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之内,赵斌坐在帅案之后,屈指盘算着手中可用之人,赵斌忽然出言问道:“忠叔,三湖抽调的人都到了吧?”
“回老爷,早在严将军他们踏平小商河时就已经到了,众将一共带了两万人马,此时在朱仙镇西北方驻扎,那公孙道长倒也是有招,让大军寻了一处落魄村子,将屋舍收拾了一番后,便让大军卸去甲胄,便衣住在村子当中”,赵忠说完想了想道:“说来也巧,这村子正在七星镇和朱仙镇之间!”
赵斌点点头道:“那倒是刚好,没准你回头能少辛苦些!”
“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回头你就知道了,且去休息吧,顺便把随身的行李收拾一下,咱们该和大军分开走了!至于赵德就留在军中,协助高帅处理军情,忠叔你领上十名会轻身功夫的暗卫随我前去就是了!”
这赵忠是家仆,对赵斌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当下拱手领命,转身出大帐前去准备行李,顺便同赵德交接一下各样琐事。而大帐内,赵斌再将众人都打发走后,却取过笔墨纸砚,伏身在桌案上写下一封书信,点点刷刷之间,竟然足足写了五页信纸。
待将书信写好后,赵斌取过信封将信封入其中,又取过一个木匣,将信放在匣中,随后又将匣上搭扣扣紧,紧接着用一把小铜锁扣住,又在外面缠上两圈麻绳,绳子相交处封上漆泥,盖上自己随身的小印。
这边赵斌刚将匣子封好,就听得帐外脚步声音响亮,紧接着哗楞楞甲叶子响亮,随即大帐帘门一挑,两员金甲大将撞入帐中,赵斌一看这两人先是一愣,继而笑道:“张立、张用啊,你们兄弟俩怎么来了?我还正准备喊人去唤你们呢!”
一听赵斌这话,原本横眉立目的两人,脸上立时浮现一抹微笑,随即快步凑到赵斌桌旁,“老爷,我们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们哥俩的,咱们这次是去哪啊?我们这就去收拾行李。”
“是啊,老爷,刚才我们要收拾,忠叔还不让,咱们这次带不带甲啊!”
原本赵斌看是这二将进帐,这收拾木匣的手就没停,毕竟他和这两人也算是患难之交,如今刑天营正是在他们二人手中统领,只是这哥俩的武艺实在不能与高宠、韩常等人相比,智谋算计上更是一窍不通,因此这些年他们更多扮演的都是护卫大将的角色,住的自然也是与赵忠左近。
因此今日赵忠回帐收拾随身行李被这哥俩看到后,二人就急匆匆也要去收拾,可当听到赵忠说赵斌不带他们二人时,他们两个又难免有些诧异,此时更是直接来大帐想向赵斌问个明白。
一听赵斌要人喊他们,自然是以为赵斌要带他们一起,可却不想赵斌听二人此言,诧异的抬头看看二将,随即微微摇头道:“我带你们去干什么,你们二人又不会轻身功夫,一旦有个危险我上树攀岩就走了,你们岂不是在地上平白殒命啊!唤你们二人来是我另有要事交代!”
赵斌说着从一旁拿过一张锦布来,这布正是为赵斌做墨金袍子特意定制的锦缎,毕竟行军在外难免有个什么东西需要包裹收纳,这袍子也要有个缝补,所以赵斌帐内倒是备有一匹这墨金麒麟纹的锦缎,其中一部分都裁成大小不一的方帕,用来包裹各样重要物什。
就见赵斌顺势将这锦缎一抖,平铺在桌案之上,随后将那木匣拎过稳稳的摆在锦缎中央,紧接着十字捆扎,将这木匣用锦缎包了个严严实实,可就算如此赵斌还不放心,又取过一张锦缎来,将这个包袱给缠起来,包袱两头留出两节锦缎,一看就是准备绑在什么上面。
待将这个包袱收拾好,赵斌抬头看看张家兄弟,随即点手唤道,“张立,你上前来!”
张立闻言急忙上前,赵斌将这匣子放在张立胸口前,轻轻一拍道:“来,抱好!”随着张立抱住这个盒子,赵斌转身绕到张立背后,将那甩出来的两节绑绳系紧。
再三确定绳扣不会滑开后,赵斌方才转身回到二将面前,随即面色凝重道:“你二人,从今日起就跟在高帅军中,专心统领刑天营,这匣子不可离身半步,待到什么时候见到我了,再还给我!”
那边张用嘴快,“那我们要是见不到老爷你呢?”
话刚出口,张用就自觉不妥,正准备扇自己嘴呢,却听的赵斌笑道:“平日里没见你有这脑子啊!今日怎么猜到了?要是见不到我了,你们就领着刑天营,将这匣子送回大名府,面呈我那老父就是了!”
一听赵斌这话,二将哪里还能不明白,两人齐齐撩甲叶子跪倒在地,“老爷,你要干什么去?”
“是啊,老爷,你把这包袱解了,我们替您去啊!”
可赵斌却微微摆手道:“这一局是为我而设,你们去有什么用,要你们的命又不值钱!安心将这匣子护好就是,我也是防备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且安心吧,未必轮得到你们二人出力呢!且熄了悲声,莫非你们是要咒你们老爷我啊!”
一听赵斌这话,张家兄弟当即立时熄了悲声,随即齐齐向下磕了三个头,“老爷您时运非凡,乃是真龙降世、紫薇临凡,必能逢凶化吉,我兄弟二人就在军中静候佳音!”
赵斌见此笑骂道:“去去去,一天天信口胡言,这话也是现在说的,这又不是陈桥驿,也没进牟驼岗呢!去去去,各回营中休息吧!”
二将一人被赵斌轻踹一脚,可脸上却也浮现一抹微笑,当下互相扶着起身,掸去膝上尘土后,转身出离大帐,回到自己帐中,只是从离开大帐的那一刻起,这哥俩拎在手中的大棍就再也没放下。
而将诸事安排妥当的赵斌,也终于是回到一旁的榻上和衣而眠,静待大军拔营起寨的那刻。