥，回头把你的房子放我阳台上，咱们还能做个邻居。”阿伟有些兴奋地说道。
    “不了，我准备带着房子去旅行。只要把房子往包里一装，背起来就能走。白天到处看看，晚上就回玩具房子里住，还省了宾馆和帐篷的钱……”良哥说道。
    “那我也去。现在没了房子的压力，停几年不工作也没关系。而且，还得等国家的新政策确定下来，才能选择要做的行业。”阿伟说道。
    神龙赐福后，许多行业都受到了冲击。
    全国人民都不生病、出行都能靠自己飞，医院和汽车业直接被优化掉，药店、出租车、共享单车等相关产业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现在连房地产也快不需要了。
    只要买个别墅模型，就能让一家人有地方住，而且还可以想住在哪里就把模型放在哪里。一旦所有人都这样做，谁还会去买房子？
    而阿伟本来的工作是房屋装修，如果没人买房子，他给谁装修去？
    所以还是等新政策下来，再看看做什么吧！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打算趁这段时间出去到处看看……以前可没有这样的机会……”良哥又说道。
    正当袁无疾还要再听的时候，老板娘端着一碗面走了过来，“您的牛肉面好了。”
    “谢谢。老板娘，我看附近的店都关门了，你们怎么还开着？”袁无疾从筷子筒里抽出一双筷子，一边拌面一边问道。
    “嗐，所有人都变强了，相当于所有人都没变强。
    现在是赐福来的突然，国家来不及管理，才会导致社会混乱。但相信要不了多久，社会秩序就会恢复。
    我们两口子没什么本事，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做生意赚点钱吧。”老板娘停下脚步说道。
    袁无疾点了点头，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强大的实力迷失心智。正常人还是会担心现在犯事，以后被清算的。
    “老板娘，我看你就是胆小。”阿伟听到了这边的谈话，忍不住插了一嘴。
    都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这么好的机会不珍惜，光靠开面馆能挣几个钱。
    老板娘听了阿伟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争辩的意思。他们两口子开了半辈子的面馆，早已经习惯了平淡的生活……
    “呼，真好吃。”袁无疾尝了一口，忍不住称赞道。
    自从肚子里的空间能够储存大量食物后，他就很少用嘴吃东西了。现在看来，还是用舌头品尝美味的感觉最舒服。
    “喜欢的话就多吃一点，加面免费。”老板娘笑着说道。
    “那你们不就亏了？现在的人饭量都变大了……”袁无疾问道。
    “不亏，面不值钱，肉的话……我们养了一头牛，那头牛也淋了雨。我们每天从它身上割块肉，等晚上回去它就长好了……
    相当于一本万利，所以多吃一点也没关系。”老板娘说道。
    “666！我怎么没想到！应该在家里养头猪，这样想吃猪肉就不用去菜场买了……”阿伟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瞬间打开了思路。
    袁无疾听到这话微微摇了摇头，没想到以前在网上看到的活阎王的段子，现在居然成真了！
    想吃肉就割一块，换做以前是丧心病狂，因为被割掉的肉无法长回来，动物会在疼痛中慢慢死去。
    但放现在只能算虐待，连虐杀都算不上……因为这种伤势不会致死……
    只希望这对小夫妻不要做的太过分。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是获得了袁无疾部分能力的牛……虽然他赋予的能力看起来能让人不死，但其实还是能被杀死的。
    比如把体内的血抽出来。
    比如把对方吃进肚子消化掉……
    就这么过了几天，袁无疾每天就是吃吃东西，刷刷手机，看全球各地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周围的治安倒是稳步提升，并趋于稳定，但新政策依旧还在商讨之中。
    这天傍晚，袁无疾又接到了张楚岚的电话。
    “喂，楚岚，又发生什么事了？”袁无疾问道。
    “瞧您这话说的，没事我就不能找你吗？”张楚岚在电话那头说道。
    “能是能，但你不是这样的人……说吧，什么事情？”
    “咳咳，刚接到通知，纳森王要来咱们这……三哥和四哥让我负责迎接纳森王的到来......”张楚岚说道。
    袁无疾眉头微皱，神树都丢了，纳森王名存实亡，她还出来做什么？
    难道她没听说这边已经举国变异了吗？现在过来，真不怕被路人打死啊？
    “我知道了。等她到的时候通知我，我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