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宠和狄杰见此情形,急忙圈马就欲下桥,可赵斌却笑着摆摆手道:“高帅,狄将军,这七星镇孤就不去了,那哈密蚩在牟驼岗为孤搭了好大一个戏台,孤要是不去,岂不是恶了他这一番好心,因此这对岸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狄杰一听这话,急忙就欲催马下桥,口中还说道:“贤爷,高帅要指挥大军,这牟驼岗我陪你去!”
赵斌见此急忙摆手道:“且住且住!我就是去和那哈密蚩斗斗嘴,将他的布置引出来就是了,不然他这安排多年的布局,要是落了空,难免不会让他转用到他处,咱们反倒是不好防备。眼下既然知道这牟驼岗有蹊跷,倒不如给个报仇的机会!让他这孩子发发脾气就是了。孤有轻身功夫傍身,当年开封城内、五十万金营之中尚能来去自由,他哈密蚩的拙略之计安能困住我分毫!狄将军你要是去了,我可抱不起来你啊!哈哈哈哈。”
一听赵斌这话,狄杰当下圈马立在那里,面露迟疑之色的看向一旁的高宠,而高宠在沉吟片刻后,忽然一挑眉道:“贤爷,这哈密蚩用的可是水攻之计啊!咱这北人本就不通水战,咱们又在太原驻兵多年,您可是没怎么去见过折将军啊!”
那边狄杰也回过神来,急忙说道:“对啊,贤爷,您这就算是再能窜高蹦低,可一旦陷入波涛之中,四周没有着力之处,您您也不能蹬萍渡水啊!”
看着面前焦急的二将,赵斌却是微微一笑,“安心安心,你二人就放心去吧,自你们认识孤以来,孤何曾做过冒进之事啊?放心吧!忘了我那师叔是谁了!”
一听赵斌提起金烈,高宠和狄杰心底立时划过一道灵光,二人随即坐在马上冲赵斌拱手道:“既如此,还请贤爷多加小心,我等就在七星镇静候贤爷佳音!”
赵斌点点头:“且安心去吧,有事我会让忠叔传信给你们的,这百余里路不叫事!”
二将答应一声,随后又郑重的冲赵忠拱拱手道:“如此一切就拜托忠前辈了!”
“分内之事,二位将军何必道劳!”
简单交代几句后,高宠、狄杰方才圈过战马,继而一挥马鞭催马渡过金水河,赵斌和赵忠眼看着二将和大队人马汇合,当下也一圈战马,扭头往牟驼岗而来。
这大军行进,其中又是步卒、又是车马的,行军速度自然快不到哪里去,可赵斌、赵忠和这十名暗卫,那各个骑得可都是良马,最次都是西域贩来的种马,此时趁着夜色连挥几鞭下来,这大军要走一夜的路,几人一个时辰便赶到了。
只是来到这来到牟驼岗附近,赵斌和赵忠都是一愣,要知道他们二人数年前可是来过此地,那时候牟驼岗不过是一个小山坡,高不过数十丈,岗上树木也只有寥寥几棵,岗周围更是一片开阔平地,那你想前世王善十万人马都能驻扎,历代西出人马都在这里集合,岂能是什么山岗缭乱之地。
当年赵斌他们来时,这牟驼岗甚至因为地势平坦、交通便利、靠近京城,还成为附近村镇集会交易之所。
可此时你再看着牟驼岗,夜色之下赵斌一时竟然都不能分辨自己是不是来对地方了。只见一片细密的柳林横在赵斌眼前,这近些的还能看清合抱粗的树身,随风摇曳的柳枝,可望远了一看就只能瞧见一片漆黑,根本分不清有多少树木,树木之中又暗藏怎样的凶险。
赵斌见此左右望了望,眼见道旁还有一片小林子,当下摆手招呼众人撤入林中,寻了林中最为粗大的一棵树木暂歇,而赵斌却飞身而起,跃上树冠向牟驼岗方向打量,却见一片黑森森的杨柳林中,这一片开阔坦途之上,竟然凭空突起一座小山,虽然高也只有百丈,但在这一片平原山看来,也是分外吓人。
望着这座小山,饶是赵斌的心性也不由得摇头叹道:“哈密蚩,你好本事啊,好功夫啊,竟然让这牟驼岗凭空长高这许多,看来这山中就是你为我搭的戏台了!”
说着赵斌身形一转,飞身落在赵忠身边,赵忠一见赵斌急忙就欲开口寻问,可赵斌却抢先一步摆摆手道:“且先各自休息吧,有什么事待到天明再说,到时候打上几只野味,咱们也解解馋!”
众人闻言只能是答应一声,随即各自或取吊床系在树上,或取麻布铺在地上,或拧身跃上树杈,依着树干,而赵斌则搬过寻了一块青石坐在上面,那墨玉嘶虎兽也不用人牵,自觉就来到赵斌身旁站定。
赵忠见此迟疑半晌还是来到赵斌身边,低声问道:“老爷,您真要亲身为饵去诱那哈密蚩的毒计?要不咱们还是渡河去七星镇吧,只要让他哈密蚩的谋划落空,那他就是再想变,咱们家的人也一定能探听出来,到那时咱们再想办法应对,岂不是容易的多!”
可赵斌却摇摇头道:“忠叔,有的事能避过去,有的事可避不过去,现在主动撞进去,主动权还在咱们手中,要是日后被逼到这了,再想应对可是来不及了!”
赵斌说着抬手向着牟驼岗一指,“忠叔,你知道我刚才看见什么了吗?”
“这,这不是遮天蔽日的杨柳林吗?”
赵斌却微微摇头道:“还有平白高了数十丈的牟驼岗!”
“什么!这牟驼岗竟然?!”赵忠说完重重一锤身旁的树干,“该死,这开封附近的消息是谁查探的,如此重要之事竟然都没发现!他那两个眼睛是出气的吗?”
可赵斌却摆摆手道:“忠叔,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依我看应该不是暗卫疏忽,而是这哈密蚩用了什么手段,你不妨自己上去看看,尤其看看那林中空出来的供行人过往的小路,没准您能觉得有一丝眼熟呢!”
赵忠闻言急忙飞身跃上一旁的树冠,手搭凉棚往前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