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白的眉宇紧锁，心中波澜起伏。
这山魈口中的祖器，无非就是他从星际神殿中获取的能量矩阵和在量子箱内发现的三足机械蟾蜍。
这些科技神器，他原计划用于解析远古文明的图腾能量场。
更不用提，为了得到它们，他付出了多少心智和资源。
山魈一句话就想索回，还得先问问他的意见。
“你的体内蕴含着我们一族祖器的共鸣，我能感知到，它们在向我呼唤……”
山魈依旧镇定，深邃的眼眸仿佛洞悉了宇宙的奥秘。
起初，它的声音略带机械的迟滞，仿佛久未启动，但逐渐变得流畅自如。
“恕我不能从命，它们对我至关重要。”
封白轻轻摇头，声音虽低，却坚定无比。
此事不容妥协，他并不畏惧，尽管无法探测这老山魈的真实实力。
但武者皆知，力量在于活力，即使山魈进化成了智能体，其能量核心已衰败，他无所畏惧。
“不，你误解了，我并非强行索回祖器，如今山魈一族仅余我独存世间，祖器对我已无太大意义。”
“你为我族解除……禁制，释放他们的灵魂，祖器就当作赠予你的礼物。
不过图腾能量场你无法直接驾驭，我只想帮你解锁。”
山魈洞察了他的疑虑，毫不介意，反而说出一番令封白惊讶的话。
图腾能量场，山魈一族将祖器中的神秘力量称为能量场。
封白心中一凛，这与他的推测不谋而合。
只是真假难辨，非他心胸狭隘，而是山魈历经两千余年，他们之间隔着无数代的鸿沟。
久经沙场的老者，城府极深。
更何况是这种进化的异族生物。
短暂的犹豫后，封白还是从系统空间取出能量矩阵和三足机械蟾蜍，置于山魈脚下的祭坛上。
山魈凝视着两件祖器，眼中流露出难以言表的沧桑。
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封白没有打扰，静静等待。
可以想象，时隔两千多年再次见到族中的神器，山魈此刻的心情必定复杂无比。
许久之后，让人怀疑它是否就此静止的山魈终于动了。
它谨慎地伸出机械臂，将能量矩阵捧在掌心。
“这上面刻着的是天赐夔纹，唯有族长才有权使用。”
天赐夔纹，封白在心中默念，对他说的“夔”字有些费解。
但如果鲁语中记载的“越人谓之山魈”，那么这几个字的含义就很明确了。
他说的这种奇特文字，是天赐的符号。
然而当初在神殿得到能量矩阵时，包括陈雨楼在内，无人见过这种奇异无比的字符。
但封白明白，在那个远古时代，哪怕一场雨也可能被解读出无数含义。
总之，天意即一切。
理解了这些字的含义后，他只是淡然一笑，不再多想。
“那能量矩阵上的文字有何含义？”
“此物非能量矩阵，而是祖徽，这句话意味着，天佑的神之部落。”
山魈罕见地严肃起来，认真解释。
祖徽，祖器。
封白点头，山魈对“祖”字似乎极为看重，但他总算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此物是山魈一族与天界沟通的桥梁，每位族长继位时都会祭祀天界，以求得独特的力量。”
听着山魈的话语，封白仿佛在听远古神话时代的故事。
那个……蛮荒时代，遵循天命，族长领导着原始的子民。
他所谓的独特力量，封白不明所以，但很可能是指……如何将图腾能量场转化为自身力量的方法。
山魈一族世代居住在遮龙山下，那些……当地的原住民视它们为神灵，供奉膜拜，那种力量就是图腾能量场。
膜拜者越多，力量越强大。
“但这种力量普通人无法驾驭，所以要想真正拥有它们，必须由族长亲自激活。”
见山魈说得极为认真，不像谎言，封白不禁有些不安。
果真如此，那么研究这种……神秘力量恐怕难以继续。
毕竟，被封存在铜箱深处的山神遗骸，如果判断没错，应是它们一族的族长。
人已逝去两千多年，谁能再行激活？
“难道说这祖器再也无法使用，只能作为一件古老的收藏品？”
封白眼角闪过一丝苦涩，无奈地问道。
他的话音刚落，山魈明显一愣，似乎没听懂他最后几个字的含义。
“不，那些……外来者入侵时，族人为保护我逃离奋起反抗，也将族长之位传给了我。”
闻言，封白心中一动。
这话的意思，似乎事情还有转机。
“那你能否为我激活？”
“我说过，你为我族人解除了禁制，这两件祖器理应赠予你。”
山魈点头。
说话间，他突然用手指划过胸口，伤口立刻渗出鲜红的血液。
这一幕让封白面色微变，但当血液滴落在祖徽和三足机械蟾蜍上时，他清晰感觉到原本静如死物的两件祖器瞬间爆发出了惊人力量。
那力量非先前的神秘，而是异常平静，有点像道气的质感。
“来吧，祖器属于你了。
我感应到你体内有两种力量，年轻人，你很强，应该不会辜负它们。”
激活祖器后，山魈才伸出手，对封白轻声道。
封白点头，他说的两种力量应该是内力和道气，山魈的强大超乎他的预料。
一眼便看穿了他的虚实。
没有任何犹豫，封白小心接过祖器，来不及过多分辨，便收入系统空间。
“前方有光，你可以离开了。”
见封白收起祖器，山魈不禁叹了口气，微微闭眼，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挥手，直接为他指明了出路。
“那……你怎么办？”
看着他那张苍老落寞的脸庞，封白不知为何忽然感到复杂难言。
这山魈独自在此待了两千多年，族人和部落早已消亡，一定无比孤独。
“我会继续守护这里，毕竟这里是我们的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