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你这孩子,若是说为父我藏得深,倒不如说贤爷为了江山耐得住,这旗的图样乃是当年贤爷南下为严成方定亲之时,专门去淮河大营留给为父的,为父得了图样后,便将此时交由你娘亲一人绣制,待将这面大旗做好后,我便一直将此旗随身携带,免得耽误了大事,却不想这一带就是数载光阴,直到今日此旗才得露真容,不过,不过还好现在也不晚啊!”
韩世忠边说边回头看着半空中的大旗,眼中露出满满的感慨之色,而随着大旗高悬,韩世忠的亲卫也与韩彦直带来的轻骑合兵一处,并且军中各支探马也随即四散而去。毕竟之前自家大军都没个旗号,这探马派出去都不知探什么,所以此前探马一直都在大军附近,负责的都是大军周围的警戒工作,抓些试图窥探大军的人马。
而这探马散出去没多久,就有一骑急匆匆赶回韩世忠马前,“启禀大帅,在我大队东侧三里之外有一军人马,不下五万之众,大军正中也悬八龙大旗!看路程,再有半个时辰便能和咱家大军相遇!”
韩世忠闻言眉梢一挑,“哦?不知旗上是何字号?”
“回帅爷,旗中白月光上书斗大一个杨字!”
韩世忠缓缓点点头,随即扭头对身边的爱子说道:“一声令动,三军响应,我儿这次出兵时机甚好,不然咱们这次可要被杨虎他们落下了!”
原本韩彦直还在回头打量自家军中的这面大旗,看着那迎风飞舞的大旗,还有那旗面上似要腾飞而起的八条金龙,此时一听韩世忠这话,韩彦直忽然扭头看向韩世忠道:“父帅,你说贤爷这次起兵南下,究竟是因为赵构太昏了,还是为了他义兄打抱不平啊?”
听自己儿子这么一问,韩世忠也忽然一愣,沉吟许久后,韩世忠忽然摇摇头道:“无论为了什么,不好吗?因为昏庸起兵,证明他的心中有清明在,因为兄弟起兵,证明他的心中有情谊在,无论因为那种,对我们这些臣子来说,不都要比那赵构强吗?”
韩彦直一听自己父亲的解释,当下也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父子两人当下扬鞭催马,领兵继续向临安奔去。
一军万余轻骑行来,自然是烟尘四起,声势浩大,没走多远便来到一处三岔路口,韩世忠、韩彦直父子当下摆手止住大军,继而侧头向岔路上看去。
就见一军人马由远处遥遥而来,一眼望去那是扯地连天,无边无际,为首一面八龙大旗,上书斗大一个杨字,而在杨字旗左右则是三面帅旗相衬,旗面上分书花、岳、许三个大字,旗脚下各有一员大将,催马引兵徐行,正是那太湖寨主杨虎,水陆元帅花普方、步军大帅岳真、水军大帅许宾。
这太湖寨内在接到赵斌的诏书后,自然是倾巢而出,大军走水路来到临安左近,眼看着是水路不通,该转行陆路之时,这太湖内的众人却犯了难。
毕竟接下来会有何等场面,又会是何等大功,太湖众人那是心知肚明,因此无论是耿明达、徐庆还是呼天保、呼天庆都不愿意领人马留守船上,最后杨虎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最后索性决定是是水卒上岸,弃舟步行,全寨人马同往临安城而来。
当年赵斌南下整合三湖人马,在太湖立寨之时,便有近四万人马,这些年因为邻近临安,太湖众人不好大造声势,只能是在暗中募兵,可就算如此,这太湖内还是拉出六万余众。
今日这六万多人行在路上,虽然骑卒数量和韩世忠麾下相当,但还有那五万步卒随军,因此两军刚一相遇,韩世忠这边的气势立时弱了一头。
韩世忠见此笑着冲杨虎拱手道:“杨寨主,你这是舍了太湖的基业,全军南下啊?”
“哈哈哈,韩帅,这不是奉贤爷大令,同讨昏君、共保忠良吗?自然是该全力以赴,况且这赵构在临安经营数年,也是城高兵坚,人少了恐打不下来啊,你这只带骑卒,不怕分不到攻城先登之功啊?”
韩世忠闻言捻髯一笑,随即在马背上伏身说道:“杨寨主,你第一天认识咱们贤爷啊,他一旦动手,那没有十分把握,也有九分胜算在。况且临安城内御前军十余万,咱们这各路人马恐也不会少于十万,二十余万大军耗在临安,那金人还不乘虚而入啊?”
“韩帅的意思是?”
“哈哈哈,这份功劳,怕是谁跑的快,谁才拿的稳啊,韩某,可就不和杨寨主客气了!”
说完韩世忠冲着杨虎等人抱拳一礼,随即手中马鞭一扬,韩彦直那边更是口打呼哨,这父子两人领着万余人马径直向临安城而去。
杨虎看看远去的韩世忠父子,听着身边疾奔的马蹄之声,也如梦初醒一般,随即就见这杨虎抬手招呼一声,“岳真,点起五千轻骑,随我直奔临安啊,花普方,剩下的人马交给你了,也快些走,莫要误了大功啊!”
一听杨虎这话,岳真急忙点手整军,五千轻骑应声分队而出,跟在岳真和杨虎身后,那边花普方也神色严肃点头称是,紧接着就见杨虎将手中马鞭一扬,这五千轻骑便直追韩世忠而去。
一时间这条大道上是烟尘四起,杨虎他们五千人马较少,行军速度快上一成,可韩世忠那边却占了先机,大军先一步南下,因此两军人马在这旷野之上是你追我赶,径直往临安城而去。
这边杨虎、韩世忠领着骑卒要比个先后,另一边长江之上,两军人马也在那里比起船速来,毕竟如今杨虎的人马都兵近临安了,其余两寨人马自然不会无动于衷,要知道咱们这位八贤王可还有个名号,唤作长江王,那可是三湖寨主之位。
赵斌能想起来调杨乾由西京发兵,早向临安而来,自然也想得起调洞庭湖、鄱阳湖的人马顺江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